花开的声音

第34章


  
  “我在!默尘,你怎么会在这里,流云没有陪着你吗?这位小姐是谁啊?”
  我的问话让默尘和子杉都同时变的欲言又止,默尘的脸上更是出现了极力隐忍也掩饰不住的悲痛,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两难。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如此难以启口?
  我不禁将目光转向了那名神秘女子,真的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小姐,你好,我对你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站了起来,并优雅的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
  “不要!”
  默尘突然猛烈的起身,不仅成功打断了这名女子的回答,更是将他手边的咖啡杯也顺势打翻,在桌上滚了几下后便随着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落在了地上。
  “默尘!”
  “默尘!”
  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并且如约好一般的同时将手伸向了默尘那只承受了大半杯热咖啡的手。
  “默尘,有没有烫到?给我看看!”
  那名女子的举动成功制止了我伸向默尘的手,停在半空中的样子让我看起来蠢极了!
  
  “二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默尘依然三缄其口,倒是那名女子在仔细的看完默尘的手后,坚定的抬起了头,用力制住默尘想要制止的动作,“你好,我叫沈芋!”
  
  默尘突然像脱了力般跌坐在了位子上,子杉转过头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好似不忍看这残忍的一幕。
  “你…。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不是九年前就…”
  其实从默尘和子杉的反应看,我就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了。只是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就这样轻易相信她,就是想问个清楚!
  “没错,我就是九年前的那个‘沈芋’,只是我并没有死,而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我和默尘都成了我爸导演的一出苦情剧中的男女主角,更让我们成为了这段爱情的附带牺牲品!”
  
  
                  第四十章
  
  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此时,我的心里就像是火山喷发般,每一厘每一寸的肌肤都被滚烫的岩浆烧过,没有经过的人不会知道那到底有多痛,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人生在世真的会有这种痛,到了极限,却还不休不止的叫嚣着,拉扯着,想要折磨你到死。
  
  “敖雪,我…”
  默尘的突然出声虽然打破了这死一样的沉寂,却让我的心痛到了不能再痛,而我还能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外表,很了不起的!
  “默尘,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求你!”
  我不知道默尘要对我说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我现在都不想听,也听不进去,我只想缩回自己的壳里去,痛也好,苦也好,都只是我,与他人无关。
  “敖雪,不要走!我…”
  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同时映入我的耳膜,我知道应该是默尘急于抓住想要转身离开的我而摔倒在地,可是我不想回头,不想如往常般紧张的扶起他,因为那个能够站在他身边,为他费心为他操劳的位置,已经不属于我了…
  
  子杉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她必须要留下来把一切的事情弄清楚,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无论于二哥,敖雪,还是沈芋。
  于是,她立刻给流云打了电话,顾不上细说发生的一切,只要求他无论如何找到敖雪,看好她,千万不能让她出事。然后,很快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立刻感到这里,因为他总有一种预感,大哥对这件事不会是毫不知情的。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一切都好不容易终于归于平静的时候,又再次掀起更大的风浪呢?
  
  “二哥,傲雪流云会照顾,你不用担心。好了,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二哥的沉默让子杉心急如焚,看着他死寂的表情,加上死灰般苍白如纸的脸色,她真的不知道此时的二哥到底在想些什么!和沈芋重新开始?怎样才能将对敖雪的伤害降到最低?还是怕失去敖雪呢?
  但无论如何,她对二哥都充满了心疼,即便是此时。难道上天真的就要二哥的人生如此蹉跎,一浪接着一浪的承受这不知何时才能休止的磨难吗?
  
  大哥很快便赶来了,看他的反应,子杉便知道她的预感并没有错,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子松深知妹意的将默尘先带回了自己家,首先便于照顾他,也能顺便了解了解这个弟弟的真实心意。拍拍小妹的肩,他将这个完整的空间留给了两个都有很多话要说的女人。
  
  “沈芋,既然二哥不愿说,那就由你来说吧,我想,有些事应该除了你,甚至包括二哥再没人能说清了吧。”
  直到现在,子杉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这个坐在她对面活生生的女子,就是已经死去了九年,将二哥的人生彻底改写的人。
  
  命运对她应该是厚待的吧,时光并没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她依然还如当年那样的清纯,保有少女般的美丽容颜。
  还记得九年前,子杉对于这个二哥爱的全心全意,倾尽真诚的女子,曾经给予了多么深切的祝福与多么真心的祈祷。但突然,此时,她竟然庆幸现在的二哥是看不见的。原来,她的心早已在岁月与情感的历练中,渐渐倾向到了那个将二哥从黑暗与阴霾中救出来的女子。而不再是这个坐在对面,看似温柔娴静却几乎完全陌生的闯入者。
  
  “子杉,好多年不见了,你变成熟了,也更漂亮了!”
  “都快十年了,我已经从不懂事的小女孩变成人妻了,怎能还不成熟!”
  “子杉,你这是在暗示我不该出现啊!”
  子杉惊讶于她如二哥般的敏感。
  “我怎么想并不重要,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的,否则你就不会事隔多年还能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不是吗?说说吧,你想说我们也想知道的一切!”
  
  “九年前,意外来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当我从昏睡中醒来后,我看到了父母家人感激的泪水和感恩的笑容。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我伤的很重,子杨更是依然昏迷不醒。医生说我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瘸子,我从最初的震惊,哭闹,甚至寻死觅活,到最后的释然平静,其实都是源于子杨。因为开始我怕这个不完美的我会亵渎他对我的爱,渐渐却发现自己更怕的是再也看不到他,所以我变得感激老天让我经历这样的磨难还能守着他,即便他会一睡不醒。”
  “爸爸为我联系了国外的专家,说只要治疗及时,可以让我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但那时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子杨的,他还没有清醒,叫我如何能割舍的下。于是我不顾家人的劝说甚至威胁,只想一心守在子杨的身边,用我全部的手机txt唤醒他。”
  “可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家人却以爱我的名义作出了伤我至深的事。他们见我如此坚决的要守在子杨身边,便趁我睡着时给我注射了安眠药,等我从长睡中醒来,人不仅已置身他乡,甚至都已经做完了腿部手术。慢慢的我才知道,原来那已经是我离开他一周后的事了。”
  “我哭闹,我绝食,甚至拒绝治疗,可这一切的极端行为在我爸爸的一记耳光下终于归于沉静了,父亲的话直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他说现在的我连离开病床都做不到,更别说千山万水的去照顾子杨了。有本事就养好自己的腿,撑过漫长而艰难的复健,像当初那样完美的站在他面前。妈妈的痛哭也让我懂得了父母无私的爱,我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的爱情,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甚至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权利伤害或者放弃自己,于是,我接受了现实,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与复健。”
  “但这个过程比我想的漫长艰难了无数倍,多少次的重复,多少次的挫折,哭泣了多少次,放弃了多少次,这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我也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痛苦了。虽然我的腿上交织的伤痕和被皮肉包裹着的那块人造腿骨,依然时刻提醒着我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完美无暇了,但至少,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我终于可以又像当年那样自信的站在子杨面前了。”
  “其实走向他的距离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我却走了十年,十年啊!当我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已经不能再用他那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凝视我了,他的付出我痛彻心肺,却也让我感动到想哭,我想要用我的余生爱他,补偿他,全心全意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可是…”
  “可是,你却没有想到,子杨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个男人身边的位置也早已有了别人,甚至就连他的生活也早已没有了你插脚的余地。”
  “呵呵,原来大家都如此清醒,只有我一厢情愿啊,真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你知道吗,他竟然不让我叫他子杨,他说林子杨已经随着他的眼晴死去了,现在的他是重生的林默尘,为另一个女人重生的男人!”
  “沈芋姐,曾经沧海难为水,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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