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红颜

第7章


后来皇上大怒,不管张贵人如何求情,都无济于事,结果被皇上凌迟了。你们都应该知道何谓凌迟吧!”
“所谓凌迟,是允修皇朝最残酷的刑法,一般来处置通敌叛国之人。行刑是人用一张渔网套着,刽子手开始剐,这是一种剐刑,分三等,为三十六刀,三百六十刀,和三千六百刀。而张贵人三百六十刀被活活砍死,整个人就像一条鱼一样,剐起的肉就像鱼鳞一般!”飞霜一眼扫过秀女,见每个人都是听到凌迟就一身冷汗的。
“圣忘郡主是什么意思?”好奇心促使着这些秀女,上官鑫问飞霜。飞霜顿了顿,僵硬的笑了笑。
“郡主——就是七年前死去的齐王的女儿——施落泪离”她的记忆顿时翻覆,过往的种种,尘封了七年不愿回想的记忆。在此刻,迫使她重述。飞霜默默的低下了头!
时间回到了十七年前的河神日……
那一年她只有六岁,还是太子的皇上也只有十一岁,两人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好伙伴,她记得皇上对她说过“离儿,等我做了皇上,我要让你做我唯一的皇后,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她还不知矜持的答应了,皇上告诉了她明渠的故事,两人拿了河灯,河船,竹片,来到了明渠,十一岁的公孙允非早已满腹诗书,提笔在竹片上写下了对她的喜爱。
“允非哥哥你写了什么,让离儿看看。”她调皮的夺过公孙允非手中的竹片,仔细的看着,而公孙允非则是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
“雾江迷月夜,绝美女儿心。情咒锁稚心,情爱两皈依。”她不解的望着公孙允非,任一头宛如青波直下的乌丝肆意地洒落身旁。
“放吧!”他没有多解释,只是告诉她时间到了,该放河灯了。
“哦!”她把竹片放在河船上,河灯放在了河船的前面。亮亮的河灯映照在明渠的河面上,指引着心愿的目的地。
“离儿……”十一岁的公孙允非已经透出帝王的气节,十分老成,稳重。看着天真浪漫的她,在月光的辉映下。如此的美丽!
公孙允非轻轻在她的左手心,烙下一吻。她撅着小嘴,好奇的看着公孙允非。公孙允非笑了笑,拽着她的小手说“离儿,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牢牢地抓住。”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飞霜慢慢的说完了,左手静静的张开,素手轻轻的摸了上去,似乎还有一丝余热。但是,一声声惨叫,把飞霜的记忆拉回到七年前,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
“就在七年前,当郡主要嫁给皇上的那一天……”
耳旁也仿佛听见娘亲那笑盈盈的话语:“离儿,快好了没,轿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娘,离儿不想嫁。”她嘟着嘴,轻轻推开喜娘,跑到娘亲身旁撒娇道。
娘亲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都十六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到时谁要你啊,再说,你要嫁的人,是当今天子,哪有人敢悔万岁爷的婚事啊。”
她笑弯了眼,却得意洋洋地说:“别人不敢,我敢,我要说不嫁,允非哥哥也奈何不了我。”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进宫封了妃,可不能再这样疯了。”娘亲爱怜得朝她脑门戳了一指。
她还想再撒娇,猛听屋外鞭炮喇叭声停止,换上众人尖叫声,还有摔碗踢桌椅的声音。
她正纳闷,管家从前厅慌里慌张冲了过来,喊着:“王妃,郡主不好了,王爷被抓走了。”
娘亲好像知道了什么事,与她对视一眼,两人急忙朝大堂奔去。
一声惨叫,一个丫鬟倒在血泊中。本欢喜着要办喜事的前厅,一下血流成河,父王亦不知去向。她愣住了,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娘亲眉头一挑,迅速将她往屋里一推,小声吩咐管家说:“快,带郡主走!”
她没有动。管家来拉她,她推开管家,走上前,喊了声:“住手。”
一群兵围了上来,把她和娘亲几人团团围住,一名军官上来,大声说:“圣上有旨,齐王爷背国投伪、私放贼敌,现奉命将他及家属缉拿归案,以待审讼!”
她瞪大了眼,不,不可能的,父王一向刚正不阿,又岂会背国投伪呢,不,绝对不可能的。况且,今天是她与他成亲之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挑这样的日子来拿人。
“不可能的,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她嚷着,嚷的歇斯底里。
军官不听她的,一摆头,几名侍卫走上前,要绑她。
她不肯俯首就擒,拳脚相加,干净利索地将那几名亲兵打倒。
军官一皱眉,说:“拘捕者,杀无赦。”
一下,齐王府上的亲属被手舞利刃的军士们追赶着,四下里逃蹿,逃不开,被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军士们追上砍倒,惨叫声响成一片。
 
 
娘亲被砍倒了,倒在血泊里,冲她困难地伸出手去。 
“不,不!”她喊叫着,扑到娘亲跟前。 
娘亲带笑,却严肃的让她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摇头,一下觉得万念俱灰,娘亲遗憾得闭上了眼,她将娘亲的身体慢慢地抱到一边,后背被冲上来的士兵砍了一剑,她没皱一下眉头,待感觉安顿好了娘亲后,她直起身,瞪着那个士兵,抢过士兵手中的剑,手一挥,士兵的脖颈下溅出一道血刺,沉重地倒了下去。 
血溅在她的大红喜服上,使得喜服更加鲜艳起来。 
她挥一剑,救下一个亲人,可转身间,亲人又被下一个冲上来的士兵砍倒。 
士兵们杀红了眼,她也杀疯了,她的脸上全是飞溅而出的鲜血,她完全成了一尊血人,她边挥剑边哭,泪水也是红色的。她手中的长剑一次次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弧,血便一次次溅起,飞向空中,再落在她的喜服上。 
她的乳娘从血泊里撑起,嘶声裂肺地喊:“郡主,快走啊,快走,要为王爷申冤啊,郡主——”乳娘的话没说完,一士兵朝乳娘面部挥去一剑。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大眼睛带着极度的惊恐和仇恨,伤心欲绝地仰头吼道:“不,公孙允非,我不会原谅你的。” 
几个士兵朝她围去。 
几把剑光在空中一闪,她倒了下去。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为首的军官淡淡地说:“整队,回宫复命,告诉……,已将齐王府诛杀殆尽。”不知道声音太小,还是她太虚弱。没有听清楚! 
官兵整队,一列士兵举着火把,往血流成河的尸体中扔去。 
一把比血还红的大火一下点燃。 
飞霜慢慢的说完了,左手静静的张开紧握的手,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听飞霜说着,丝毫没有发现她在转身一刻的泪水。 
“好凄美,如果我是那个郡主的话,就算死我也甘心!”后面的声音是如此的嘈杂,如此的刺耳。树上的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有几片黏住了让人不忍触摸的青丝。 
“哎呦喂,我的祖宗们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聊天啊,桂嬷嬷已经等你们很长时间了,都快气疯了,还不回去!”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众人的陶醉,忽然想起,大家的时间过头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回去,跟在后面的飞霜细细的回想着刚才,一抹阴光闪过嘴角。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秀女来到了大厅,狠狠地被桂嬷嬷训了一顿。“你们记住,如果以后再迟到的话,一律逐出宫门。” 
“是。”众人很不情愿的应声。 
“皇上驾到~~~~~”众女是既紧张又兴奋的有的整理衣服,有的整理发钗。宫女嬷嬷太监过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所有的秀女都抬起头来,含情默默的看着当今皇上公孙允非。公孙允非英俊的脸如刀刻一般,棱角间透出寒气。他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三位芳主身上。 
“你们就是这次的芳主。叫什么” 
“奴婢叫上官鑫。” 
“奴婢叫冷心儿。” 
“奴婢叫飞霜。”飞霜是如此的平复心情,回答公孙允非的问题。 
“你就是飞霜,母后和华儿,文儿的确说的没错,是有一点神似,但是过于冷傲。还是和离儿不像。”公孙允非独自一人说着。“朕此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都跪安吧!”说完转身欲离去,又转身会看了一眼飞霜才离去!所有人看着飞霜,只看见飞霜冷冷的看着远去的身影! 
第十回:疑是湖中别有天
第十回:疑是湖中别有天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采桑子
夜晚房外不远的凉亭上坐着一名少女,虽身形年幼,但已可见满面的妖娆。眼含灵波,眉如青山秀,身带百花香。她双膝上置一把七弦古琴,此刻正忿忿地用青葱玉指胡乱地拨着。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没有传入其他院子。
突然,琴音顿止。寒冷的月光应在她的脸上,透出阵阵的寒气。朱唇微翘,随后收回,她挽起乌黑的头发,身穿白色宫服,就像一朵白色曼陀罗,安静的怒放,是的,她在怒放,在怒放——
飞霜抬头望了望月光,静静的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河灯,河船还有——竹片!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提笔优雅的书写下,只见,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竹片上:雾江迷月夜,绝美女儿心。情咒锁稚心,情爱两皈依。——芳主飞霜
飞霜拿着河灯,轻盈的掠过屋顶,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到了明渠边上,凤眼轻轻的环顾四周,看见有巡逻的人在远处快过来了,缓缓的放入河中,“公孙允非,看你有什么反应,我就不信你对我们的过往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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