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星期三

第5章


“嗯?”李亚军的嘴里塞满了饺子,奇怪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吃吧吃吧,我是说,最近我有点儿事情,怕你不同意,就没跟你商量。不过这事基本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没多大关系,所以我想等做完了,再告诉你吧。”
  饺子吃饱了,两个人心情也不错,就早早上了床,亲热起来。可是李亚军的手刚刚碰到丁小娟的敏感处,就被她一把推开了:“别别,这是什么时候啊?”
  “你不是说该咋过,还咋过么?”李亚军涎着脸还要往下动作,可是丁小娟一翻身躲到一边去了:“你别生气啊,等我心情和身体恢复恢复,不行么?”李亚军一听到丁小娟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心也就软了。
  第二天早晨,李亚军刚要出门,丁小娟把一只纯黑色的纸袋子交给他,让他顺路送给张茜,说是客户送的化妆品。丁小娟将一件黑色的风衣给他套在身上,推到镜子前照了照:“怎么样?我昨天给你买的,不错吧?”
  这件麻质的薄风衣,又滑爽,又轻便,正适合夏天的早晚海风刮起来的天气。但李亚军觉得它美中不足的是黑颜色。丁小娟又拿过来一顶黑色的礼帽,往他头上就戴,李亚军坚决推开了。“你就戴到张茜的公司,从公司出来就可以摘下来了。”“什么意思?地下工作呀?”李亚军狐疑地看着丁小娟,她不像是开玩笑。
  他想,丁小娟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有兴致打扮他一下,也是为了调节一下心情,就成全了她吧。李亚军勉强穿戴整齐,骑上自行车,头也不敢抬,就往张茜公司跑。到了门卫室,把东西交给那个睡眼惺忪的小青年,扭头就走。车一上大路,他就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撸下来,胡乱塞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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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来自死人的生日礼物 
  今天早晨袁明情绪不佳。昨天那个神出鬼没的丁立伟遗像把他吓了个半死。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突然跑出来吓唬人。昨晚在大麦岛的约会,不仅没有找到任何答案,还弄得张茜也惊慌失措了。
  当他告诉张茜,丁立伟的遗像出现在床头柜上时,他感觉到张茜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就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颤抖,低得如同梦呓。袁明明显感到了张茜内心那种巨大的恐怖,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是一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连忙安慰道:“别急,有我呢,不管出什么事都不用怕,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张茜叹了口气,“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人?”袁明感觉浑身的毛孔收缩了一下。是啊,怎么知道对方又不是一个人呢?
  “如果是有人盯上了我们,那是没法儿逃脱了。看来,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还得找出这个人来,叫他别多嘴多舌!”张茜的话声音虽低,却字字冷冰冰的,让袁明听了齿寒。直到两人分手,谁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早晨起来,张茜在镜子前足足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急忙抓过外衣,汽车很快冲出了院子。石楼位于青岛八大关后面的海岸线最高处。在这座丘陵起伏的城市中,一簇簇建筑依偎山势逶迤而行,看上去参差错落,颇有韵致。
  张茜的车从密实的铁栅栏门里开出来的时候,一群外地游客正从车前经过,她只好刹车慢行。无意中一抬头,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在路口一闪,隐没在一片高大的柏树后面了。她的心猛跳一下。那人……怎么那么像从她办公室窗前经过的黑影?张茜的车开到那个路口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张茜看了看表,又要迟到了。可刚才那人影儿横亘在她的脑子里,弄得她就像心里长草一样,堵得难受。汽车操近路到了医药公司门口,张茜刚要把车开进院子,门卫神气地一扬手拦住了车:“张总,这里有你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手提袋。张茜接过东西,往副驾驶位置一放,就急急忙忙开车进了院子。
  那个黑色的提袋被张茜提到了办公室。她心里纳闷,是谁送东西不直接交给她本人,而是往收发室一放了事?存心想让别人知道她张总经理接受别人的贿赂么?张茜心中不快,随手把提袋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个黑色塑料薄膜包着的小包裹。她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别是什么贵重物品吧?比如……钻石首饰之类的。
  她三下五除二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只用黑色包装纸包得一丝不苟,还扎着一个黑色蝴蝶结的长方形小礼盒。里面掉出来一只口红,黑色的盒子,CD牌。CD牌口红是她十几年来一直喜欢的牌子,而且她第一次使用这个牌子的口红,就是丁立伟买给她的。每年过生日,丁立伟都会买一只给她作为礼物。
  张茜的眼珠突然僵住了。她急急忙忙翻看桌上的台历,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由于丁立伟的死,今年不仅她自己忘记了、而且也没有人帮她记住自己的生日,原来就是今天……什么?来自死人的生日礼物!张茜双目圆瞪,看了看这一堆从包装到实物都清一色漆黑阴沉的东西,立即瘫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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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操一口济南话的男人 
  自从丁立伟死后这些日子,丁小娟差不多每天都要跑到八大关的石楼来看望一下母亲丁玉梅。老太太在她家里一共呆了两天,不习惯,只好早早回到石楼来。
  老太太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侍候大了两个孩子,一辈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儿子活着的时候,她每天可以跟儿子一块儿坐坐,说说话。这回儿子死了,张茜又素来对她没有耐心,老太太可真成了多余的人了!
  丁小娟一来就问哥哥平时怎么跟嫂子吵架的、什么时候开始分居之类的事,对丁玉梅本身的关心,并不在丁小娟的主要注意范围之内。老太太高兴了就讲几句,不开心了就装聋作哑、环顾左右而言他。她这是在耍小心眼儿,为了让丁小娟能像这样,经常回来看看她。她现在非常需要有个人陪陪,儿子死后,她太寂寞了。
  老太太这些日子老做梦,梦见丁立伟在梦里对他说,“妈,以后我会经常回家陪你说说话!你老人家养老送终的事,我也会安排。你在那边放心吧。”
  大概儿子是在给她托梦、提醒她,让她别忘了过去的那段旧事?昨天,丁小娟跑来,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她的舅舅。
  “你什么时候看见你舅了?”丁玉梅感到奇怪,因为丁玉梅这个弟弟不怎么争气,平时丁小娟很少和他来往。“我舅还问,济南那个柳福安没来看看你?妈———他说的是哪个柳福安?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玉梅的耳朵虽然不灵,可是却听清了这话,当场就气得浑身颤抖。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把丁小娟赶出了家门:“你给我走!我老了老了,还要受你们这个气?你就是警察查户口,也不能查人家祖宗八代吧?我是快死的人了,你要是嫌我死得慢,你……你弄点儿老鼠药给我吃上,别这么气……我!”
  丁玉梅把丁小娟推出房门,反锁上,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呼呼喘粗气。
  她年轻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个男人,她也的确是为了那个男人才被丈夫给“休”了的。可那又怎么样?那年头女人的日子,他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想像得出来呢?想到这儿,老太太的眼泪哗哗地掉下来了。
  ……四十多年前,她还年轻,如花似玉。可是自从嫁进男人家的门,就开始跟着一个瘫婆婆过日子。丈夫在海上,一年到头不回来。有一天,她在前海沿儿上挖蛤蜊,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一块礁石上,盯着她,整整看了一个下午。他远远地跟她搭话,操着一口济南话,听上去斯斯文文的。第二天天刚黑,丁玉梅就在海边的松树林子里遇到那个男人,他提着满满一桶蛤蜊站在她的面前,憨笑着。
  丁玉梅把他想像成自己那远在他乡的丈夫,一头扎到那男人怀里了。
  济南人叫柳福安,在城市规划部门做园林设计师,临时到青岛来参加一个园林建设项目,要呆一年时间,老婆孩子还留在济南。自从认识了柳福安,丁玉梅的寂寞一下子被打破,她的脸上有了红润,说话有了笑声,头发也有了光泽……
  “唉……一转眼几十年过去啦!人都老喽……”想到这儿,丁玉梅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叹道。
  今天早晨起来,丁玉梅在小楼里转了几圈儿,就不禁又想起丁小娟了:“这孩子!她来了吧?叫人烦,不来呢?好像还想她……”
  老太太嘴里嘟嘟哝哝地,慢慢挪到露台上,刚坐下,就听到楼下的大门被丁小娟敲响了。“妈!妈!开门啊,我是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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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魔咒般的黑风衣 
  这几天,丁小娟说是为公司的业务到北京去出差,家里的大小事情都要李亚军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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