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电视机

 
  “啊？？我说，杨歌，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跟着我干什么？” 
  “没有啊，我真的想出去溜达嘛，老在教室里呆着闷死了。” 
  …… 
  “小开，你现在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了，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哦，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你要去哪？” 
  “厕所。” 
  “啊？？” 
  …… 
  就这样，杨歌粘了张小开一天。同学们都开玩笑说他们俩粘得像连体人。连白雪都觉得他俩亲密得有些过分了――杨歌以前不这样的。最“痛苦”的人是张小开，他被杨歌缠得又好气又好笑。好不容易放学了，杨歌居然说要跟他一起去他家。张小开忍不住了，问道： 
  “杨歌！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今天已经粘了我一天了，现在还要到我家继续粘着我吗？！” 
  “小开，别生气嘛！反正你爸爸妈妈在国外，你回家也是一个人，有我陪你不是更好吗。” 
  “杨歌，你今天真的是很古怪你知道吗？你是不是什么事？咱们是铁哥们儿，有什么事能不能说出来呀？！” 
  杨歌望着一脸诚挚的好朋友，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但是如果他说了，结果会怎样？也许张小开会问：“你说的那些消失的人是谁啊？”于是，杨歌拍了拍张小开的肩膀，同样诚恳地说： 
  “小开，我真的没事……就让我再粘你一晚上吧。” 
  
  张小开无可奈何地让杨歌陪他回了家。两个人一起做作业、一起做饭吃饭……说说笑笑地，很开心。尤其是杨歌，这些天来，和他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接连消失，而且与他们有关的一切可供回忆的东西也在消失，杨歌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受过和同学们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珍贵。而今天，在他和与他感情最好的铁哥们之间，就要有一个人消失掉了，而且以后的事情还是未知，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没有危险……杨歌此时心中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而且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珍惜和张小开相处的时间，也珍惜和张小开之间难得的友谊，为了这份友谊，他将尽一切努力揭开事情的真相！ 
  夜幕低垂，张小开和杨歌一起边看电视边吃零食。张小开问道： 
  “唉，杨歌，你今天不回家了？” 
  “嗯。” 
  “杨歌，你的性格向来很酷，不喜欢和谁一天到晚地缠在一起，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 
  “得了吧你，你这话谁会信呢？！到底是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 
  “能，不过，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信。” 
  “你倒说说看啊。” 
  “恩……小开，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一下子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啊？？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算了，没什么，看电视吧。” 
  杨歌在心里叹了口气。 
  
  电视里的肥皂剧又臭又长，很无聊。张小开不得不用遥控器频繁地换频道，突然，他两眼放起光来，喊道： 
  “怪兽！是《奥特曼》吗？”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许多《奥特曼》里才有的怪兽，它们正张牙舞爪地打斗着。 
  “不是《奥特曼》，这个片子里的怪兽比《奥特曼》看起来真实，拍得有点像纪录片……还有，这个电视台的标志有些稀奇古怪，好像从来没有看过这个台。” 
  杨歌摇头说。 
  “可能是新搜索的外国电视台吧。这好像是个科幻片，全是怪兽，挺有意思的。” 
  于是两个人开始看这个节目。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个片子除了怪兽打斗，似乎没有具体的故事情节。杨歌很快觉得厌倦，打起了哈欠。但张小开因为这个片子能提供他不少制作电子游戏的灵感，所以看得兴致盎然。 
  时间流逝着，快12点的时候，杨歌开始眼皮打架了――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再加上因为调查这个事件一直精神紧张，心里有压力，现在已经没什么精神了。杨歌觉得张小开和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听不清，他的意识一点点模糊，越来越想睡觉，眼皮也不听使唤地往下垂…… 
  突然，杨歌闭上的双眼感到一阵强光！就象全黑的剧院里一瞬间亮起了所有的灯光。他受到刺激，睁开眼――电视机里正发出一道强烈的光，形成一道光柱，将张小开全部笼罩在其中！ 
  “杨歌……救我！杨歌……” 
  张小开的身体在光柱的照耀下腾空而起，他毫无用处地挥舞着双手，恐惧地大喊大叫着。 
  杨歌从沙发上窜起来，冲过去要拉张小开。但是，他惊讶地看见虽然自己的手碰到了张小开的手，但是，他就像握着空气一样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又伸手去抱张小开的身体，但他的手竟然从张小开的肚子上洞穿过去――张小开此时变成了一个没有实体的三维全息影像。 
  光越来越强烈，杨歌只能看着张小开一点一点地被电视机吞噬，却无能为力！ 
  之后，那光的亮度陡然增强了十倍，杨歌本能地用手捂住了双眼，而那光也在瞬间黯淡下去。当亮光减弱时，杨歌连忙松开手，睁开眼睛。就在这闭眼睁眼的一刹那，张小开消失了。电视机跳着五颜六色的雪花点。 
  杨歌目瞪口呆地立着，半晌，他才想起用遥控器搜索。但奇怪的是，他再也搜不到放怪兽片子的电视台了！ 
  张小开人间蒸发了！他是被电视吸进去的！！是被电视机吃掉的！！！ 
  虽然噩梦般的事实就在眼前发生，但杨歌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和无法接受。片刻静默之后，杨歌跑到张小开的卧室，拉开抽屉，找出相册，急切地翻看着――那些张小开的个人照片全成了风景照！张小开的痕迹像其他人一样被神秘力量抹去了！ 
  杨歌再也无法忍受，八、九天来的压抑在瞬间火山般爆发。他将遥控器狠狠地砸向电视机，大声吼道： 
  “见鬼！把张小开还给我！” 
  
  第二天早晨，杨歌精神恍惚地往学校走――他似乎已经失去的理智地思考整件事情的能力了。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杨歌，等等我。” 
  杨歌回过头去，看见来人是白雪。他突然伤心起来：以往，不管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恐怖诡异的事件，“校园三剑客”都是肩并肩手拉手地在一起的，三个人彼此信任，互相鼓励，从来没有分开过，而且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如此。三个人在一起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杨歌现在才真正了解到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友谊是多么地深厚――深厚到了不能失去三人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地步！可是昨晚，张小开却在杨歌的面前被电视机活生生地吞噬！张小开没有了，“校园三剑客”已经不存在了！杨歌无论如何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这样的事实。 
  “杨歌，你怎么啦？眼圈那么黑！出什么事了吗？” 
  白雪关切地问道。杨歌的眼睛顿时潮润起来，呐呐地说： 
  “小开，小开他……” 
  “小开？小开是谁？” 
  白雪疑惑地问。果然，她对张小开的所有记忆也被神秘力量清洗一空。 
  杨歌感到了一种如坠深渊的绝望。望着阳光中的白雪，他突然产生一种生活不真实的感觉。他心想： 
  “白雪也是火象星座的，她也会消失吗？按照一男一女失踪的规律，下一个失踪者很可能是白雪，再下一个是我。之后会是谁呢？神秘力量会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部消失后才罢休吗？‘校园三剑客’是关系非同一般的朋友，我们三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地经历过那么多的险境，共同分享了那么多快乐和奇妙的历险，我怎么能容忍神秘力量夺去过去的一切呢？不，不行，我一定要让白雪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或许，凭着我们三人心灵无间的默契，可以让白雪恢复部分对张小开的记忆……” 
  “杨歌？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 
  白雪问道。 
  “哦……白雪……” 
  杨歌望着白雪，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什么？” 
  白雪问。杨歌深吸了口气，像是费了很大力气，顿了顿，终于，他艰难地说道： 
  “白雪，我知道我将要说的话非常不可思议，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或许，只有你的信任，才可以结束可怕的噩梦，才可以拯救失踪者，才能让我们的生活恢复正常！” 
  
第5章    白雪失踪 
  
  “你说什么？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好朋友，名叫张小开。” 
  白雪听完杨歌的话，感到非常吃惊。 
  “对。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曾经出生入死地侦破过许多神秘事件，人称‘校园三剑客’――我们去过尼斯湖，是张小开用电脑病毒破坏了军方的设备，救了尼斯；还有复活节岛，记得吗？纳粹余党把人和动物的基因结合在一起，制造出了很多一部分是人一部分是动物的人兽，是张小开利用他在计算机上的能力，使那个纳粹余党毁灭人类的阴谋破产的！还有百慕大历险！……你别那么吃惊地看着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白雪睁大了眼睛，望着杨歌，什么都说不出来。杨歌倒吸了口气，抓住白雪的手： 
  “白雪，我知道你对我说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印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