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

第32章


她不禁心中难过,说话间便忘却了方才的疑虑。
  
  “木槿,你和紫衣如此虚弱,可是为了设那阵法送我离开而伤了真气?”
  
  木槿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小月,你不必多虑,这区区小阵如何伤得了我二人。别忘了,我和哥可是修炼了千年的半仙之体!”
  
  她此话说完,为了不令苏嬷嬷担心,还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欲扮出一个鬼脸。
  
  可那鬼脸尚未扮成,她却胸口一阵刺痛,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意涌上。
  
  “木槿,木槿你怎么了?!”
  
  见木槿罗袖掩口,不支地弯下了身子,苏嬷嬷立时起了急。
  
  她脚下疾滑,一个侧身揽住了木槿,将右手抵在她的背心。
  
  精纯的内力源源输入,木槿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可苏嬷嬷的额上却渗出了涔涔虚汗。
  
  待将木槿放开后,她猛地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喘了几口粗气,指了木槿,一脸愠色。
  
  “木槿,你……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究竟如何布的那阵法?!为何你体内的真气竟……”
  
  木槿有些不知所措地望了她,欲言又止。
  
  “既然她想知道,告诉她又何妨?”
  
  忽而有清美的声音传来,二人循声看去,只见紫衣从山壁另侧缓缓转了过来。
  
  “你一定十分奇怪,槿她的修为为何突然之间倒退了如此之多?你应该知道,日月山乃神域,而这结界是由上古之神女娲亲自施法而为,若是想将其开启,即便是其他诸神,也极难为之,何况我与槿,不过是女娲所造的区区两个半仙。”
  
  “方才你在那边所见的阵法,唤作‘六爻星阵’,乃为伏羲所悟的‘先天八卦阵’演化而来,需布阵人将自身功力糅杂在血液中,以血而布。法力之强,足以将结界开启一炷香的时间,只是,布阵之人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便是一千年的修为。”
  
  听紫衣如此道来,苏嬷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千的修为啊!足足一千年!木槿他们尚不过活了两千多年,统共又能有多少修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一股暖潮翻滚而至,袭上心头,她顿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情感。
  
  她转过脸,期期看向木槿,眉梢微微一颤,便欲落下泪来。
  
  木槿却绽开笑颜,伸手将她蹙起的眉轻轻抚平。
  
  “并非那么严重,哥他只说了其一,却未说其二。其实方才那阵法由我和哥一同布下,所以修为所损也是我二人共同承受。因了我的修为浅薄,哥便将代价承担了大半,所以我不过损了三百年的修为,倒是哥他……”
  
  “槿!闲话少说,正午立时便到,再啰嗦就走不了了!”
  
  紫衣厉声打断木槿的话,转身便离开了。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苏嬷嬷却仿佛在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窥到了几分的不自然。
  
  待苏嬷嬷在阵法的正中站定后,紫衣便和木槿于两个反向三角形的顶端遥相对立,静待开启结界的那一刻到来。
  
  而“六爻星阵”的光芒则是愈来愈烈,道道白光相错而发,沿着阵势飞速流转,仿若落了陷阱的困兽,蓄势待发。
  
  终于在某一刻,天上早已稀疏的落雪,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两道紫光由紫衣、木槿二人举起的腕间猝然而出,将阵法笼罩。“六爻星阵”立时光芒大盛,炽腾而起,直冲穹窿。
  
  顷刻之间,地动山摇,满目皆是冲天紫光,天地间“隆隆”之声响彻不绝。
  
  ……
  
  良久,待一切异象消散,神域中再次归于平静后,雪地上,孤孤零零,便只余了兄妹二人,相视而望。
  
 作者有话要说:醉醉又来废话啦,请收藏我吧,请顺便去专栏收藏作者吧,请顺手给偶个评论吧……
我我我我我……非常感激!
第三十一章 惹下祸端1
  “轰隆隆”一声巨响,彻地惊天!好似一道响雷自天边炸开。
  
  本已宁静如斯的琉璃城中,顷刻之间,便嚣乱成一团。
  
  小家小户皆砰然扯开了门,一众老小相拥而出,敛了衣衫,趿着舄履,七嘴八舌相互探问。大户人家亦是派了门人,出街察看。更有那谈笑茶楼酒巷、闲来无事之人,已早早涌至街头,望着洇了半边天光的紫,咋舌而叹。
  
  紫,漫目不及,染了断云,夺了日色,大朵大朵晕开于半壁皑皑之上,上彻九霄,下映九幽,美艳之态,无以复加。
  
  面对着眼前这场百年难遇的奇观,憨实的人们此时再也难以压制自己心头的亢奋。一时间,熙熙攘攘,纷乱混杂,素来少起风波的琉璃城中竟似开了锅。
  
  而就在众人皆陷于无限的震撼与狂热中时,琉璃城南的一处宅院却独独紧闭了大门,将那份喧嚣紧紧隔在门外。
  
  门头额匾上三个黑漆大字,自然书成了十分的肃穆严正。
  
  “司徒府”
  
  的确,此处便是司徒府。而府内偏院寝居前,正面色焦躁,负手往复踱步的长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琉璃城的城主司徒长空。
  
  司徒长空并非未听到那一声震天之响,而天边之异变,泛起之处正在城东南方,他又怎会见不到?
  
  只是,这紧要关头,他却着实没了心思去思虑那些无谓之事,一颗心,牵牵绊绊,只系于那人身上。
  
  成婚已三年,举案齐眉,琴瑟相和,本似鸳鸯,羡煞旁人,偏偏少了一点睛之笔,膝下一直无子。
  
  不是得不上,却是保不住。
  
  年年有孕,却到不得三月便无故破膜而流,即便是琉璃城中小有名气的公孙律大夫,也束手无策。此为“滑胎”,却是先天而成,又岂是区区汤药、针灸便可医治?
  
  本已无了望,司徒长空心中虽憾,却也不说二话。
  
  不过是个子嗣,没了便没了,只要落弦她安安平平,自己还去奢望些什么。
  
  偏偏这一年,落弦腹中的胎儿却有了几分平稳,比往年足足多撑了一个月。
  
  因为过了头三之险,司徒长空心中略怀侥幸,早已破灭的希望,忽而便又重新燃起。
  
  可是今日,落弦她却又出了异样,才过早膳便喊腹痛,随后下身又见了红,与前几次滑胎的症状是一模一样,虽有公孙大夫在屋内与她诊治,自己一颗心却依旧是惴惴难安。
  
  他正兀自焦急,寝居的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了,一脸倦怠之色的公孙律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公孙大夫,落弦她现在如何?”
  
  司徒长空蓦然抬了头,忙不迭迎上前去,期期望着他。
  
  公孙律遗憾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药箱挂在身侧,低声说道:“真真可惜了,是个已成形的男婴。司徒城主,我已尽力,只是夫人她先天有异,实在对不住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又停住脚步,叹了一口气。
  
  “夫人多次胎落,元气大伤,怕是今后极难再受孕了。目前补养身子最为首要,就按我以前开的那方子继续抓药吧,一月后我再来为夫人诊察。”
  
  司徒长空先是愣了一愣,转而又强自定了心神。
  
  “那么便劳烦公孙大夫了。来人呐,送公孙大夫出府。”
  
  公孙律欠身抱了抱拳,转身随侍仆离开了。
  
  他方才离开不久,司徒府的大门便再次被叩开了。
  
  一个褐衣男子手中提着用油纸绳捆在一处的一摞纸包,匆匆进了偏院。
  
  他见司徒长空正在寝居前发怔,忙快步来到他身后,轻声唤道:“老爷。”
  
  司徒长空猛然间被惊醒,回头去看。
  
  “管家,你回来了。”
  
  “老爷,我方才听侍仆说,夫人她……”
  
  司徒长空点了点头,拧了眉,便是一声长叹。
  
  李管家见他面色不佳,两眉间更是拧成了“川”字形,只是在屋外踟蹰,却并不入内,不由得有些担心。
  
  “老爷,有些事乃命中注定,并非人力可以改变。像这滑胎之事,谁也不想如此,更怨不得夫人。夫人她此时怕是比您还要难过,不如,您进去看看她?”
  
  司徒长空望了他一眼,苦笑道:“管家啊管家,亏得你我相识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之人?我哪里有怨落弦,只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看她那般心伤,我这心中亦如刀绞一般。你说,我该如何去劝慰她?”
  
  李管家听他如此说来,面色一缓,心中方松了口气。
  
  “老爷,恕我直言,您确实多虑了,其实您又何须多言语?只要有您在夫人身边陪伴,不就是对夫人最好的安慰。我看,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否则夫人若是起了误会,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司徒长空心中一思量,也确是如此,便颔首应了声好,举步欲往寝居走去,忽而又想起些什么,止步回身嘱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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