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没人爱

在一切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夏武欣慰的笑笑：「凌辰，以后如果信得过我，就把你的近况告诉我，别再一个人硬撑了好么？你还是孩子，承担这些对你来说过于沉重了。」
  
  凌辰愣了愣，不知道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连苏景都背叛了他……他真的还能再相信别人吗？
  
  夏武眼神黯下来，终是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回到家已是入夜时分，客厅的灯还亮着，林嘉睿却不在。凌辰从冰箱拿出水，给自己灌了小半瓶下去才慢慢踱进书房，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此时正在对着一堆文件报表奋斗。
  
  「还在忙？」凌辰把手搭上林嘉睿的肩膀，越过他向书桌看过去。
  
  「是啊，事情太多了。」林嘉睿搓了把脸，揽过凌辰在身边坐下，习惯性地在他脖颈处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凌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公司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小狐狸，什么问题你还能不知道？」林嘉睿挑挑眉，宠溺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报表都是你整理完看过的，很明显，这个月除了主营业务，其他都出现了亏损，包括刚刚并购的容方电器。」
  
  「该怎么说呢？」凌辰了然的笑笑，「虽然有些不合时宜，还是要恭喜你了。林，你的机会来了。」
  
  「哈哈，还是你小子了解我。董事会的这帮老古董啊，安逸惯了，不吃点亏是不会回头的，况且正好借这次打击还能提高一下海林的危机公关能力。我们再等等看，这几个月我已经暗地里说服了几个大头，不过现在出手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虽然我也舍不得看着海林全线亏损，但……」林嘉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而且……」回头冲凌辰神秘一笑：「这件事情Clark也有功劳。」
  
  「怎么讲？」
  
  「合并财务报表的时候做了点小动作，时点选择的比较微妙，这样一来受汇率波动影响会产生比较大的折算风险。虽然只涉及账面损失，但仍然不利于对这个新媳妇的业绩评价。这一招，让它的亏损就被人为地放大了。」
  
  「有她站在我们这边，会增加不少胜利的筹码。」
  
  「所以有时候女人是很可怕的生物。」
  
  「但关键时刻会成为左右成败的奇兵。」凌辰眼神闪烁：「林，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相视一笑的瞬间，好像整个未来都握在他们手中。
  
  林嘉睿一定不会知道，此时的凌辰心里已经在问：「林，事业就要到达顶峰了，还能记得我们做过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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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维青不得不防，至于怎么防——夏武帮他出了个主意。于是隔天凌辰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故意露出一副很急迫、心不在焉的语气。
  
  「这么快就想通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更久一点呢。」郑维青故作失望道。
  
  「答应你的条件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干涉我和林之间的事？这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郑维青从鼻子里哼了出来：「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能掺和进来的，我劝你不要打听这么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郑经理竟然连这点要求都不肯满足我，这就是您的诚意吗？」
  
  「不是不跟你讲……这些家族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这也是为你好，你再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
  
  挂掉电话，凌辰好像模模糊糊抓住了什么东西，「家族吗？」若有所思，这么容易透露给他，难道是郑维青故意放话？
  
  把两人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夏武，夏武只说他来查，让自己等消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考试的教材，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这种明知道喜欢的人忙的昏天黑地，自己却帮不上忙的感觉真的很空虚，有时候这种无力感会让他觉得自己和林嘉睿的距离更远了。再加上苏景每天没事人一样的登门拜访，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阿林。」休息日的晚上，苏景做好饭笑眯眯地招呼两人进餐厅：「交警队里你有混的熟的哥们儿吗？」
  
  「啊？」林嘉睿明显一愣。
  
  「交警队啊，到底有没有？」
  
  「倒是有认识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拜托你哥们儿给我开张罚单吧！我死也不要再学车了。」
  
  「学的好好的又出什么幺蛾子？」这家伙前几天还踌躇满志地吆喝着拿驾照，才几天就蔫成这样了？
  
  「啧，教练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苏景义愤填膺地咬着筷子道：「大热天的指挥着我们天天给他洗车咱也认了，练车的时候脚稍微一踏错地方还得给他拧大腿，你说咱又不是大姑娘不能告他性骚扰……」
  
  「拧你还是轻的，还‘稍微一踏错地方’，那可是油门和刹车的差别！拜托你严肃一点好不好。」
  
  「老子已经很严肃了！反正我明天起不去学了，爱谁谁吧！老子不跟他玩儿了！」
  
  对于苏景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个性，林嘉睿多少有些习惯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好心问问：「那你要罚单做什么？」
  
  苏景一副‘你已经不可救药’的眼神：「老大，开罚单当然是给交警叔叔看啦。我无照驾驶被逮住总要有个说法吧！到时候人家扣住我，我就把罚单亮出来，就说‘本本被没收了，这个是罚单。’嘿嘿，这招够绝吧？」
  
  林嘉睿被他逗乐了，这种天才脑袋用来想这种损招还真是可惜。不过乐归乐，纵容这种马路杀手无证驾驶等于间接谋财害命，于是好说歹说才勉强让这位小祖宗明天接着去学车。
  
  凌辰默默扒着饭，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林嘉睿对着他……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从年后忙于公司并购开始，他们就鲜少再有这样的互动了，总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过问。林嘉睿一直公务缠身，回家之后也时不时地摆出张臭脸，凌辰从不敢去招惹。可是现在，他竟然能够这般无拘无束地面对苏景开怀大笑，两个人似乎都把他当成了空气。
  
  如果放在以前，凌辰还意识不到什么，但自从苏景吻了林嘉睿的那天起，很多事情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解释了——
  
  曾经喜欢赖在他身边的苏景，那么痛快就答应了林嘉睿的要求让自己搬出去和别人同居。
  
  能够方便地出入林家以后，又会时不时地跑来做林嘉睿爱吃的菜，美其名曰是过来照顾哥们儿的。
  
  他和林嘉睿冷战时，苏景没有跟他‘同仇敌忾’，也没有安慰的话，仍然和林嘉睿维持着友好和睦的关系。
  
  而林嘉睿呢？对一切都是默许的，那几个月的低谷把他打击的很是疲惫，也只有在苏景来时才会露出些轻松的表情。
  
  原来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一切早已脱离了最初的轨道，发展成了可怕的三角关系。
  
  再不采取行动，凌辰害怕他跟林嘉睿会彻底完蛋。
第31话   裂痕
  
  苏景再次来到林嘉睿家里，却只有凌辰一个人在。
  
  「苏景，今天林嘉睿有应酬，我把他赶到客房去，你跟我一起睡吧。」凌辰笑眯眯地给苏景找室内拖鞋。
  
  「……好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不会半夜里把我扔下爬去客房吧？」苏景抱胸倚着玄关处的鞋柜，半开玩笑半打趣道。
  
  「滚！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了！」凌辰笑骂。
  
  气氛好的诡异。
  
  晚上洗过澡，凌辰关好卧室的门，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房间顿时昏暗下来，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面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那一瞬间，让两人都萌生出一种又回到从前的错觉。可是二人早已不是当年刚刚毕业的愣头青，心里也有了各自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幽暗的灯光下，苏景的声音带着好听的质感：「那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嗯？」凌辰在酝酿如何开口，苏景的话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天我吻林嘉睿的时候，我知道你看见了。」
  
  「……」
  
  「你夏天没有穿拖鞋的习惯，虽然这样一来走路不会有声响，可是洗过澡踩出来的水迹一时间也不会干掉。呵呵……真是个坏习惯，在家里我就告诉过你了，先把脚擦干再出来，你还总嫌我烦……」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了想，这些事情不应该瞒着你。我喜欢林嘉睿，虽然你是我好朋友，可是为了你我已经放弃过一次，如果再放弃一次对我不公平。我今天把话挑开了说，不是想破坏我们间的感情，我对林嘉睿……也是压抑了好久，因为实在忍不住才……」
  
  「苏景……」凌辰没让他把话说下去，反而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