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天降(古穿今)

第9章


  
  换汤不换药,那不还是婢子。不过就算是婢子,她男人生命垂危她竟然不管不顾,由此可见廖小成在她心里的地位。但是……
  
  慕容北萧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性。“她是因为签了卖身契所以不能过来?”
  
  “啊?!”陈子容哭笑不得,这是问题还是比喻啊!“现在的社会哪儿还有卖身契这种事,不过,给你钱的老板最大倒是真的。要是惹他们不高兴或不合他们的意,丢饭碗也是随时的事。”
  
  说完,陈子容眼珠一转,试探性地问道:“廖小成,你现在,不会连这些常识性的东西都丢了不知道了吧!”
  
  常识?他当然不知道此地的常识。“对,不记得了……你不是说我,失忆了?”
  
  “啊,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不能失忆成这个样子吧!
  
  “你能明白,睁开眼时一片茫然,所见的一切人事物,皆陌生异常的感受吗?”慕容北萧截过话头。那沉重的语气,眼神里流露出的迷茫和脆弱让陈子容不由生出深深的同情和怜悯。
  
  点点头,某个女人义正词严地握拳头保证:“我明白了。你放心,以后碰到不懂的你尽管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廖小成,你真的真的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有没有哪些印象深刻的,或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片段?”
  
  印象深刻,忽的一闪?毫无疑问,有!但它们多是前世片段。与卿何干。
  
  心里答着,慕容北萧却缓缓摇头。蹙眉间,神色悲戚而痛恨:“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叹口气,他抬手扶额。这个忧郁无助的动作当即让陈子容误会他头疼不舒服,忙上前扶他到床边躺下:“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快中午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随意吧~”闭上眼,慕容北萧还真觉得有点累了。躺着躺着,眼皮子不知不觉就重了起来。
  
  ?
  
  这一睡,就睡了三个多小时。等他神清气爽地从病床上起来,作为中饭的骨头粥早就冷了,守候一旁的陈子容又跑到外面给他买了一碗三鲜面。
  
  等慕容老大上完WC,再气定神闲地吃好喝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陈子容决定接着上午的话题将事情谈完,她也好早点回家休息。
  
  “廖小成,常主任说你的头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住院观察两天比较好。另外,我上午跟你说的那个协议,你没出事前和你女朋友都是同意的。那……等你出院后就搬到我家,我们开始那个协议,好吗?”
  
  漠然地扫了眼陈子容,慕容北萧挑了挑眉:“我,失忆了。”
  
  陈子容敏感地觉得这话方向不对,忙讪笑一声顺毛道:“是,没错,你失忆了。但是,这对我们的协议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你说是吧?”
  
  女人长长的睫毛扇子般地眨了眨,水葡萄似的黑眼珠亮晶晶地望着他,就像个乖巧的小动物。慕容北萧一时竟有些心软,但,也仅仅是心软。“失忆了,我不记得了。”
  
  “……”
  
  陈子容的喉咙顿时像噎了一块大石头。停顿许久才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我刚才,刚才已经把全部的事都告诉你了,你该明白的。”
  
  “对。”慕容北萧没否认。揉揉额角,他转而问道,“这协议,很重要?”
  
  “……当然。”还用说。
  
  慕容北萧意味不明地笑了:“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慎重对待。故而,我,需要时间。”
  
  “你是说,想看协议?”
  
  “不!想恢复记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才是你我的协议。”
  
  “可是,可是你跟我回家,和实行那协议,跟你恢复记忆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啊?”
  
  看着略带焦虑,情绪激动起来的女人,慕容北萧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对她的重要性,也越发的神情淡然:“失去记忆,与你无损。与我,损失大了。”
  
  大到哪里呀?陈子容一下子烦躁起来:“真是这样?是因为不记得了才要否定当初的同意?”不是因为想赖皮,不是因为想反悔?
  
  “我说过,我需要时间。”
  
  “你……”陈子容低下头来,双手缓缓地摩挲着自己的脸。这借口真好。时间?要时间干嘛?想自己有没有答应,想协议是真是假?梅菜的,这分明就是不信任。
  
  几分焦躁的,陈子容一拍膝盖,起身走到了窗边。风徐徐地吹过脸庞,扫去了脸庞上些微的热意,也让她的心平静了不少。
  
  “廖小成,那你需要多久?”只要不超过一个月,她想她都可以接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记忆永远都恢复不了。难道,我要永远等下去?”
  
  “这倒不必。以半年,为限。”
  
  “半年?”陈子容倒抽一口冷气。六加九,十五个月?!
  
  ?
  就在中午出去吃饭的当口,王成璧又来了电话,绝口不提早上被陈子容挂电话的尴尬,言辞间依旧温柔和煦。
  
  “子容,昨晚见过廖小成后我心里一直不安。按说有福气的人就算肤色发黄印堂处也该是明显发白。可昨晚廖小成的,却是漆黑一片。回家后我百思不得其解。昨儿半夜我起床给他算了几卦,结果竟是大凶之兆。好在命里有福,虽有血光,仍可转危为安。早上打电话给你,本来想你提醒他一下。不过现在,我想也用不着了……子容,你在哪儿,医院吗?”
  
  陈子容听得目瞪口呆。所谓高人,也不过如此吧!当下,把廖小成坠楼至今的大概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王成璧听后直说“还好还好。”又沉默片刻,声音严肃地告诫道:“子容,你一定要抓紧时间,让他出院后就到你家。九个月说长不长,但人心变化终究难以预料,还是趁他迷糊的时候稳妥点好。”
  
  “这个我知道,”陈子容一时高兴,夸口道,“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过两天他出院,我们就开始。”
  
  现在呢……
  
  当然也会开始,但却是六个月以后。而且,廖小成被炒鱿鱼,他住在哪儿?胡阿美那儿吗?如果答应,半年后的廖小成又会不会反悔?他女朋友牙尖嘴利的,会不会又临时加码以此要挟?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继续等待,或一口应承所有的条件?
  
  一串问题滚过脑海,陈子容只觉满嘴的苦涩:“我不同意……半年……我等不了那么久。”
  
  “哦~”相比陈子容的为难,慕容北萧的反应明显轻描淡写。事实上,在他的预算中,三个月足矣让他了解这个朝代和它附带的基本常识。不过,既然是讨价还价,自然要上浮点虚数。所以,陈子容的反应完全是意料之中,“那你想四个月还是五个月?”
  
  “四个月!”陈子容飞快地选了一个,话一出口才发现,答案可不止一个。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同时,陈某人立刻把那斩钉截铁的“月”字拖成了软绵绵的长腔,妄想来个360度大转弯,“月……当然也是……”
  
  “不行?”慕容北萧眸光一闪,抢过话头,“就算不说半年,只说四个月,也无法同意?难道,我恢复记忆还能影响到你的协议?”
  
  “……”你这是污蔑,泼脏水。
  
  可陈子容不能反驳,因为她这么说,对方必然说“既然不是,你怕什么。”
  
  郁闷地坐回沙发凳上,陈子容抬头、低头,低头、抬头,渴望的眼神在眼眸中打转,又如熄灭的火种悄然无声。
  欲言又止了许久后,陈子容抬起头来,小小声地问了句:“再少一个月,行吗?”
  
  菱角分明的上唇说话间往前一翘一翘,颜色红粉粉的,看起来既可爱又可口。慕容北萧张了张嘴,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字,又猛地神情一冷,扭过头去:“不行!”
  
  陈子容颓丧而幽怨地垂下了脑袋,心里面一个小陈子容使劲地踩踩踩……
  
  臭男人,臭男人!混蛋,混蛋,混蛋!!!
  
  可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了吧。所谓时也~命也~,所谓尘埃落定,所谓……陈子容深深地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想怎样,省口气,歇菜吧!
  
  于是,心平了,气和了,面上也一片柔和了。到六点光景,又关心起某个病人的晚饭。忙活完了,还和颜悦目地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顺便还带走了某人的脏衣裤。到了第二天,想着某个失忆病人对医院的不熟悉,又起了个大早,推着他去用早饭。
  
  就这样来回伺候了两天,廖小成,终于可以出院了。
  
  付完医药费出去的时候,两人遇到了常主任。看到廖小成的面色,常主任很吃惊地“咦”了声,笑眯眯地说:“廖小成,气色好了很多啊?不错不错,回家按时服药效果会更好。”
  
  陈子容一听这话,回头细看廖小成,发现还真对。就这两天,廖小成灰暗的脸好像一下亮堂许多,尤其额头部位,仿佛还白了点呢。不过,这是服药的效果吗?
  
  陈子容心里嘀咕着,慕容北萧却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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