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
没人应,慕容北萧大掌按着陈子容腿上,缓慢而有力地推拿着。陈子容皱着一张脸,偶尔压抑地轻呼一声。
胡阿美看得火冒三丈:“廖小成——”
慕容北萧将陈子容裤子放下,拍拍她肩膀:“坐着别动。”
他从地上捡起胡阿美的包,看了眼上面的标签,走到胡阿美面前递过,发问道:“这包多少钱?”
胡阿美错愕:“忘了。”
慕容北萧又一指她身上的紫红羊绒大衣:“这衣服多少钱?”
“记,记不太清楚了。”
“靴子呢,很新,你该记得价格的。”
“别,别人给的。”
慕容北萧长“哦”一声,又看了看她再次变换了的蜷曲如小羊毛卷一般的头发,笑:“头发很漂亮,哪个造型师做的?”
胡阿美张嘴,咽下一口唾沫,辩驳道:“普通、小店。”
慕容北萧又问:“你现在住哪里?”
“以前的,工友那里。”
“具体哪里?”
“开发区,很远的,小成我……”
“你工友也像你这么穿?”
“……”
“你出入打的,你进出高档咖啡厅,你买衣服如流水,每件跟她比,高档多了吧!”他指了指陈子容,又回头,“你说你没工作,你怎么负担得起?”
“……”胡阿美忽然又哭了起来,“小成,我错了,那都是你的钱。以前的,放我那儿的,我贪心,拿来用了。”
“是吗?你说我住院,你拼命打工?”胡阿美连忙点头,慕容北萧笑,“把你老板电话给我,我打过去问问。”
胡阿美脸色大变,慕容北萧又说:“要不,你同住的工友电话,我怎么也要感谢感谢人家?”
“不,不用了。”胡阿美讪讪言语,慕容北萧逼近一步,冷笑道:“胡阿美,天底下人人都是傻瓜吗?还是说,你认为廖小成是傻瓜?你帮他戴了几顶绿帽子?现在看他发了回头又想找他?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你以为我会瞎了眼看上?”
胡阿美直摇头,面上忧伤,因为没有涂黑色眼线,她今天的泪是滚滚而来:“小成你,你……你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我不跟你理论,我改天再跟你说。”
她转身就要走,被慕容北萧一把拦住:“胡阿美,我们没有改天。今天是最后一次。走之前,先道歉。你妈妈没有教你?打人,是不对的。”
胡阿美愣愣看着这个人,良久,还想推开他往外冲,慕容北萧纹丝不动,面上阴霾,眼神阴鸷,仿佛她不道歉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胡阿美好像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呜呜着看了眼陈子容,终于咬牙切齿道:“对不起!”
“太没诚意!”慕容北萧拿眼一剐胡阿美,后者瑟缩一下,抽噎道:“小成,小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慕容北萧回道:“我对女人一向善良,对你,尤其善良。道歉!”
“陈、子、容,对不起。”她用力一推慕容北萧。男人身子一侧,胡阿美大哭着冲下楼去。
哭声下了两楼就蓦然停歇。慕容北萧关上房门,跟陈子容两眼对望,默然无语。而楼下,胡阿美拿出包里纸巾,小镜子,对着细细擦掉眼泪,又骂了句:“王八蛋,我让你不爱我……”又拿出粉饼,细细扑到脸上,左右一瞧,深吸了口气:“陈子容,你个臭三八,你给我等着!”
从容走到底楼,又躲到车房一侧,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娇笑道:“喂~是亲亲小帅哥吗?——呵呵,我的声音这么明显?——真的?不是吧!”她咯咯咯笑了起来,又撅嘴撒娇道:“我现在好无聊,想……找你喝喝茶,给不给面子?——那好,等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吖,胡阿美!令人无语
PS:秦香莲,说是陈世美原配。其实就是个误会,陈世美是清朝人,被宋朝的包公给斩了,这也太……
菜场也疯狂
相对胡阿美,周围无形的视线更让慕容北萧感觉到不爽。所以那个女人走后不久,他也随即出了门。陈子容独自在书房,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爸爸。
“小容,小仪说的是真的?那廖小成喜欢上你了?”陈爸爸开口直奔主题。陈子容愣了愣才回答:“他说,想跟我结婚,但是……”
“你答应了?”
“还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反正有协议,生米煮成熟饭不是刚刚好。”
陈爸爸的话有点意味不明,陈子容皱皱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结婚不是协议。爸,我总要想清楚答案,对他对自己负责吧。再说,要真结婚,我们就得……王大师说,两个人那个是要把霉运传给他的,那以后对他……我不能太自私……”
陈子容叹口气,她现在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论喜不喜欢那个男人,她都必须等到九个月之后。而要是直白说明,以那个男人的性格,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到时候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吗?想到那个后果,陈子容就止不住地心惊胆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陈爸爸一声冷哼:“你倒是会为他打算。可惜,到时候要被他知道你骗他,看他怎么对你?……心慈手软,我看你迟早鸡飞蛋打!还不如直接拒绝,让子仪来试试。男人嘛,无法爱漂亮,你让他能看不能吃,他怎么受得了?等以后他和子仪稳定下来,到时候你这个姐姐的事还不是一句话?”
“爸!你怎么能,这样太……”无耻了……陈子容生生忍住,转口道,“爸,他很明白地说不喜欢子仪,你为什么一定要……”
“你懂什么?”陈爸爸一把劫了话头,“你知不知道他运气有多好?他的钱一打到我账上,没过两天我拖着一年多的两笔欠款就给送上门,还增了两笔生意。做生意碰到这种人,就像碰到财神一样,哪个不想拉回去?再说了,你妹妹有什么不好?又漂亮又活泼嘴巴又甜,哪个男人不喜欢?”
听到这话,再联想陈子仪和廖北萧卿卿我我的样子,陈子容胸口一阵发闷。
手机里,陈爸爸还在喋喋不休:“他一个外地人,再有钱在江州也是无根无萍。做我们家女婿就不一样了,有钱有地位,你以为他会不愿意?
你妈觉得他稳重有气度,子仪难得喜欢一个人,我就更不用说了。辛辛苦苦打拼下的事业,难道百年后拱手送给外姓人?找他做上门女婿,还不是为这个家,为你们姐妹俩的将来?可你呢,不、开、窍!你以为你真地抓得住他?”
“爸,我不是,我……”
“还说不是?!”陈爸爸抱怨道,“生下来倒霉到现在,你说说你哪件事顺当过?你以为不戳穿就行了?你以为拖得过去?你骗他这么久,连感情都骗了,你以为他知道了还会对你好还会继续帮你?你真是在家呆久了做梦做多了。算了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不帮你妹妹就别添乱!不就个外地人,我还搞不定了?”
“爸,我没骗……”手机里响起一串忙音,陈子容呢喃,“他感情……”
她无力地放下手机,垂下了头:“我怎么知道我们会谈婚论嫁?我要是早知道,我要是早知道……”她摸了把脸,沮丧万分地趴到桌子上。其实,还是会说谎吧?就为了,那不再倒霉的人生!
?
黄昏时,慕容北萧才回家,还带回来一个望远镜。陈子容看他拆了包装看说明书,皱眉道:“你不会……”她指指对面,“你真的认为那里有人看你啊?”
慕容北萧头也不抬:“白色面包车。”
“吖?”
“下午跟踪我。我跑了四家店,他跟了四家。回到小区,就停在后门。有两个男人,全部走进对面。”
“你……”
“饭好了?”他将东西边上一放,起身去饭桌,“快点,子容,等会儿你就知道我说的了。”
一顿饭吃得匆忙。饭后,慕容北萧带着陈子容上天台。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在高空,弯弯一轮,光线朦胧一片地斜照在对面窗子上。两人站上高凳子,缩在角落处,从天台一边的矮墙处探头看去。
对面的帘子跟白天一样,陈子容拿起望远镜。因为月光,她的视线在望远镜里捕捉到了屋内的隐隐情形。窗台不远的暗处果然看得出一个三脚架撑着的大镜头望远镜。后面还隐约埋着一个躬身的黑色影子。
正看着,那望远镜忽然朝上一动。镜头对镜头。陈子容忙蹲身焦急道:“北萧,他看见了。”慕容北萧从容拿掉望远镜,不屑地冲对面一笑。帘子后动了动,窗帘唰地拉拢。
穿帮了!
两人走下楼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子容从未遇到这种事,不免就觉得害怕。“要不,我明天找找房子吧!还是搬家算了,这实在太……”
“你要是以为搬得掉,你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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