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三部-岛的秘密

第8章


 
  很明显,小队的军火库和“花岗石宫”的仓库都由于沉船而充实起来了。潘克洛夫向来很热心订计划,这时候他已经开始盘算在海峡和慈悲河口的上面筑一个炮台了。他打算利用四门大炮,阻挡任何的舰队――“不管有多强大”――进犯林肯岛的领海! 
  等到双桅船上的东西全都运完,只剩下一个空壳的时候,天气变坏了,一下子就把它消灭得干干净净。赛勒斯・史密斯原来还打算把破船炸开,然后把岸上的残骸收拾一下;可是东北方吹来一阵狂风,加上狂潮一涨,工程师就只好节省些火药了。 
  23日到24日的夜里,整个的船身都碎散了,一部分残骸被抛到海滩上来。 
  至于船上的文件,不用说,尽管史密斯仔细搜索尾楼的橱柜,还是丝毫也没有发现。海盗们一定把与飞快号原来的船长和主人有关的标志全销毁了,船尾也没有漆着港口的名称,因此没法知道它的国籍。可是,根据它那两只小船的船型,艾尔通和潘克洛夫都认为这只双桅船是英国制造的。 
  出事以后的一星期――与其说出事,还不如说是奇妙的好运气,因为移民们就是这样才保全下来的――即使在水浅的时候,也看不见沉船了。船是消失了,但“花岗石宫”却由于接收了船上的全部财产而富裕起来。 
  然而,要不是由于纳布的缘故,这次神秘的爆炸一定永远也没法解释。10月30日,纳布在海滩上散步的时候,捡到一块铁筒的厚片,上面带有爆炸的痕迹。这块厚铁片的边缘扭得里进外出、残缺不全,样子好象是炸药的爆破搞成的。 
  纳布把铁片拿给他的主人,当时工程师正同伙伴们在“石窟”的工场里。 
  赛勒斯・史密斯仔细看了一下铁筒,然后转向潘克洛夫。 
  “朋友,”他说,“你坚持飞快号不是撞沉的,是吗?” 
  “是的,史密斯先生,”水手答道。“我们都知道,海峡里是没有礁石的。” 
  “可是,也许它是撞在这块铁片上的呢?”工程师一面说,一面把破铁筒给他看。 
  “什么,就这一小块破筒子!”潘克洛夫十分怀疑地叫道。 
  “朋友们,”史密斯接着说,“你们记得吗,在双桅船沉没以前,曾经有一个水柱把它抛起来?” 
  “记得,史密斯先生,”赫伯特答道。 
  “好,你们想知道水柱是怎么掀起来的吗?就是它。”工程师举着破筒子说。 
  “它?”潘克洛夫说。 
  “是的!这个铁筒就是水雷的残余!” 
  “水雷!”工程师的伙伴们都大叫起来。 
  “那么是谁布的水雷呢?”潘克洛夫问道,他还不能表示同意。 
  “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布的,”赛勒斯・史密斯回答说,“可是水雷的残迹就在这儿,你们可以估计它的力量有多大!第五章
  于是,水雷在海底爆炸把一切疑问都解释清楚了。赛勒斯・史密斯是决不会错的,因为在南北战争中,他曾经试制过这种可怕的爆炸武器。这个铁筒里装着炸药――硝化甘油、苦味酸或其他类似的药品,就是在它的作用下,海峡里的潮水才掀成一个圆顶,船底才炸裂,以致立刻下沉,由于船身被破坏得非常严重,因此一沉下去就没法再浮起来了。装甲舰碰到这种水雷,也会象渔船似的毫不困难地被炸毁,飞快号碰上以后,当然更经受不起了! 
  是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海峡里的水雷是怎么来的? 
  “因此,朋友们,”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现在不用再怀疑了,这里一定有一个神秘的人,也许和我们一样,他也是遇难以后,被遗弃在荒岛上的;我所以要这么说,是要让艾尔通也知道知道两年来我们所遇到的种种怪事。虽然我们有好几次得到他的帮助,我还是没法想象,这个陌生的恩人是谁。他屡次暗中帮助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在帮助我们;并且根据性质来看,只有具备惊人才干的人,才能这样做。艾尔通和我们同样受到他的恩惠,因为当我从气球上掉下的时候,如果是他把我从海里救起来的;那么写那张纸条,把瓶子放在海峡里,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伙伴所在的地方的,也一定就是这个陌生人。我还要补充一些事实:引着那只箱子,把它放在遗物角,使我们得到一切必需品的是他;在荒岛的高地上燃起篝火,使你们能够找到陆地的也是他,在西瑞身上打了一枪的是他;在海峡里布置水雷,炸毁双桅船的,也是他;一句话,所有那些我们不能解释的怪事,都是这个神秘的人做的。因此,不管他是谁,是遇难的人也好,是流放在我们岛上的人也好,我们都应该感激他;要不然,我们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我们欠下了这笔人情债,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还清它。” 
  “你说得对,亲爱的赛勒斯,”吉丁・史佩莱说。“不错,岛上藏着一个可以说是万能的人。他的力量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我还要补充一点,就是如果我们承认在实际生活中有超凡的事情,那么,这个陌生人的本领简直就近乎超凡入圣了。是不是他暗中从‘花岗石宫’的井里探听我们的消息,因此掌握了我们的全盘计划呢?是不是他在我们第一次试航的时候,把瓶子扔给我们的呢?是不是他把托普从湖里扔出来,刺死儒艮的呢?是不是他把你从海里救起来的呢?以当时发生这些事的情况来说,是谁也干不了的,这种种事实,使我们不由得要这样想: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人干的。那么他简直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了。” 
  通讯记者的论点很正确,人人都有同感。 
  “是的,”赛勒斯・史密斯接着说,“如果可以肯定给我们解围的是一个人,我同意他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本领。现在这还是一个谜,可是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这个谜就可以解决了。因此,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究竟应该尊重这个仁慈的人,随他隐藏着不去惊动他,还是尽量把他找出来呢?你们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是,”潘克洛夫说,“不管他是谁,他都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很佩服他!” 
  “话虽不错,”史密斯说,“可是我问的不是这个,潘克洛夫。” 
  “主人,”纳布说,“我的意见是,我们可以尽量找你说的那个人;可是我想,他如果不愿意露面,那我们是找不到他的。” 
  “你说得不错,纳布。”潘克洛夫说。 
  “我也同意纳布的意见,”吉丁・史佩莱说,“可是我们却不能因此就不探险了。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这个神秘的人。我们至少应该尽到找他的心意。” 
  “你呢,孩子,谈谈你的意见吧。”工程师对赫伯特说。 
  “呵,”赫伯特兴奋地说,“他先救了你,现在又救了我们大家,我真想谢谢他!” 
  “当然,孩子,”潘克洛夫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想谢他。我向来是不爱追根问底的,可是要能够面对面看他一眼,挖我一只眼睛我也甘心情愿!我想这个人一定长得很英俊,高高的个子,身体魁梧,留着漂亮的胡子,亮光光的头发;还有,他一定是坐在云彩上,手里托着一个大地球!” 
  “潘克洛夫,”史佩莱说,“你说的是全能的造物主的形象呀。” 
  “也许是的,史佩莱先生,”水手答道,“不过,我想象中他就是那样的!” 
  “你呢,艾尔通?”工程师问道。 
  “史密斯先生,”艾尔通回答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想不出更好的意见了。你所采取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搜查的话,我随时都准备跟你们去。” 
  “谢谢你,艾尔通,”赛勒斯・史密斯答道,“可是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是我们的伙伴,你已经为我们冒过好几次生命危险了。我们在作出任何一项重要决定的时候,都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也和你商量。所以,你还是说说你的意见吧。” 
  “史密斯先生,”艾尔通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尽一切力量把这个陌生的恩人找出来。也许他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也许他在受着苦难。也许他需要换一种新的生活。你们说得对,我也应该还他的人情。一定是他,而且只能是他曾经到达抱岛去过,他在那里发现了你们知道的那个可怜人,并且让你们知道,有一个不幸的人在那里等待着你们去援救!因此,多亏了他,我才重新变成人。不能,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他!”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要尽早开始搜查。这一次对于荒岛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我们连最隐蔽的地方也要搜索,希望这位陌生的朋友能考虑到我们的用意,原谅我们!” 
  几天以来,移民们积极地整理干草,进行田间收割。他们打算先把一切能做完的工作尽量做好,然后再去实现他们的计划――探索荒岛上还没有到过的地方。从达抱岛移植过来的各种蔬菜,现在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好了,好在“花岗石宫”里有的是地方,把岛上的全部物资运来都装得下。小队收获下来的东西井井有条地藏在那里。可以想象,存放的地方非常安全,既不怕动物糟蹋,又不怕歹人劫掠。 
  隔着厚实的花岗石壁,完全不必担心受潮。居民们利用鹤嘴锄和火药,把上甬道的许多天然石洞都扩大了,因此,“花岗石宫”成了一个综合仓库,里面放着全部的粮食、武器、工具和不用的器皿――一句话,整个小队的物资全放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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