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三部-岛的秘密

第12章


 
  “什么!我们不能把他抬回‘花岗石宫’去吗?”潘克洛夫问道。 
  “不能,潘克洛夫。”通讯记者回答说。 
  “我一定要和这帮匪徒算账!”水手大声说,他带着吓唬人的神气,挥舞着拳头。 
  “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 
  吉丁・史佩莱又继续诊断受伤的少年了。赫伯特的面色还是惨白得可怕,通讯记者心里非常焦急。 
  “赛勒斯,”他说,“我不是一个外科医生。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应该给我出些主意,介绍一点经验!” 
  “鼓起勇气来吧,朋友,”工程师一面说,一面紧紧地握着通讯记者的手。“诊断的时候冷静一些。只想着一件事:一定要挽救赫伯特!” 
  吉丁・史佩莱感到责任重大,本来已经鼓不起勇气来了,这几句话又使他恢复了原有的沉着。他紧挨床坐着。赛勒斯・史密斯站在旁边。潘克洛夫撕下自己的衬衫,没精打采地在做绷带。 
  史佩莱向赛勒斯・史密斯解释,他认为首先应该制止出血,但是不能堵塞创伤,或是使伤口立刻长上,因为内脏被打穿了,不能把脓留在胸膛里。 
  史密斯完全同意,于是通讯记者决定不立刻把两个伤口缝合,暂时把它们敷裹起来。好在这两处创口都不用扩创。 
  发炎是很可能发生的,居民们有没有防止发炎的灵药呢? 
  有的。他们有一种,大自然慷慨地供应他们。他们有冷水,这是用来防止伤口发炎最有效的镇静剂,治疗严重症候的灵药,现在的医生,没有一个不用它的。冷水还有一个好处,它能使创口保持绝对休息,在一切过早的敷裹情况下保护创口。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因为根据经验,最初几天和空气接触是非常危险的。 
  吉丁・史佩莱和赛勒斯・史密斯运用他们简单而良好的理智,进行了以上的判断,然后和最好的外科医生一样,进行了医疗。他们把敷布敷在可怜的赫伯特的两处创口上,不断用冷水保持敷布的湿润。 
  水手一开始就在屋子里生了火。各种生活必需品屋子里都不缺。这里有枫糖,还有各种药草――就是少年从格兰特湖畔搜集来的那些种――因此他们熬了一些清凉的饮料,当他们喂给少年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的热度很高,一昼夜过去了,他还没有苏醒过来。 
  赫伯特的生命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这根头发随时都有断的可能。第二天是11月12日,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总算有了一线希望。赫伯特从长时间的昏迷状态中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认出了赛勒斯・史密斯、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他说了两三句话。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大家把经过都告诉他了,史佩莱要求他绝对不要动,告诉他已经没有生命的危险,再过几天,创口就可以复原了。赫伯特几乎没有感到任何痛苦,由于他们经常用冷水清涤,创口一点也没有发炎。化脓的过程很正常,体温也没有增高,现在可以希望这个可怕的创伤不致造成不幸的后果了。潘克洛夫渐渐地放下心来。他现在就象一个修女,一个坐在爱儿床边的慈母一样。 
  赫伯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可是这次他睡得比较自然。 
  “再说一遍,你是有信心的,史佩莱先生,”潘克洛夫说。“再说一遍,你要救活赫伯特!” 
  “是的,我们要救活他!”通讯记者说。“伤势很严重,枪弹甚至可能穿透了他的肺,可是打穿了肺也不会致命。” 
  “上帝保佑你!”潘克洛夫说。 
  可以想象,居民们在畜栏里的这二十四小时内,脑子里所想的只有看护赫伯特的问题。他们既没有考虑如果罪犯们回来,自己会遇到哪些危险,也没有计划应该怎样预防将来。 
  这一天,当潘克洛夫守在病床旁边的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和通讯记者谈到目前该怎么办才好。 
  首先,他们细细地检查了畜栏。哪儿也没有艾尔通的影子。这个不幸的人是不是被从前的部下架走了呢?他是不是进行了反抗,在斗争中被打败了呢?后一个假定的可能性非常大。吉丁・史佩莱爬上栅栏的时候,曾经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罪犯沿着富兰克林山的南部支脉逃跑,当时托普向他赶去了。慈悲河口的岩石撞坏了罪犯们的小船,使他们的企图彻底粉碎了,这个跑掉的亡命之徒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还有史密斯刺死的那个歹徒,还躺在畜栏的外边,他当然也是鲍勃・哈维的党徒。 
  畜栏并没有遭到什么损坏。大门关得好好的,牲畜也没能逃到森林里去。不论是在屋子里,还是在栅栏里,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格斗和破坏的痕迹。不过艾尔通的武器却和他一起不见了。 
  “这个不幸的人遭到了袭击,”史密斯说,“他是一个善于自卫的人,准是最后抵挡不住了。” 
  “不错,恐怕是这样,”通讯记者说。“罪犯们看到畜栏里什么都有,一定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直到看见我们上这儿来才逃走的。同时,还有一点也很明显,不管艾尔通是死是活,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我们一定要到森林里去搜索,”工程师说,“把这些匪徒从岛上消灭掉。潘克洛夫曾经打算象逮野兽似的追捕他们,这种预见是正确的。要是早那么做,就不少发生这些不幸的事故了!” 
  “是的,”通讯记者说,“现在我们不妨狠起心来干!” 
  “可是,”工程师说,“我们还只能暂时在畜栏里住一个时期,等到赫伯特不会因为移动而出什么危险的时候,再把他带回‘花岗石宫’去。” 
  “可是纳布呢?”通讯记者问道。 
  “纳布不会遇到危险的。” 
  “可是,假如他因为我们老不回去而着急,冒险跑到这儿来呢?” 
  “他不能来!”赛勒斯・史密斯很快地说,“他会在半路上被杀死的!” 
  “可是他很可能来找我们!” 
  “唉,要是电报还灵,我们可以警告他!现在却办不到了!我们决不能单把潘克洛夫和赫伯特留在这里!好吧,我一个人到‘花岗石宫’去一趟。” 
  “不能,不能!赛勒斯,”通讯记者说,“你不能暴露自己!这样冒险是没有必要的。匪徒们一定在监视着畜栏,他们躲在周围的密林里,你一走,我们的不幸事故马上就要由一件变成两件了!” 
  “可是纳布呢?”工程师重复道。“他已经整整一昼夜没有得到我们的消息了!他一定会上这儿来的!” 
  “并且他既然不知道应该象我们这样小心提防,”史佩莱补充说,“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警告他了吗?” 
  当工程师在动脑筋的时候,他的眼光落在托普身上,托普走来走去,好象在说: 
  “我不是在这儿吗?” 
  “托普!”赛勒斯・史密斯叫道。 
  托普听见主人叫它,就跳起身来。 
  “对,托普可以去,”通讯记者明白了工程师的意思。“我们不能去的地方,托普都能去!可以让它把畜栏的消息带给‘花岗石宫’,然后再把‘花岗石宫’的消息带回来!” 
  “快!”史密斯说。“赶快!” 
  史佩莱急忙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来,在上面写着: 
  赫伯特受伤了。我们在吉栏。自己留神。不要离开“花岗石宫”。罪犯到附近来过没有?让托普把回信带给我们。 
  这封短信把要告诉纳布的话都包括在内了,同时也提出了居民们想知道的一切。他们把纸条折起来,系在托普颈部一个显眼的地方。 
  “托普,我的托普,”工程师一面说,一面抚摩着它,“纳布,托普!纳布!去,去!” 
  托普听见以后,来回乱跳。它明白工程师的意思,它知道大家要它做什么。畜栏路它是熟悉的,用不了一个钟头,它就可以走完这条路;不论是赛勒斯・史密斯还是通讯记者,目前要通过这条路,都必须冒着很大的危险,然而托普却可以在野草和密林中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去。 
  工程师走到畜栏门口,把门打开。 
  “纳布,托普!纳布!”工程师重复着,又指了指去“花岗石宫”的方向。 
  托普往前一跳,几乎立刻就不见了。 
  “它会到那儿的!”通讯记者说。 
  “是的,并且肯定它还会回来,忠实的狗!” 
  “几点钟了?”吉丁・史佩莱问道。 
  “十点钟。” 
  “一个钟头之内,它就可以到了。我们等着它回来吧。” 
  他们关上畜栏的门。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又回到屋里来了。赫伯特还没有醒。潘克洛夫始终保持着敷布的湿润。史佩莱一时觉得没有什么可做,就忙着准备一些富有营养的食品,同时他还不时注意着山那边的栅栏,因为匪徒可能从那边攻击。 
  居民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托普。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和通讯记者拿着步枪,站在门后,准备一听见狗叫就去开门。 
  他们深信这一点,如果托普平安到达“花岗石宫”,纳布一定会立刻打发它回来的。 
  他们等了约有十分钟,忽然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就是几声狗叫。 
  工程师打开大门,只见一百英尺以外的森林里有一缕烟,他立刻朝那里开了一枪。 
  托普几乎立刻就跳进畜栏来了,他们赶紧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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