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三部-岛的秘密

第33章


 
  “当然会的,纳布。”赛勒斯・史密斯说。 
  “拿我来说吧,我就不这样想!”潘克洛夫凑着纳布耳边说。 
  “我也有这个看法!”纳布一本正经地说。 
  三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情况又变得险恶了。上万条玻璃丝似的岩浆,雨点般地落在荒岛上。火山口的岩浆又沸腾起来,流遍山脊一带。洪流沿着凝固了的凝灰岩表面流去,把第一次火山爆发以后残存下来的几棵干枯的树干都摧毁了。这一次洪流向格兰特湖的西南岸没过来,一直流过甘油河,侵入眺望岗的高地。它给移民们的事业的最后一次打击是相当可怕的。磨坊、内院的建筑物和厩房都毁坏了。受惊的家禽向四面八方逃去。托普和杰普露出十分害怕的样子,似乎直觉已经告诉它们,大祸就要临头了。在第一次火山爆发的时候,荒岛上已经死了许多野兽。剩下来一些没有死的找不到别的地方安身,全躲在潦凫沼地上,只有少数的野兽逃到眺望岗的高地上来,把这里当作它们的收容所。但是,现在连最后的收容所也不允许它们避难了。岩浆的洪流顺着花岗石壁的边缘,往海滩倾泻下来,形成一道火光闪闪的瀑布。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是没法形容的。在夜里,只能把它比做岩浆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它的上面是白热的水蒸气,下面是沸腾的物质。 
  居民们被驱逐到最后的堡垒里去了。虽然新船的上部缝隙还没有填好,他们还是决定让它立刻下水。 
  他们决定在第二天――3月9日――早上就让新船下水。潘克洛夫和艾尔通做好了必要的准备。 
  但是,在3月8日的夜晚,一股水蒸汽从火山口里喷出来,一直升到三千英尺以上的高空,就象一根极大的柱子似的,同时还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显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形:达卡洞的石壁受到气体的压力而崩裂了,海水穿过中央管道灌进火坑,立刻蒸发成水汽,但是火山口不能够把全部蒸汽排出来,于是发生了一次激荡空气的大爆炸。这次爆炸的声音,就是在一百英里以外也能听见。山岩的碎片飞进太平洋,几分钟以后,海水就漫过林肯岛原先所在的地方了。第二十章
  一块孤立的岩石,三十英尺长,二十英尺宽,高出水面几乎还不到十英尺――这是唯一没被太平洋海水淹没的土地。 
  “花岗石宫”的废墟全在这里了!高大的石壁崩塌下来,砸成碎块,几块较大的岩石堆砌起来,形成这块陆地。被炸成两爿的富兰克林山的较低火山锥、鲨鱼湾的熔岩峡口、眺望岗的高地、安全岛、气球港的花岗石块、达卡洞的玄武岩,甚至连远离爆炸中心的又狭又长的盘蛇半岛也包括在内;所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海洋深处了。林肯岛只剩下这条长方形的岩石,它现在成了六个居民加上托普的避难所。 
  牲畜都在这场灾难里死去了。鸟类和岛上的几种典型动物有的压死,有的淹死;令人叹息的是,不幸的杰普也被活活压死在地底下了! 
  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赫伯特、潘克洛夫、纳布和艾尔通这几个人并没有死,原来当时他们聚集在帐篷底下,在荒岛被炸得粉碎,然后象雨点般向四面八方落下来的时候,他们被抛到海里去了。 
  当他们浮到水面上来的时候,只看见半锚链以外有这么一堆石头,于是他们就游过来,在上面站住了脚。 
  他们在这堆光石头上巳经活了九天了。不幸的居民们只剩下在遭难以前从“花岗石宫”的仓库里带出来的一些粮食,再有就是岩石低洼处的一些雨水。他们最后的希望――新船――也已被砸得粉碎。他们没法离开这堆礁石:既没有火,也没有取火的方法。看样子他们是非死不可了。 
  虽然他们尽量节省粮食,每天所吃的只够勉强对付着活下来,但是到3月18日,到底只剩了两天的余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全部的科学知识和智慧都没有用处了,只有上帝在掌握着他们的命运。 
  赛勒斯・史密斯还是那么沉着,吉丁・史佩莱就比较急躁不安了,潘克洛夫则憋着一肚子气,在礁石上走来走去。赫伯特一刻也不离开工程师,望着他,好象在向他求援(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纳布和艾尔通更是只好听天由命。 
  “唉,真倒楣!真倒楣!”潘克洛夫不住嘴地说。“要是能有一个核桃壳把我们载到达抱岛去也就好了!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尼摩船长死得倒是时候。”纳布说。 
  在这以后的五天里,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非常小心地节约他们的粮食,他们吃些东西只能使他们不至于饿死。他们的身体都十分软弱。赫伯特和纳布已经显出精神错乱的症状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保持一线希望吗?不能!他们还有什么机会呢?盼望有船进到礁石的视线范围里来吗?根据已往的经验,他们了解得很清楚,船只是从来不到太平洋的这一部分来的。要是恰好在这时候,苏格兰游船到达抱岛去找艾尔通,那可真是天意;他们能指望这一点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再说,居民们并没把通知送到达抱岛说明艾尔通换了地址;因此,即使邓肯号真的到过那里,船长搜遍全岛也找不到,那时候他们准会回到纬度较低的地区去的。 
  不!不可能有得救的希望了。他们只能在这堆岩石上等待着可怕的死亡,等待着饥渴来结束他们的生命。 
  他们躺在礁石上只剩一口气了。周围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只有艾尔通有时候还用尽全身的力量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看寂寞无人的海洋。 
  3月24日清晨,艾尔通突然向水平线上的一个黑点伸出手来。他撑起身子,先跪在地上,然后站起来,好象在用手发信号。 
  礁石附近来了一只船。它显然不是漫无目标的。在蒸汽的推动下,它开足马力,直对着礁石驶来。其实,要是移民们有足够的精力视察水平线的话,几个钟头以前他们就可以看见它了。 
  “邓肯号!”艾尔通喃喃地说了一声,随后他就不省人事地倒在石头上了。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经过细心的照料,苏醒过来了。他们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一只游船的船仓里,也不知道是怎会从死里逃生的。 
  艾尔通的一句话把一切都说明了。 
  “邓肯号!”他喃喃地说。 
  “邓肯号!”赛勒斯・史密斯喊了起来。他举起手来说,“啊!全能的上帝!您发了慈悲,把我们保全下来了!” 
  不错,这正是邓肯号,格里那凡爵士的游船。艾尔通在达抱岛赎罪已经满十二年了,现在格兰特船长的儿子罗伯尔指挥着邓肯号,奉命来接他回国。 
  居民们不仅被救活了,而且正在回国的途中。 
  “格兰特船长,”赛勒斯・史密斯问道,“你在达抱岛上没有找到艾尔通,离开那里以后,怎么会想起要到东北一百英里以外的地方来的呢?” 
  “史密斯先生,”罗伯尔・格兰特回答说,“这不仅是为了来找艾尔通,而且还是为了找你和你的伙伴。” 
  “我和我的伙伴?” 
  “毫无疑问,你们是在林肯岛的。” 
  “在林肯岛?”吉丁・史佩莱、赫伯特、纳布和潘克洛夫十分诧异地一齐叫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有个林肯岛的呢?”赛勒斯・史密斯问道,“连航海地图上都没有它的位置。” 
  “我是看了你们留在达抱岛的那封信才知道的。”罗伯尔・格兰特说。 
  “一封信?”吉丁・史佩莱大声问道。 
  “一点也不错,信就在这儿,”罗伯尔・格兰特说,一面拿出一张标明林肯岛经纬度的纸条来,“这上面写着艾尔通和五个美国移民所在地。” 
  赛勒斯・史密斯看了以后,发现笔迹和畜栏里那张纸条上的一样,于是叫道:“是尼摩船长写的!” 
  “啊!”潘克洛夫说,“原来是他驾着我们的乘风破浪号,一个人冒险到达抱岛去的!” 
  “就为了去送这封信。”赫伯特补充道。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水手大声说,“船长死了以后,还给我们尽了最后的一次义务。” 
  “朋友们!”赛勒斯・史密斯非常激动地说,“但愿仁慈的上帝怜悯我们的恩人尼摩船长的灵魂!” 
  赛勒斯・史密斯说到最后,居民们都摘下帽子来,喃喃地念着尼摩船长的名字。 
  然后艾尔通走到工程师身边,简单地说,“这只保险箱放到哪儿去呢?” 
  在荒岛下沉的时候,艾尔通冒着生命危险把这只保险箱保全下来了。现在他忠实地把它交给了工程师。 
  “艾尔通!艾尔通!”赛勒斯・史密斯深深地受到了感动,于是他对罗伯尔・格兰特说,“先生,你们抛弃的是一个罪犯,但是他经过忏悔,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诚实的人。当我和他握手的时候,我感到骄傲。” 
  这时候,罗伯尔・格兰特才知道尼摩船长的奇异历史和林肯岛上的移民们的情况。船上的人观测了这片剩下来的浅滩;从今以后,就要把它标志在太平洋的地图上了。观测完毕,船长立刻下令启航。 
  半个月以后,移民们回到了美国大陆,他们发现,经过一场残酷的斗争,真理和正义获得了胜利,祖国又恢复了和平的环境。 
  林肯岛的移民们利用了尼摩船长留下的一箱财宝,把其中大部分用来在衣阿华州购买了一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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