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传:苏如惠

第67章


    做到如斯地步,可想苏如惠在他心中的地位。郭敏心竟不忍心看下去,走出了屏风。
    一阵叹息过后,只闻得屏风内若些耳语过后,筑斯琰发出一声声悲痛“天要灭我!天要灭我!”
    先生走了,走得匆忙。引他出门的落清菱不解,心里却异常宁静,苏如惠要走了。中了柳叶桃竟然能撑到今日,已经是个奇迹了。
    郭敏心站在屏风前,此刻连她都不敢接近筑斯琰,是生怕遭到震怒牵连?不!她只是受不了筑斯琰对别的女人的依依眷恋,他竟说:天要灭我!
    在他心中,苏如惠已经重无可重了?
    屏风内,他替她盖被,替她拨发,握住她的手,与那神话中的不老的梦并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是什么时候占了他心口的位子的?
    筑斯琰一阵苦笑,此事莫不是要追溯到鸳鸯湖上的泛舟之时,他并觉得她像一个人像极了一个人,那种神韵,那种悲戚,那悔恨缠绵的曲调。
    她原是像极了,死去的容端妃。
    她一点点也不像容格儿,纵然是一样的富有才情,与生倾国之姿。
    容格儿散发出的是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傲,至始至终,她都不曾爱过他的。
    苏如惠身上的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倔傲,她不肯屈低于他人之下,万事都在寻一个理,让她心感塌实的理字。
    她,是爱他的。
    筑斯琰摸着她如水的肌肤,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他从没有问过她,是否爱他。
    不管他问不问,她爱不爱,她此生注定是他的女人。
    纵然,她从未对他表示过她对他的在意,也不好他的赏赐,也不在意他的爱护,更不要他对她产生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你,没有爱我?”筑斯琰平静地就像一滩死水,眼中白得如雪的苏如惠仅是安静地躺着,像是在笑,笑说: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答案的。
    “不!朕不允许你死!我要你爱我!”筑斯琰发疯似的双手重重握住苏如惠的双肩用力拼命地摇着她,大声的对她吼着“朕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起来!”
    郭敏心在屏风外听呆了!彻底被筑斯琰对苏如惠的爱刺穿心脏,鲜血遍地的流淌着。
    怎么能?怎么能?郭敏心…生硬的手在空中振震地颤着、颤着,…朝后倾倒而去,双眸冰冷呆滞,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不因疼发出一丝响动,泪却不止的涌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拼命地用颤抖着的双手拂过面容,拂去泪水。
    “不要!不要!不要哭!不要!”她对自己叫嚷了起来,害怕地全身缩卷了起来,拼命得擦去滚滚而落的泪水。
    所有的梦,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后宫的女人皆是病人(三)
整个房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门打着墙“砰”的巨响打开。
    “正皇妃,你这像什么话,快给本宫起来!”皇后宋妨絮在门后听了许久,听了筑斯琰激动地无法制止的反应,她的脚步筑足在了门前。
    直到,听到郭敏心凄惨的吼声,她才回神,更是无法再将愤怒掩埋到心田。
    数个宦官立刻上前扶拖起了郭敏心。她顿时傻了,只是看着眼前勃然大怒突然出现的皇后,什么吵闹都没了。
    屏风内,自门打开,就没了筑斯琰的声音。
    “臣妾请皇上自重,若是那些子话让口无遮拦的奴才传了出去,可是有损皇家名声的!”她的话很重,说完,冲着屏风微一福身,不急不缓道:“臣妾送正皇妃回严正宫,许是近日忙于后宫之事太过疲惫,她也该多加歇息了。”她鄙夷看了一眼郭敏心,甩袖并出了门。
    身后,宦官一人一手搀扶着茫茫无神的郭敏心出门。
    门被带上的声音很轻很轻,不似打开之时。筑斯琰放开苏如惠,替她将纱被盖上,随后…在她的额前印下专属于他的吻,轻且冰冷。
    “朕不会让你死。”他宁愿她这样不死不活地陪着他到老,也决不让她孤单的死去,让他更加孤单。
    筑斯琰放下了幔帐,离开前,望着苏如惠的眸暗淡、冰冷。
    他回到阅政房,立刻传旨召见了宋波、郭得义等人,商议排除许相颅在朝野的势力。一边,传达小陈子派人紧紧盯住筑斯琛与六王。而另一边,传旨司管所尽全力追查在“大辽”发生的血案,并亲命落清菱之父,四品侍郎,落孟然为监察史,赐御灵剑,预有先斩后奏之权。
    好尽精力的筹划,筑斯琰他把一切都算尽了。
    “皇上,”宋波等人离去良久,小陈子奉上参茶,不解的问“皇上就不怕灭了老虎,助长了狐狸。”如今这么善用宋波,只怕到最后仍是后患无穷。
    筑斯琰微皱眉,接过参茶,抿一口,徐徐自口中道:“这点,朕也清楚,…若是到不得已之时,朕自有办法。”朝野本是这样,总有人独大,倘若宋波野心勃勃,他亦可以辅助另一人登上与他一争长短。
    人选,他已经选好了。
    小陈子点头,称是,心里却仍是不安稳的。
    之后,他整夜在阅政房批阅近日来的奏章直至深夜。到夜深人静之时,他回到卧房。
    苏如惠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地不会说话。筑斯琰轻轻地爬上床,躺在她身边,搂着她。
    第一次,同床共枕,没料到竟然是这般状况。
    悲哉?悲哉?悲哉?
后宫的女人皆是病人(四)
他的脑海里想找到关于她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可他们之间连单纯无法实现的山盟海誓都没有,他们之间有的只是赌气、威逼、猜测。
    “惠儿”苍白无力的呼唤里包容下的只是他伤痕累累的一颗早早为她沉沦的心。
    有多早,鸳鸯相遇湖算早吗?
    筑斯琰自己一阵好笑,发不出笑声的笑划过他的唇瓣,吻慢慢落在她惨白的唇上,化不开的思念与伤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当初,他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若当初,他一定会不许她拒绝任何他的安排;若当初……。
    他猛地一把将苏如惠抱得更紧,抓着锦被的手施尽所有力气似要将锦被捏碎了去,温热的液体在苏如惠的脖间泛滥,许久整个房间徘徊着一声自古远的冰山而来的凄叫,啼啼不去。
    夜,深的黑沉。
    天空,繁星拱月照得漆黑的宫闱亮堂堂。
    此日,八月初十。严正宫内,郭敏心自从昨日自衔阳宫被皇后宋妨絮送回来,一言不发坐至天亮。
    心底那隐隐的恨,不断被昨日的场景、耳边筑斯琰的话撞击着。
    那双温顺的眸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只是呆看着窗外似有若无的光景。
    门“咯吱”地开了一个小口,门外一人害怕地朝内瞧、探望郭敏心此刻的状况。
    “娘…娘…,大将军求见。”宫女小溪惶恐地禀报,人依旧在门外。
    门顺风而开,郭敏心仅仅是动了动呆滞的眼眸,睫毛随之一颤“不…见…。”那低哑的声音,刺耳模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纵然是最疼爱她的父亲来了。
    小溪不知所措地站着,走不是,留亦不是,这样的郭敏心,她并非第一次见。但是,这样连郭得义都不在意了的郭敏心,她是第一次见的。
    “娘…娘”
    “出…去…”郭敏心打断她,仍是冷漠的沙哑声。
    小溪诧塄中关上门,不敢再多说什么。
    郭敏心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宋妨絮离开前的话,冰寒又刺骨的话。
    “你早早并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本没有地位,那并得安分守己。少招惹谣言来,闹得后宫天翻地覆的,恼地皇上与本宫头疼!本宫也是关怀于你,若今日换了落皇妃,本宫连声都不会出。敏心,…你辅助我多年,这份情意,我是记着的。但在这事之上,你切勿冲昏了头脑啊。”宋妨絮关怜的一番话,却让郭敏心好一阵冷颤。
    看着宋妨絮榛榛关怀的模样,郭敏心心底泛起一阵刺骨的冰冷,她到最后仍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宋妨絮离开。
    “你,到今朝仍是这般小瞧我。宋妨絮,我与你从未有过情意,有的只是利用,彼此利用,有的只是毫不拖欠。”郭敏心冷冷地喃着、喃着,声音平息微小。
    久久,又自她口中发出阵阵狂笑的声音。
    宋妨絮有一点却说对了。
    郭敏心是远比不上落清菱的,比不上美貌、才情、性情,她却稳站正皇妃,高于她头顶的宝座,这多亏了她温淑的性情和两年前的筑斯琰允诺的誓言。
    那并够了。
    那并够了,够了…她所要的一切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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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三、五万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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