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忍心让那张睡得像小孩子的脸睁开。
  笑了笑，关上门。面对哥哥却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言昏迷的原因……”就在我懊恼的时候哥哥先开了口。“似乎是不明原因的心脏骤停，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伤没什么大碍。”
  断断续续的记忆一下涌入大脑中。
  对了……我是晚上想喝水走到外面来，从楼梯上甩下去才会到医院的吧。
  摔落之前的不良反应，可能就是……那个吧……
  “预言的代价。”
  哥哥突然的开口让我全身紧绷。
  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会……
  尽管心里已经天翻地覆，却还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也不打算开口解释。
  “不要再隐瞒了。”
  哥哥……
  “Reborn……已经全部告诉我。”
  Reborn……为什么会……
  “预言的事情，两年前其实是去彭格列总部的事情，代价……全部都知道了。”
  为什么你要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早已经深陷黑暗。
  “言，不要再用那个能力了。”哥哥走了过来，将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想为了知晓未来失去你。”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深呼吸。“我们是黑手党，随时都会死去。不知道未来便不能保护。”
  什么都不知道能保护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一道黑影从耳边窜过，正中哥哥的额头，因为惯性他往后倒去，不到三秒钟额头突然冒出橙色的火焰猛的翻了起来狂奔出去。
  “哥……哥哥！！”
  “就让他好好训练吧，毕竟对手是巴利安。”发射那颗子弹的是Reborn，他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个是……死气弹？”
  “是的。”
  巴利安……
  巴利安是隶属彭格列的暗杀部队，由九代目的儿子XANXUS带领，实力强大并且毫无怜悯之心，现在的哥哥要和巴利安敌对必输无疑。
  但是……隶属彭格列为什么会有对手这一说？
  “XANXUS和纲各自持有一套半彭格列指环，现在正准备进行一对一的争夺战。”
  各自持有一半……
  父亲和九代目……难道出现分歧了？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选择十代目……但是九代目和父亲分明是同时支持哥哥的，难道他们之中有谁出尔反尔？又或许是XANXUS的阴谋……
  “Reborn先生……”狱寺从走廊的那头跑过来，手中拿着纯黑的录音笔。“我买回来了……嗯……十代目的妹妹？”
  看到那个录音笔的同时就大概猜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虽然很勉强。”
  “没关系。”
  因为这个能力，才会被相信着。
  就算会到那个世界去，也不会后悔的，因为我想做我自己能做的事情。
  “失败的话会到三途川去吧。”
  “我知道。”
  狱寺站在一边但没有像我想象的露出迷惘的表情，大概以及各知道内情，却没有露出不满。
  “十代目不希望你再预言了……他不想失去家人。”
  我知道，哥哥不希望失去任何人。
  可是预言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矛盾，想要知道未来，却害怕因为直销而死亡。
  “我和哥哥，谁比较重要显而易见。”
  他是彭格列的未来，而我只是个累赘。
  “对手是巴利安，怎么看都凶多吉少，但是未来可以改变。”
  “所以让我的双眼去看，然后由你们去改写。”
  他捏着手中的录音笔没有说话，Reborn同样抱以沉默。
  “对不起……要是我更加努力的话……”
  “狱寺君你没有任何错。”
  “对不起……”他没有换台词。
  “总之先回病房吧。”
  带着略微的眩晕感回到病房，关好门拉上窗帘，内部一片灰暗。强行拔出输液中的细针，全身趴在沙发上，放松全身，点点头示意狱寺可以开始后闭上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论是人或者景，什么都看不见。
  嘴唇自发的动了起来。
  “耀眼的晴……”
  “沉默的雷……”
  “失去的空……”
  “低落的岚……”
  “骤降的……”
  突然发不出声音来，喉咙一阵闷热，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着，难受得用力咳嗽结果双眼也跟着睁开眼，一口血水被咳出洒在地上，暗红的颜色溅开一朵花，让人不禁颤抖。
  “十代目的妹妹？！”
  “怎么了。”
  不同的声音询问着。
  “咳咳咳……”继续咳嗽着，点点的血滴在地上变成奇异的画，好不容易停下来想开口回答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不断的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预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喜欢
  “为什么还要用？！”
  “为什么那么不重视自己？！！”
  “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
  哥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摇晃，怒吼着，他极少生气。我想回答也无法开口，几遍张开嘴巴我也发不出声音。
  感到莫名的悲哀，现在连解释都做不到了。
  “好了啦，阿纲。”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气愤，山本觉得不太妙便上前架着他。“言叶也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让她好好休息吧。”
  “蠢纲，不想让她用能力自己的争气点吧。要是你再强点就不需要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可能是觉得里包恩的话很有道理。哥哥让山本松开手，揉着我的头发，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我最近有不太好的预感，绝对不要一个人到外面，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沢田家表示加油的手势。
  他欣慰的笑了笑。目送他和Reborn一起离开。
  分开的两年里，你到底成长了多少。
  Reborn来的期间，你到底又改变了多少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回到从前的天真已经不可能。
  我们只能黑手党，不得不成为黑手党。
  狱寺十几分钟前已经离开，只剩下我和山本。
  我嘲笑自己的无用，带着对哥哥那个不好预感的恐惧。预言的副作用，彭格列的超直感又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对哥哥的深信不疑造成了恐惧。
  瞄到山本胸前挂着的指环，指了指它，又指了指他背上的刀具。
  想要表达意思是‘你怎么不去训练’，希望他看得懂。
  “阿纲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嘛。”山本式笑容还是那么让人安心，他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让我能笑面以对，并且他毫无怀疑的解答出我的手势。
  这个世界上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不多，可能是家人可能是爱人，也可能是朋友。他们给你的安全感多大，你对他们的感情就有多深。没有安全感的情感不存在，即便存在也不会长久。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要不然我们去玩吧，多运动多笑笑会加快身体复原哦。”
  说得好像就是他，喜欢笑喜欢运动。
  能这样的话，玩一玩也不错。
  然后我点了点头。
  >>>
  我微微张嘴略带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建筑。游戏中心。从小到大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进去吧。”山本很轻松。
  被他带到了三楼，宽大的室内都市大台大台我说不出名字的机械。人流不小，一不小心就会走散。他抓住我的手，小心的护在我身边帮我腾出一个小空间，走得很轻松。
  看着他的侧脸我会脸颊微热，就像所有小说中青春期少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一样，心跳加速。这个大概就是山本和哥哥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玩这个吧……”
  停在某个地方，山本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球晃了晃。我看到那个店长脸色惨白，一副遇到瘟神的样子。
  以山本的棒球技术，恐怕是丢一个中一个，店长应该被坑过不少。
  “你想要哪个？”
  居然在这种时候把皮球踢给我……究竟是真的天然呆还是故意开玩笑。
  看了看店长哀怨的眼神，又扫了一眼那些我没什么兴趣的布偶，加上山本真诚的询问。突然觉得自己不管选不选都不是人啊。无奈咬咬牙，指了指最小的饰品盒。
  便宜的，不会得罪店长。选了，不会对不起山本。
  “老板，那个要多少分～”
  店长看着山本式笑容皱起眉头想开口说什么，无奈指了指20分上下移动中的牌子。
  “我只玩1球，照付10球的钱啦。”看着店长身上散发的寡妇一样的气息也无奈的笑起来。
  结果当然是一击必中，我甚至怀疑那台机器有没有被山本砸坏，我只看到了影子球就已经集中目标。
  能收到他送的东西还是很高兴。小心点放进上衣口袋，转身时听见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脑子里嗡嗡响，警惕起来，侧过头才发现时游戏中射击游戏的机器，很大的屏幕前有一对款式一样的黑色模型手枪。
  刚才那一瞬间误以为自己仍然在意大利，以为自己卷入其他小家族的枪战，正在被成员保护着。
  一般女生在游戏中心听到枪声哪里会这么想，没有遭遇过的人不会觉得恐慌。黑手党的根埋在体内，无法挖出来。
  天空中松散的云就像黑手党，云之间夹出的曲线是预知不了的黑暗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