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

黑色的高跟鞋随意的套上，虽然觉得难受却也并不是走不了路。
  “我准备好了，BOSS。”
  “彭格列也会来，注意哟。”
  他对我扬起一贯的笑容，和那个人大不一样的味道。
  “Yes，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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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哦不黑手党例会上，大多是礼服着装，隐约灯光都十分柔和，普通人根本想不到这是汇集意大利大大小小黑手党首领和干部的地方。
  认识BOSS的人不少，而我的面孔在他人看来大概是极其陌生的，因为有不少疑惑的目光，都会在我身上稍作停留，又立即移开。
  “微笑着无视就可以了，可以趁机偷懒一下哟～”BOSS凑近我耳边淡淡说了一下便走到前方。
  “Yes，BOSS。”
  BOSS说过，这一次例会并不想再和其他家族联合同盟，总之就是什么都不想做，享受就可以。我这个保镖也可以不工作。虽然不清楚BOSS的实力，但他说的不会是错误的。
  我就是抱着这样的绝对信任走过来的不是吗。
  我慢慢晃动手中的高脚杯，玫瑰色的香槟轻轻的旋转起来。
  凑近嘴边品尝一口，入口爽滑没有犹豫，即便用的是最好的香槟我还是觉得异常难喝。只是用来提神而已。那些品酒大师要是知道我的想法，大概会气哭吧。
  “彭格列来了。”
  “是彭格列。”
  “只带了两个守护者吗……”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周围开始理论纷纷。
  一听到彭格列我就慌了神，又喝了一口香槟才缓缓镇定下来，一点一点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躲在那些高大的保镖周围，确认不会被发现却还是忍不住从缝隙偷偷看出去。
  栗色的头发，银色的头发和……黑色的头发。
  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
  体内某个闸门被打开，无尽的仇恨一涌而出，而覆盖在仇恨下的却是淡淡的爱意。
  还是忘不了。
  原本以为对他仅有的是淡淡的思念。原本以为已经将他忘记得差不多了，就算见面也只能淡然，却没有想到真正见面的这一刻感情会这样强烈。
  他将要侧过头来，我迅速一个转身去看着原本在身后的油画，心口却不断砰砰的跳动，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这样僵持了十几秒，没有脚步声靠近的迹象，我才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到阳台。
  “要冷静下来啊……叶。”我捂着自己的头，靠在阳台的护栏上。自言自语的叫着那个很久没有再听过的名字，那个已经快忘记了的名字。“不要在这个时候……失控。”
  突然一双手环过我的腹部，不知是谁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轻轻贴着我的脸颊，心脏跳动的声音强劲有力。
  “找到你了，叶。”
  会这么叫我的人除了我自己……就只有一个。
  “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
  明明可以挣扎，明明可以推开他然后发脾气的大吼，可是就是……做不到。
  贪念着这丝丝的温暖，思想抗拒，却舍不得离开。
  “放开。”
  “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快点放开！”
  他楞了一下，送开双手。我转过身去正视他，没有胆怯，或许是没有必要胆怯什么，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他成长了，和我一样，已经不是八年前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了。两个人都一样的长大，只是立场已经完全不同，他是彭格列，而我只会是密鲁菲奥雷。
  “山本……”
  山本毫无预兆的抓住我的肩膀，头慢慢靠近，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唇贴紧我的唇。我睁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几秒后他便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露出笑容，和从前一样的干净，即便成为黑手党，却在那一刻像是回到了从前，带着少年的气息。
  “我好想你。”
  不要再说了。
  先是抛弃我，然后又在这种时候说想我，过于……虚假了。
  “叶……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有些疑惑，却依旧是那个笑容。“难道是面部肌肉僵硬？”
  不要再笑了。
  “哼……”我冷笑出声，翘起嘴角仰头看着他。“一个吻能有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是还要咯。”他笑出声来，亲昵的伸头揉揉我的头，在我愣住的同时又靠过来。
  “不是这个意思！！”
  “你看有反应了。”
  ……
  “塔西雅，好无聊啊我们回去吧。”BOSS打着呵欠，手中抱着一包棉花糖走过来，一看到山本眼神就露出特殊的笑容。“在和朋友聊天。”
  “没有，要回去的话现在就可以了。”突然觉得BOSS在那一刻仿若救星，我停顿下来，走到他身边，特意加重口气对着山本。“BOSS。”
  “BOSS……？”果然不出所料，山本异露出诧异的表情，难得看见他皱眉头。“叶……你……”
  “是你们先背叛我，不是我先背叛你们……”
  礼物
  我躺在床上，用手肘遮住双眼，不想去看刺目的灯光，身体感到异常的疲倦。黑手党例会已经结束，BOSS对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回到总部。
  抓着自己褐色的卷发，头痛得无法忍耐。昨天晚上果然喝太多酒了，香槟这东西除了提神就只能让人宿醉，味道又不好还卖那么贵。
  不行了，太难受。
  咬咬牙站起来，视线模糊了一阵，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浴巾的浴衣，走近浴室就甩上门。
  打开开关，莲蓬头喷洒出水来，连衣服也没有脱就将头移到下方冲洗降温，一边在浴缸里放着冷水。
  会在例会上遇到彭格列的人，甚至于会遇到山本都在我的意料内。但山本的举动我却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会这么做的意义我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要在背叛我之后……做出似乎很珍惜我的举动。
  “为什么要失踪”
  “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山本那么问过吧。难道他们真的是没有找到我吗。可是当时我是在并盛町里，找不到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坐在地上，沾湿的手触碰到嘴唇，想起山本的那个吻，又开始烦躁起来。
  莫名的心跳加速。
  还是……爱着吗。
  关上莲蓬头，一个翻身浸入冰冷的水里，将整个身体埋进浴缸，冷得发抖。
  喜欢归喜欢，仇恨归仇恨。不能忘记爱，同时也不能遗忘恨。
  “塔西雅大人。”
  正在让自己平稳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叫我，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水中起来，呛到了水咳嗽了几声。佯装出镇定自若的声音。“什么事情。”
  “有您的包裹……不过很奇怪，箱子外面写的是日语……Noha似乎是叶的意思”
  叶……
  只有那个人会称呼我叶。
  “放在我桌上，出去吧。”
  “是。”
  确定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我才踏出浴缸，拿浴巾包住身体。衣服因为吸纳了不少水分变得沉重，走出浴室的时候还不停的在滴水，顺着我走路的方向，平铺成了飞机云般断断续续的轨迹。
  擦干双手，双手放在那个杏色的箱子上，不断的在“叶”的黑色汉字上摩挲。好一会儿才拆开，将空箱子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黑色铁盒。
  缓慢打开，手枪反射着灯光十分刺眼。
  两把手枪。一把乌金，一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山本……怎么知道我用的武器。
  我小心的捧起两把枪，都不算轻，但是很顺手。
  正粗略的研究着，突然回忆到八年前，游戏中心事情。那么久了，我都有点忘记他居然还记得，而且根据那么小的一件事情就推断出我持有的武器吗。
  真不知道他是了解我的性格，还是直觉太准。
  箱子的下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希望你会喜欢——
  没有多余的话语，不知是不是因为例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能再用太多的话来表达心境。
  “反正旧的枪都快坏了，再买也浪费钱，这两把就先用着吧。”
  眯着眼嘟着嘴说完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要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些。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真的……”
  不断的自我安慰，却越发的感到烦躁。
  “我到底在烦躁什么……”
  厮杀
  一年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的关系已经非常恶劣，在我看来至少是水火不相容。而促成这一局面的既可以说是BOSS促成的，也可是说是我一手造成的。
  预言的力量不容小视。
  沢田纲吉也没有忘记这一点吧，不然彭格列不可能像今天那么完好。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在制定作战的例会上，总有人会干扰，那个人毫无疑问的是原基里奥内罗家族的γ，虽然其他黑魔咒部队队长都略有干预，但也都不值得一提。
  “第五个是玛蒙……塔西雅。”
  “可乐尼洛呢？”
  “死了，不过奶嘴失踪。”
  “对不起……BOSS。”
  “没关系。”他眯了眯眼睛，“该回来的东西，总是要回来的。”
  “是。”我对他欠了欠身，“那么，我走了。”
  “慢走～”
  准备好枪，穿上行动简便的衣服，把碍事的头发扎起来，带上几块巧克力用来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