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剑圣

第278章


道经言,紫元君为太上老君的化身,真武大帝老师。南北两侧分别是真武殿和灵宫殿,两旁建有厢房,全宫气势巍峨,规模宏大,乃驰名西北的道教宫观。正是元月十五之夜,明月悬在夜空,静穆宁静,崆峒派弟子庆完元霄,早已安歇。刚到子夜,紫霄宫殿脊上,却伫立着一个身形瘦长的年轻人。那人神色恬淡,似是在等候什么。又过了盏茶时分,突然一名黑衣人纵到殿顶,躬身作礼道:“先生到了?”早先那人道:“丰泽行先生呢?”正是傻子。
那黑衣人道:“对不住,我家主人因有急事,不能履约,特令在下前来,送致谦函。并请先生,九月初九重阳节,到朝鲜雪岳山白青峰论剑。”傻子惊道:“何故要在朝鲜境内决斗啊?”那黑衣人道:“先生看过书信便知。”傻子拆开信函,他内力雄厚,夜视无碍,看完书信,突然神色大变,冷冷道:“岂有此理。你且回去,告诉丰泽行,我必定在白青峰顶,将之打败。”那黑衣人行了一礼,运起轻功,消失于夜色中。
傻子正要跳下殿脊,突然一人手执长刀,纵到宫顶,冷笑道:“何方鼠辈,敢到崆峒紫霄宫撒野?”正是天狼教崆峒派掌门张华。傻子冷冷道:“便是你家爷爷。”张华大怒,长刀一震,使出崆峒刀法,向傻子兜头攻来。傻子所使,乃五方堡夺得的玄铁剑,不过二十余合,将张华一剑刺死,玄铁剑收回,冷冷道:“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一语未落,紫霄宫外杀声震天,一人手执长剑,跃上宫顶,哈哈大笑道:“臭傻子,任你装疯卖傻,也逃不过本教主的火眼金晴,我观察了你多时,你当我不知你真实面目吗,狗贼?”傻子冷冷道:“周教山,你早知是本盟主,还不快跪下求饶,更待何时?”
周剑山怒道:“呸,狗贼伊愿,你跳下舍生崖,居然捡得一条性命,又在大风城中,无端杀害我手下兄弟,此次本教主不将你碎尸万段,便枉称了天狼教主之名。”那傻子原来一直是伊愿所扮。祝诗竹和方诗育逝后,他心灰意冷,有意追随爱人,便跳下舍生崖,不想被汤头和祖孙二人救下。方诗育其实并未让他服下百日穿心散,傻子在祝诗竹逝后,却找不到母亲传下的飞蝶玉,最后在方诗育留下的胭脂盒中找到,并附有方诗育的一纸桃花笺。笺上留言,红丸并非百日穿心散,乃用方诗育思念伊愿的泪水和鲜血炼制而成,名曰:无尽相思丸。是要伊愿刻骨铭心,时时刻刻记住方诗育对他的爱,无论沧海桑田,也会相思永恒。
伊愿本怀死念,但因谢春苗有轻生之念,故而不能立即殉情,待唤起她留恋人生,再无死意,便到泉下追随祝方二知已。但见了丰泽行留下的战书,却改变初衷,个中原委,稍后再述。却说伊愿见周南山看出自己庐山真面目,玄铁剑一震,冷笑道:“周南山,昔日你掉下天山无名崖,算你狗命有福,侥幸不死,今日在崆峒紫霄宫,我必让你血溅紫霄,和张华恶贼结伴黄泉路。”周南山哈哈大笑,长剑一指,说道:“伊愿,你自诩武功天下第一,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下天下第一人,却是我天狼教主周南山,且让你见识我正宗的天山剑法。”一式“云海苍茫”,向伊愿全身罩来。
()伊愿一声长啸,如龙吟虎吼,使出“天雷十击”第一式“春秋有时阴阳异”,以攻对攻。看了丰泽行留下的战书,他心下焦急,再不愿和周南山纠缠,便思倾尽全力,将平生所学,融于“天雷十击”十招中,拟十招内将周南山杀死。周南山得了风火雪明四圣的内力,又服食了千年天山雪莲,内力与伊愿不相伯仲。且他在无名崖下,又得到魔教众长老武功秘藉,剑法更是突飞猛长。就算面对昔日的天下第一人——侠义盟主伊愿,也不畏惧,欲力挫败之。
谢春苗押着麻娇娇,在紫霄宫下等候,听得周南山喊出伊愿姓名,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似是早在意料之中。自先前傻子指点她苍山剑法,又不用内力杀死王善舟,一路破绽百露。以她之兰心蕙质,傻子这小小花招岂猜不出?她见伊愿仍悲痛于祝方二女,不能自拔,已想好用默默的温情来唤醒伊愿,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奋发。故而不时以自杀相威胁,逼伊愿不能殉情。麻娇娇听见是伊愿之名,却大吃一惊,嗫嚅道:“谢、谢妹妹,童木大哥就是昔年破倭平虏,威震天下的侠义盟主伊愿吗?”
谢春苗自豪道:“正是我的愿哥哥。”麻娇娇突然恨恨道:“不想他就是伊愿,我就是死在你手上,也万万不会给他解开盅毒。”谢春苗怒道:“岂有此理。我愿哥哥又哪里惹到你啦?”麻娇娇怒道:“他、他杀了我未婚夫婿,鞑靼第一巴特尔达来台诃,我岂能饶过于他?”谢春苗惊道:“那、那达来台诃怎的是你夫婿?”麻娇娇幽幽道:“不错,我并非凉州人,麻顶天也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原名阿拉坦高娃,乃是成吉思汗之后。我和达来台诃,幼年一同拜师于哈吉古特少布座下,彼此相爱,得父亲允许,与达来台诃订亲,愿欲攻下大同和宣府,便克日完婚姻,不想这伊愿狗贼,居然在大同城外,将我夫婿杀死。我悲痛之下,才暗中嫁给了五方堡麻顶天,名义上认作闺女,实则乃其侍妾。麻顶天好色残忍,夜夜折磨于我,我身心日夜受苦,故而才做了虿盆五毒,以折磨他人为乐。不想这伊愿,扮成个傻子,将五方堡高手,一夜斩杀干净,毁了我仅有的复仇希望,我又岂能给他解毒?”
谢春苗怒道:“你、原来你是鞑靼人。两国争战,必有死伤,达来台诃在阵上死于愿哥哥剑下,乃是公平决战,死得其所,岂能怨天尤人?你既是成吉思汗之后,便应效仿先祖,堂堂正正与我愿哥哥一战,他若死于你手,我绝不怨你。你怎能用卑鄙手段害他?”阿拉坦高娃黯然道:“他武功高强,是中原第一人,明斗我自然不是他对手,只有用计谋才能为我夫婿报仇,谢姑娘,这万毒噬心盅,天下无药可解,伊愿虽然内力高深,也活不过两年,你、你还是让他快快乐乐的度过最后两年罢。”谢春苗闻言悲伤不已,正要斥责阿拉坦高娃,却听得伊愿一声虎吼,喝道:“周南山,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使出“天雷十击”第十式“风云色变天雷击”,如天雷震怒、雷电交加、乾坤变色,毫不容周南山有还手之力,一剑刺入周南山右胸,左拳奋力一击,便要将周南山送往阴司。猛然身后一声暴喝,一人执剑袭来,伊愿不及杀死周南山,只得回剑格开,却是逃出京城的封浩。伊愿怒道:“封浩狗贼,敢前来送死?”封浩哈哈一笑,并不交战,转身便逃,叫道:“伊愿,你既杀不了周教主,我与周教主双剑合璧,当世还有何人能敌啊?他日咱们祝融峰论剑会上再一决生死罢。”伊愿大惊,却见身受重伤的周南山,已逃得不知踪影。眼见即可斩除这武林第一魔头,关键时刻,竟然又功亏一篑,只得悻悻下了紫宵宫,来到谢春苗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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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碧蹄馆(中)
谢春苗柔声道:“愿哥哥,你、你瞒得妹妹好苦啊。”伊愿斥道:“小丫头,少装糊涂,你当我不知你早发现了啊?”谢春苗嫣然一笑,嗔道:“你这个大滑头,怎不早现原形啊?”伊愿道:“没时间和你多说,日军起兵攻入朝鲜国,战事紧急,我须得立即率侠义盟众兄弟入朝作战,苗苗,你先回长春岛,日后我自会回岛。”阿拉坦高娃冷笑道:“狗贼伊愿,你中了我的万毒噬心盅,还想活着回来吗?”伊愿闻言,正不知所措,谢春苗将达来台诃与阿拉坦高娃订亲之事一一说明,伊愿听完,黯然道:“原来如此,阿拉坦高娃,你为了夫婿报仇,我不怪你,你走吧,我还有急事要办。”
谢春苗见伊愿放过阿拉坦高娃,急道:“愿哥哥,这、这恶女人说盅毒无药能解,你放走了她,怎么办啊?”伊愿凄然笑道:“苗苗,世事因果循环,一草一木,生死在天,自有定数,不可强求,你不要为难阿拉坦高娃,日军来势汹汹,有鲸吞我大明之心,事关国家危亡,我不能坐视不理。但你武功火候不足,我此行入朝作战,危险重重,你还是回到长春岛上安全,勿让我挂心分神。”谢春苗怒道:“愿哥哥,你一露出原形,便想抛下我,你想也不用想,再要多言,我立即自杀。”伊愿见谢春苗纠缠不休,只得将其带在身边,放了阿拉坦高娃。
京城,紫禁城中,封浩逃走后,伊震云防闵束阁父子三人谋反,正欲施计暗杀之,闵束阁老奸巨滑,当先上奏愿到戒台寺看守侠义盟群雄。伊愿云暗忖将闵家三父子远离身边,恐日后将自己篡位之事泄露出来,大为不利,略加思索,觅得一计,笑道:“爱卿既然有心,便先到戒台寺去吧。”闵束阁闻言,带上闵少游,果然入戒台寺看守群雄,已知伊震云重兵守于途中,并不敢逃跑。闵束阁走后,伊震云冷冷一笑,密令白文江率神机营和锦衣卫一万好手,将戒台寺团团围住,克日除掉闵束阁三父子和侠义盟群雄。
伊震云刚刚交待完白文江,突然李春福和宋应功紧急求见,伊城云就在养心殿中,召见了二人。宋应功行过大礼,当先奏道:“陛下,倭国兵发朝鲜,李成玉兵败碧蹄馆,退守平壤,日军气焰嚣张,有鲸吞全朝鲜之势,望陛下裁决。”伊震云篡位登基,不过月余,并不知晓日军侵朝已有一年之久,当即震怒道:“快呈上日军入朝主将及兵力部署,等朕三思后再裁决。”宋应功不敢怠慢,当即送上一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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