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阶梯

第9章


“有案子?”东方问。
“自己看报纸。”江阔天扔给他一沓报纸,“林鸥的事你能帮她吗?”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了,偶尔也想着给她打个电话。”东方已经被报纸上的标题吸引住了,南城都市报头版头条,大黑体醒目地标题:白华山52具白骨惊见天日。“这案子好像蛮大啊。”匆匆浏览一遍之后,东方说。
“是很大。”江阔天喝完刚泡的一杯茶,“我做事去了,杨君那边怎么样?”
“不知道,他没跟我联系。”东方说,“白华山的案子有什么线索吗?”
“能告诉你的都在报纸上了。”江阔天指了指报纸。
“不能告诉我的是什么?”
“这案子很大,这回是真的不能说。”江阔天说。
“好吧。”东方摆了摆手,“你不用管我。”
江阔天匆匆上楼,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在加班。大家忙得不可开交,这种忙碌的景象已经持续了一天,然而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在几个同事身边停留下来,问了问情况,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经过一整天的收集,白华山谷底的尸骨已经全部收回,现在都放在市人民医院的病理科,医院的医生和省、市有经验的法医们都聚集在那里,首要的工作是对尸骨进行还原。除了几具落在灌木上的尸骨保持原状之外,大部分尸骨都已经混在一处,要将这些混杂的碎骨还原成一具具的骷髅,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鉴证科那边正在对土壤和虫卵进行化验,希望能得出死亡的确切日期。
尸体已经白骨化,抛尸的时间至少在一年以上,即便原本有些什么线索,到如今也已经荡然无存,江阔天他们例行公事地在崖顶和崖底附近仔细搜索了一番,只看到漫漫荒山,毫无人类的痕迹。离白华山最近的村子也在两公里之外,谁也不知道在这座山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目击证人暂时无法找到。对现场发现者的反复询问也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现场勘查显示,白骨集中在谷底靠近白华山一边,另一边与之对应的是鹿儿峰,两处山峰在山谷两边对峙,谷地标有奇特图案的大石块,恰好处于中心地带,白骨基本没有越过这个中心地带。这说明白骨是从白华山山顶而非鹿儿山顶抛下的,鹿儿峰基本上排除了抛尸者站立点的可能。经过粗略的轨道分析,从白华山顶抛下的尸体,即使是几个人合力朝外抛,最远也不会超过谷底的1/3,而实际情况是达到了谷底的一半,要达到这种效果,除非是从飞机直接投下。
目前唯一可以作为突破口的,就是交通工具。白华山地方如此偏僻,路过山脚下的公路只有一条,下车之后还需要行走20分钟左右的山道,外地人要到白华山,必然要走这条公路。无论这些白骨是生前还是死后来到白华山,他们都必须借助交通工具。52个人,如果是一次性运来,至少需要一辆大客车——这条路不通公交车和长途车,如果有这么一辆客车经过,应该能找到目击证人;如果52个人是分次运来,则需要中型面包车或者小轿车,甚至是摩托车。这也很容易找。白华山脚下这条路,实际上已经处于半废弃状态,原先是为了开荒才开出来的路,后来开荒的计划终止,这条路无论通往何方都需要绕一个大弯子,修了新路之后,除了需要到附近山村的人们,一般的车基本不走这条道了。如果真有什么车经过那里,总会留下些线索。
已经有两个兄弟去调查交通工具了,另外一组人正在南郊荒山群中的村子里询问有无失踪人口,还有一组人专门负责收集南城的失踪人口资料,准备与尸检结果相对照。
其中,林鸥的哥哥林彬也在失踪人口记录上。
一切都要等待尸检结果出来才能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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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空荡的衣柜
依照事先的约定,第二天一大早,东方就赶到了林鸥家。
林鸥家是三室两厅的房子,布局很简单,父母去世后,她一直和林彬住在这里。房间里有些乱,林鸥一边招呼东方进屋,一边不好意思地收拾着散落于各处的小物件。
“不好意思,有点乱。”林鸥讪笑着道。
“没关系,”东方抬腿跨过一堆斜堆在地上的杂志,“江阔天善于收拾房屋。”
林鸥抿着嘴笑。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林鸥说。
“哦,那行。”东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哥哥的房间是哪一间?”
“这边。”林鸥打开最里边一间房。
“你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没有,只是打扫了下卫生。”
这就奇怪了。东方在林彬的房间里转了几圈,打开抽屉和衣柜看了看,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东方问。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他自己拿走了吧?”
“你不是说他从拘留所出来后就失踪了吗?”东方逐一翻看着各个抽屉,“他后来回来过吗?”
“不,没有回来过。”林鸥摇了摇头,“东西在他被关进去之前就没有了。”
这么重要的情况居然到现在才说,东方只好摇头苦笑:“什么时候发现东西没有的?”
“不记得了,好像是车祸前几天……”林鸥红着脸道。
这么看来,在车祸前几天,林彬就已经将这里清理一空,准备要离家出走了,随后的车祸阻碍了他出走的计划,离开拘留所之后,中断的出走计划继续实施。
如果是这样,他必须事先将这些转移走的东西安放到某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呢?
“看来你不用担心了。”东方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不过肯定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林鸥惊喜地问。
“他把这些东西都拿走了,说明他有出走的计划,这就排除了绑架或者谋杀的可能,”东方说,“他也肯定没想到要自杀,如果是自杀的话,普通的衣服和物件之类的,他不会带走。看来他只是想找个地方独自安静安静。”怪不得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一个存心要出走的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去向透露给别人。
“他不要我了吗?”林鸥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东方开始检查剩余的物品。
衣柜里干净得像新的一样,抽屉里也只留着些被撕得粉碎的纸片,东方将那些碎纸片翻来覆去看了看,上面什么也没有。这也有些奇怪,通常人们将纸撕碎,多半是为了销毁纸上留下的字迹,一张干净的纸片被撕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也许只能解释为抑郁症患者的狂躁举动吧。尽管如此,东方还是耐心地将碎纸片拼凑起来,组合成一张完整的A4打印纸。林鸥在一边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拼凑出来的纸上,可以看出一行微微凹陷的痕迹。这种痕迹东方很熟悉,假如你在一叠白纸上写字,除了最上面一张纸上会留下笔迹之外,地下的纸张上也会显出笔划的痕迹,用力越大,痕迹越明显。
“有铅笔吗?”东方上下审视着,除了已经发现的一行笔划痕迹之外,满纸都是撕碎时留下的折痕,再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林鸥跑到自己房间里翻了一阵,递给东方一支铅笔。东方将铅笔的笔尖削长磨钝,侧过来在笔划处轻轻地摩擦着。纸面上显出淡淡的铅笔印记,折痕和笔划的地方显示为反白色。摩擦了许久,终于露出一行文字来,虽然被许多乱七八糟的折痕所打扰,这行文字依旧可以辨认——“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只有1892160000万光里。”
“这是什么意思?”林鸥问。
东方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光里”这个单位,看起来这是个很小的单位,动辄以万计。林彬是个患有忧郁症的艺术家,思想里有些古怪的东西不为常人所理解,也是正常的。看来这张纸并没有什么意义。
 另外几个抽屉里都是空的,只有最下边一个抽屉里,胡乱地塞着许多的士车票。大部分车票的日期是2002和2003年,东方注意到,有一部分车票的票价完全一样:13、5元。这让他觉得有点意思,依照时间和价格对车票进行分类之后,便一目了然了。
“你哥哥是哪一天出的车祸?”他问。
“2003年1月15日。”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上班的?”
“2002年5月份左右吧。”
“他平时不爱出门吧?”
“嗯,他很少出门,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看电影。”
“从这里到他的公司要多久?”
“打的的话,半个小时吧。”
东方迅速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依照的士的平均车速,半个小时大约是15公里,本市的士起步价格是6元,15公里的的士,大概需要30元。看来没错,2002年5月份之前的车票,大部分都是30元的价格,这应当是林彬上班时乘坐的车子。从时间上来看也是如此,时间以早晨9点和下午7点到8点比较集中,正是上下班的时间。
2002年5月份之后的车票,开始朝16元的价格集中,这个价格的的士,应当是在距离这里8公里之外。除了十几张车票的价格比较零散之外,其余车票全部都是这个价,这说明林彬每次都是去同一个地方。
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他不上班之后,常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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