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劫

第二十九章·浮生若梦
    “青蓠？”门外响起萧澈的声音，青蓠卷了卷被子蒙住脑袋直接不理，大清早的叫什么叫啊，还没睡醒呢！
    “青蓠……”门外的声音锲而不舍很有毅力。
    “干什么啊！”受不了受不了了，青蓠掀开被子“蹭”的跳下床来，打开门横眉冷对。
    “秦将军来了！”看着青蓠深仇大恨披头散发的混乱模样，萧澈眼角抽了抽，还好没有直接就把秦梓息拉过来。
    “秦将军？”哪个秦将军？青蓠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想想，哦，对了，是说秦梓息吧？心跳猛地慢了半拍，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却不想那个她避免想起的人的容貌还是无比清晰。
    “他来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是吧？或许青蓠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不知是何种情绪，害怕抑或期待？
    “……”萧澈摇摇头蹙眉，试探着开口，“应该是与皇兄有关吧。”现在除了与萧寒有关怕也没什么值得秦梓息跑这一趟的了。
    与他有关关我什么事？青蓠很想一句话丢回去，可想了想还是尊重下萧澈好了，毕竟还是他哥来着。“那你叫我干嘛？”与你家皇兄有关你去就好了啊，何况……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那个人。
    “青蓠还不明白吗？”萧澈有些好笑的眨眨眼，平时看着也挺聪明的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迟钝了呢？与萧寒有关，除了朝政，那么就是死去的阿七。而如果是朝政，那实在用不上秦梓息，所以……
    “你是说……”一下转过弯来，青蓠脑子空白了两秒不待萧澈回答便风似的往前厅跑去。阿七，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还活着……
    清晨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洒下来在青蓠散下来的长发上晕染出朦胧的淡金色光晕。好吧，本来此刻女主应该是飘逸的水袖长裙一脸羞涩什么的，脸倒是红了（那是跑的太急了）……可青蓠一身里衣加上乱七八糟的头发实在是有碍美感！
    秦梓息微微侧头便有白色的身影落入眼眸，像是当初的画面又重演，一瞬间就恍惚了视线。
    青蓠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门口，定定的望着那个青衣男子，想问的话哽在喉咙鼻尖就开始酸涩起来。
    “怎么站在门口？”萧澈跟上来将手中的衣袍披在青蓠身上，望着秦梓息轻轻笑了笑，“青蓠也认识秦将军的吧！”望着萧澈的动作，将军大人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哦……”青蓠垂下头低低应声，拉了拉萧澈给她披上的衣服跨进门去。
    “将军这次来是为了……？”还是萧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闻言，青蓠也抬起头来，目光却别扭的避开秦梓息。
    “……淑妃娘娘，”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于青蓠却是沧海桑田般遥不可及。“陛下希望青蓠……姑娘能够进宫！”看着她狂喜的表情，秦梓息亦是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
    “好，我去……别说皇宫，刀山火海我都去！”青蓠同学豪气干云大笑三声，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
    此情此景，萧澈一口茶没含好差点喷出来，满脸黑线的望着青蓠，姑娘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淑女一点啊，如意郎君被吓走了可怎么办？
    次日便启程入宫，青蓠纠结着眉眼望着萧澈，“你真的不一起去么？”你不去两个人多尴尬啊。
    “我去做什么？”萧澈眨眼笑笑，“何况我还是一州之主，哪像你那么闲！”
    青蓠：“……”可是我看你这王爷当的也很闲啊！
    “青蓠，”跨上马车的时候却听到萧澈在身后开口，青蓠怔怔的回头望着光晕中的萧澈，展颜一笑，“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谢谢你对我说那些话，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
    青蓠握紧了手中的纸条，那上面写着的话是“青蓠，过去了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像皇兄一样后悔！”聪明如他，是早就看穿她的想法了吧！偏偏她自己却是当局者迷。或许，是应该说清楚的。
    “阿七……淑妃娘娘现在怎么样？”青蓠总算还是出声打破沉默，却依旧垂着头。
    “不清楚，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秦梓息顿了顿望向青蓠欲言又止。
    “怎么了？”青蓠心下一跳猛的抬起头来，“只是什么？”
    “失忆了！”秦梓息不自然的别过眼不去看青蓠，“连陛下也不记得。”说得好像忘了谁都该记得他一样！
    “……”青蓠怔住。是说失忆么？以莫青琰的能力，可能让阿七失忆吗？师傅……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害怕面对呢？
    “凭什么要记得他呢？”青蓠定定望着秦梓息，冷笑，“明明是他害的阿七那样的，凭什么要记得他？难道还要记得那些伤痛巴巴的跑回他身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青蓠的话被打断，秦梓息压抑的声音是难得的激动，“你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为了淑妃娘娘付出的代价……”放弃了一直以来坚持的执念，剥骨噬心的痛苦，还有空前的绝望！
    “或许在你心目中陛下就只是利用淑妃娘娘达到他的目的而已，而一开始也的确如此，可一旦后悔便再无路可退！”秦梓息逐渐转开目光望向马车车窗外，“陛下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那些痛苦与绝望，就算是淑妃娘娘也一样，恨意是他在承受痛苦也一样。而他所期望的，不过是再看到他所爱的那个女子对他笑而已！”他说“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不说出口并不代表不会痛！青蓠听呆了眼，师傅，你有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恨的人却变成了付出最多的人，要怎样去面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与理由，于你于莫青琰都一样。青蓠轻轻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望向秦梓息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对不起！让我试试吧，说不定能让淑妃娘娘想起来！”师傅，如果你知道真相会做怎样的决定?
    秦梓息闻言，身子一震，愣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