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游戏

“如何？”雨*轻淡的问道。
    风小叨气息一滞，给深幽的眸子盯得极不自在。他的脸因承载不住雨*‘专注’的目光，烧红一片，原来有了‘夫妻’之实，两人之间真的无法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肉。体的伤痛和记忆如破堤泄洪一发不可收，他怎能轻易忘却？
    似乎他对雨*，雨*和他，他们之间暗涌着不可言说的微妙，只属于两人的‘特别’。
    风小叨敏感的觉察到雨*此刻的耐心，独独望向他，那人眼神里的温度骗不了人。他们曾身挨身，呼吸缠错，肌肤相亲。彼此赤。裸的贴合，虚伪无所遁形。那一夜，风小叨触摸到的雨*，是真实的他。
    因为有了那层不容忽视的亲密关系，风小叨的直觉自然而然变得敏锐，就连雨*细微的表情变化，风小叨亦能尽收心底。即使风小叨不能透过层层伪饰，一眼看穿隐藏甚好的雨*。至少他还能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风小叨保护亲人的强烈信念被雨*有意伤害仔婆婆激起的怒气，顷刻便在雨*的注视下荡然无存。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再开口时声音也不觉柔和：“你想知道震天雷的来历，拿回西厂兵仗局研究下它的构造。不要为难仔婆婆，放我们离开。”他平静的说完，眼神落向别处。
    也许风小叨没有十分把握雨*会听他的，不看，是害怕听到拒绝。
    雨*眼神转冷，心中因风小叨一句‘我们’泛起涟漪，他说过不让他离开吗？他恨不得风小叨快点滚蛋，还他眼睛清静。“你们可以走了。”稍稍侧开半步，雨*垂下眼，隐去眼底难以捉摸的情愫。
    仔婆婆迟疑半晌，她以为接下来有一场恶战，哪知道风小叨一句话就将雨*摆平。跳上马车，仔婆婆依然瞪着雨*，“风儿，坐好，我们走。”她背对着风小叨，丝毫没察觉在她勒缰绳的那一瞬，风小叨眼中塑起的空洞。
    随着一声骏马的长嘶，马车渐行渐远，徒留两道车辙，不久也会被风掩去。雨*听着马蹄声‘哒哒’的敲打在他的耳膜上，似是古刹钟鸣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一声声的落在他的心间，带走了什么，又敲碎了什么。
    风小叨就这么……轻易地走开，没有只言片语，哪怕一个不舍的眼神也吝于给他。雨*闭了闭眼，复睁开时，终于清明一片。他回首轻撇黄土地上不甚清晰的车轮印，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好笑。
    风小叨应该离开。此去京城，危险重重，风小叨帮不上任何忙，还可能是个累赘。……走了好，走了干净！雨*奇怪自己，竟然好相与到风小叨说什么是什么的程度，或许他不想欠风小叨的情，从今以后，他们两清。
    他收回目光，决绝的转过身，略去心底的小小挣扎，那因风小叨远去而产生的惆怅，他不稀罕、也决计不要。
    更重要的事等着他解决---东厂明目张胆的捕杀风小叨，明摆下了战书，他怎能辜负东厂的‘好意’？
    雨*捏紧了震天雷，深远的目光算计着什么。
    仔婆婆心事重重，震天雷落在雨*手里，不知他会干出什么来，花婆婆若知道是风小叨送给雨*的，难保不扒脱他一层皮。她的心思开始动摇，风小叨随意一说，雨*就让开了路，这根本不是西厂督公的做事风格！雨*不赶尽杀绝，难道是手下留情？情……什么情呢？
    仔婆婆才不信雨*对风小叨有情。假太监的城府极深，连风小叨都陷进去了，居然赠与对方自个儿保命的家伙，风小叨付出的太多了，人家给了他什么值得他这样？
    后身一点动静都听不见，甚至风小叨的呼吸声，仔婆婆也察觉不出。她勒住马，转身看向风小叨。
    这小子又把震天雷掏出来，握在手心里猛盯着瞧，风小叨的魂儿都快给吸到震天雷里去了。
    “风儿，你在想什么？”
    风小叨听见声音，眼不抬的说：“婆婆，我不能跟你回花药谷。”
    “为什么？你放不下雨*？”
    “不是……”风小叨终于抬起眼，解释道：“我从来没放下他，怎么就放不下了。虽说雨*对婆婆不敬，我很生他的气。可是他毕竟救了婆婆。我们差点掉落悬崖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婆婆没事，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换。”
    “风儿……”仔婆婆一脸担忧。这小子魔症似的。
    “婆婆，你听我说完，我不想再连累婆婆和花药谷，所以不能跟你回去。老子好歹帮他解了毒，还……算了，就当被狗咬了。雨*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一定要把他睡回来，我们再一刀两断。”风小叨突然提高音量说道。
    “就你嘴硬，你是不是还担心雨*的安危。这雨*送还你一个震天雷，你就把他之前对你的种种忘记了？！”仔婆婆冷眼旁观：“不行，这雨*不是好人，婆婆不能任你去送死！”
    风小叨一哂，声音不大，可是却令人无从反驳，“我决定了，即使是送死，我也要死在雨*手里。我知道不管他是不是我兄弟，我已经把他搁在我心上了。婆婆如果非要拦我，您就是抛了我的心，要是您想让我当行尸走肉，您就尽管拦着吧。”他瘪瘪嘴，装完可怜，忽而开了一句玩笑：“婆婆你不会是怕花婆婆罚你，不敢回谷去？”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天生的贱皮子，滚吧，我可告诉你，这回你要是还栽在他手里，那你也没脸活了。”
    “恩。我顺便监视雨*，让他不能对花药谷图谋不轨。婆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