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为止，从你开始

  
  “叔叔，我回家去了。”很难得的一次主动在下车前靠过来，扬起手抱着他的肩膀。
  
  “恩，回家去吧。”许止轩突然觉得这个拥抱值得换回整晚没抽烟没喝酒。
  
  不舍的推开那个怀抱下车，乔末回头看了好几次停在街口路灯下的车，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这时的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以前总觉得是那么别扭那么矫情。仿似平淡的生活因为有了他而变得有了盼头，有了生机。有的时候她才在幼儿园的弟弟乔初也会抬起头，咧着嘴露出几只因为换牙而重新长出的小牙齿问姐姐你在笑什么啊。现在的乔末觉得自己好似有点神经质似的。
  
  神经质就神经质吧。就算这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是毒药，自己也心甘情愿喝下去。
  
  回到家才九点多，许止轩怕乔母闻到她身上是烟酒味，在五楼的时候就不让莫剑清跟游己信坐在乔末身旁。稍稍整理下自己才拿出钥匙进屋。
  
  “回来了。”乔母刚刚收拾好饭桌上的碗筷从厨房出来，乔初则趴在地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画画。
  
  “恩。”她应了声，今晚出去她只跟乔母说有个同学请她吃饭去。要是她妈妈知道那个同学是许止轩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她还不敢跟乔母说她跟许止轩在一块，他的身份在自己家是那么的敏感尴尬，不用多想就知道不会答应他们的事。抬起头发现对面的乔母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刚刚你有个同学打电话来，”乔母把地上的乔初拉起来，“都打来好几次了，我留了他的电话。”
  
  说完拉着乔初，“小初洗澡去。”
  
  拿起电话柜上的纸条，只见上面那一串很熟悉的数字。杜云觅的号码她以前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几乎是烂熟于心，这阵子他更是打了很多电话来一心知道她突然不去B市的原因，叶深也有，源晓津是生乔末的气完全没有打给她。看着那串数字好一会她转身回房把抽屉里那一大叠用心收好的糖纸通通拿出，用一张干净的纸细细的包好。
  
  这时的B市是整一年最舒服的时候，清清凉凉的风悄然穿过那些厚重的迷彩服里，吹干那些不断往外冒的汗水。杜云觅坐在树下脱下拿顶帽子，阳光透过那些厚重的叶子星星点点的投影在他的衣服上。帽檐上有着一条浅浅的汗迹，略长的头发也微湿。坐在他附近一个同班女生把自己口袋里的纸巾通通分给那些男生。
  
  “呐，给你。”带着点卷舌的话语从他头顶响起。
  
  “谢谢。”杜云觅接过，笑笑。
  
  “你是南方的吗？听起来的普通话带着那边的口音。”
  
  她这么一说让他稍稍失神，只见她挥挥手笑问，“怎么啦？”
  
  “我是N市人。”他说完便用纸巾擦汗。风吹起树上的树叶哗哗作响，吹落些不知名的小花瓣。沙沙声响里回响着那把声线。
  
  “初三（3）班在这里。”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那边的。”
  
  “我也是N市人，也会说白话。”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说普通话啊。”
  
  “我也是初三（3）班的。我叫乔末，你呢？”
  
  过去的种种像是电影那般匆匆划过脑海，完全没有听到那头传来的哨子声。杜云觅身旁的同学拍拍他肩膀，“别发呆了，要集合了。”
  
  第二天乔末把昨晚包好的糖纸寄回给杜云觅，这也算是一个了断。她知道他肯定是明白自己的用意。
  
  当N市的气温慢慢下降的时候，伴随那毒辣阳光渐渐散去，乔末也收拾好去N大报到。N大建校差不多一百年，四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遍地青色中总看到好些红砖房子，在这片生机勃勃的校园里带着淡淡的历史味道。乔末以N大为第一志愿录取，学校免了她四年的学费作为奖励。
  
  免了这四年的学费对于乔家来说简直是解决一个大问题，虽说许止轩不止一次跟乔末说学费这些事情不用担心，但乔末不愿接受他的钱。只要一说起钱这个问题，她就像是只满身尖刺的刺猬，倔强得不得了。许止轩好说歹说她都不愿意要。没办法他只好一次次跟乔末说，需要钱的时候就跟他说别一个人死扛着。
  
  其实乔末只是觉得，每次一说起钱她就会想起离家的父亲，她那敏感的自尊心总是一次次推开许止轩对自己的帮助。虽说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只是钱这个字眼会提醒她跟他之间的距离。
  
  
第17章（改错字）
  “今天是星期几？”许止轩从会议室走回办公室时，侧头问着身后的秘书。
  
  “总经理，今天是周三。”
  
  “周三，”他轻轻的说着，“你把周五下午跟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但是总经理，那么工作全放在这两天，恐怕。。。”
  
  “没关系，你只要把时间空出来就可以。”
  
  乔末走出校门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许止轩的车停在对面马路上。她想起以前读高中那会他也是这么等着自己，那时自己的心会隐隐的高兴，看见他的时候喜悦会慢慢的充盈心间；现在的自己还没看到他喜悦便会从心房流出，灌满全身每一个地方。
  
  周五的太阳有点猛，当她走进车里的时候早已是汗流浃背。许止轩拉过她的手，掌心温热，细细的看了看那张整整一个星期没见的脸，“黑了点也瘦了点。”
  
  凉风迎面吹来，乔末舒服得叹口气，好一会才说，“这次军训挺累的，教官很严格。”
  
  许止轩看着她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捋捋她额前的刘海，“脸上怎么红了这么一大片？”
  
  她嘿嘿笑了笑，“前几天站军姿站了一整天，可能晒太阳太久了。”
  
  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她急忙说，“前几天更严重现在好了很多了。”
  
  “还那么一大片，还说好了不少，”许止轩侧身，两人靠得更近，乔末甚至还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等下要不去买点药摸下。”
  
  两人这么的亲密的靠着，引起窗外经过的学生的注视。乔末急急推开他，“我真的没事了，我们走吧。”
  
  他发现她的眼睛不断往外看，耳朵也变得绯红一片便抬眼往车窗外看，只见好几双眼睛不断往车里瞧。他玩心大起，故意去摸她的耳垂，“怎么耳朵都红了，很热吗？”
  
  “没有，我们快点走吧。”
  
  “你还没说想不想我？”
  
  “挺想的，”乔末悄悄坐低点，不愿意作外面的人的注目对象。
  
  许止轩一下子握紧她的手臂，“那有多想？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就是。。有想过，”抬头看看他的脸，又看看挡风玻璃外多对不断往里看的眼睛，“其实。。也很想的。”
  
  说完这句她的脸就像是兔子眼睛一样红，许止轩甚至还感到她脸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他从身旁抽出纸巾给她，嘴角露出点点笑意。
  
  她从来不知道许止轩竟然这么无赖。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晟天地下停车场非常安静。
  
  “我们要去哪啊？”许止轩牵着她的手走向电梯的时候时，乔末低声问着。
  
  “我还有点工作没完成，你先在休息室等我，完了带你去个地方。”他看着头顶不断变小的数字，“进去吧。”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乔末不愿走正门进去，拉着他的手不出电梯。许止轩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脸皮就这么薄呢？
  
  “那你说不坐电梯怎么去办公室，恩？”
  
  “我们还可以。。走楼梯，”她抬头看着他，摇摇他的手，“好不好？”
  
  这样带着些许撒娇动作跟哀求的语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像是酥软起来，好一会才说，“好。”
  
  就这样，许止轩牵着乔末一级一级楼梯往上走，安静的楼梯间里回荡着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叔叔，”她站在八楼的楼梯级握紧他的手，喘着气，“你的办公室究竟在几楼啊，怎么走这么久还没到？”
  
  “还有好几层，怎么，累了？”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拿着西装外套，里面还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后悔走楼梯没有？”
  
  乔末抬起头看到他头发微湿，软软的贴着，突然松开他的手跳到他的背上，“叔叔你背我吧。”
  
  她紧紧抱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
  
  许止轩把西装外套递给她，背着她往上托了托，“我都这么老了，还要我背你吗？”
  
  “不老不老，”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才比我大九岁。”
  
  他的肩膀很宽很厚，脚下的步伐很稳。有困难的时候总有这个肩膀为自己扛着，寒冷的时候总有那双手温暖着。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换了好几个家庭才来到乔家。在那里总是感觉寄人篱下，什么都不敢说，哪怕那会把她送去许止轩那里都不敢说不愿意去强笑着说，“妈妈，没事，我去哪里输点血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