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为止，从你开始

    “没关系的，你喜欢喝的茉莉味珍珠奶茶。”他把桌上那杯珍珠奶茶推向她，“已经加冰了。”
    “谢谢。”这样的礼貌让他有点失落。
    “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一个星期，你呢？什么时候跟他们一起回B市？”
    “我不回去了，我过两天就去A国那里留学了，我爸妈半年前已经移民去那里。”
    “哦，”她应了声，难怪上次源晓津说杜云觅的爸妈送给她好多A国的巧克力，“那里环境很好，大学又自由，教学资源什么的也挺好。”
    “你没想过出去外面吗？”乔末的专业也许读到硕士会更好，当然可以去到外面的大学学习几年更是锦上添花。
    “应该不去了，这里还是我妈跟我弟呢。”
    “其实你去到国外读书毕业工作几年也可以试着把阿姨他们接过来，像A国也有很多中国人的，不少都是在那里留学后毕业工作才慢慢让家里人过来的。”
    她还是摇摇头，“算了，我没那样的野心跟恒心。倒是你应该出去看看，开阔一下眼界。”这里有他，有妈妈跟弟弟在，这么能离开这里去到国外呢？也许在几年前她还会考虑，现在她是根本不愿意离开。
    杜云觅滋润明白她所牵挂的。“乔末，”他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那头越渐漂亮的她，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吗？想起那天源晓津在公交上的话，他深深的吸口气，“要是我读完硕士前你不要他的话，那么你会第一个考虑我吗？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第33章
    “杜云觅，”嘴里那香糯的珍珠一如以前那样的有弹性，乔末差点因为他的话而噎着，“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这么优秀这么好，从认识他开始便知道，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圈又一圈的光环围着他身上。可他从不骄傲，面对谁都是一张笑脸，从不发脾气。而她，就是这芸芸众生中一朵毫不起眼的浮尘，飘飘荡荡只想求个安稳的地方落地生根，她不值得他浪费这么美好的时光而等她。
    “这是我的事，”他拿着吸管搞拌杯里那微黄的奶茶，“要是到了那天你还没有离开那个男人，那么我自然不再等你。”
    走出门时，已是将近傍晚，街上已亮起盏盏路灯。这条路是他们读书那会最常走的。每到夏秋时节紫红的花相拥而开，凹凸不平的街砖有着他们的足迹，转角处还有一个做车轮饼的小摊，以前放学的时候他们四个都会在这里买上一个来吃，接着第二天叶深就会说舌头痛上火了。这样的一条路有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有着他们最美好开心的时刻。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快到转弯处便嗅到车轮饼的香气，他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乔末说，“我请你喝了珍珠奶茶，你请我吃个车轮饼吧。”
    乔末抬起头，她的思绪还从奶茶店里出来，听到他的话便点点头。那个小摊的阿姨瘦瘦小小的，三十来岁，他们初三那年就在这里摆个小摊，虽说不太干净，但便宜，专做放学的学生生意。
    “小帅哥，好久没来了，”杜云觅才刚走进，她便认得，“去外面读书了吧。”
    “恩，在B市，”他指指那小烤炉，“要两个车轮饼。”“
    香气慢慢从小烤炉那里传出，面浆渐渐成形，鸡蛋的香味伴着面浆特别的香。“呐，小帅哥，拿着。这么久没来，给你们多加些配料。”
    “谢谢，”他接过，乔末付钱。
    “给你，”热乎乎的车轮饼一下子塞进乔末手里，包着饼的纸已经有了油迹，慢慢的渗出来。她看着这个饼，明明以前很爱吃，怎么现在看着觉得腻得很一点也不想吃呢？是她变了还是他原地踏步？就在这时，手机不断震动。
    “你那天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送你吧。”她咬下口车轮饼，慢慢说着。信息是源晓津发来的，说是他过两天要去A国问她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乔末，那天你别来了，”他几口吃完，用擦过嘴的纸巾包着那团油腻腻的纸，举手一投，那纸团准确的投进垃圾箱里，“你别随他们来了，好吗？”
    “那。。”杜云觅突然抬起手，手指轻轻擦过她嘴边的玉米粒，她有点无措的说，“我。。那。。祝你一路顺风。”
    “恩，”他应了声，定定的看着乔末。要是你跟着来，我会想起三年前你独自停留在机场的身影，我会想起你那双澄澈的眼眸淡淡的笑容，而不愿离去，去到大洋彼岸的A国。我只想记着今天的你跟我，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我请你喝珍珠奶茶，你请我吃车轮饼。
    乔末没有食言，真的在下个周末带着许止轩去到乔家。车子停在防盗门前，有着淡淡锈斑的铁门，微暗的楼道，吹进来的风也带着闷湿的感觉。刚刚走进他皱眉，窄小的楼梯间让他很不习惯。可这里却是她呆了十几年的地方，这里有她的笑声哭声，有她的欢乐，有她的委屈。就是这个小小的房里，让那时瘦小的女孩子长成这个自己不愿放手的女人。
    快到家门前，许止轩拉住她的手，“末末，你真的想好了？”
    “还有几步就到家了，你现在才问不会太晚吗？”她好笑的说着。
    “那么，”他停了停，“以后你就不能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不然。。。”不然我会发狂，我会先把你推开，长痛不如短痛，不会看到你挽着别着男人背着我离去的身影。
    “想太多了，叔叔，”她笑得妩媚，眼里波光流转，满是喜悦跟幸福，“你别招蜂引蝶就好了。”
    说话间，乔末便按上门铃，很快门就打开，门边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乔初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姐姐身后那个比她高很多的男人，很多年后，他回想第一次见到许止轩的时候，只记得他很瘦很高，那天全身都是黑色的。
    “小初，妈妈呢？”她推门而进，弯腰捏捏乔初的鼻子，“明天要去上学了，做好作业没有？”
    “都做好了，姐姐。”
    就在此时，乔母从厨房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白瓷盘子，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浓汤，飘着缕缕的香气。“都先坐下吧，等会。。。”剩下的半句话久久没说出，放下盘子只见乔末身后那个男人，西装革履，身形高瘦，眼熟得很。这就是准备跟末末共度一生的人吗？可这个男人条件这么出众，会真心对末末？
    “妈妈，他叫许止轩，是。。。”乔末一直没有向乔母说她准备带回来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于她们这个如今三口之家来说，身份尴尬特殊。
    “乔伯母，你好，我叫许止轩，是在晟天工作。”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自己身份挑明，很快乔母便知道他是谁，微微低眼，“那许先生，你先坐坐吧。”
    乔母不知道乔末竟会倾心于这个乔家曾经的债主，想必他们在一块的时间也不短了，想起乔末偶尔身上出现的饰物衣物一看便知道不便宜，问起她就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一直以为都是跟她同年龄的男孩子为了哄女友才买下给她的，没想到竟是这个不知道比乔末大多少的男人。深深的在心里叹口气转身走去厨房，把厨房煮好的菜通通拿出来。
    这顿饭是普通人家的饭菜，乔母一直以为来的是跟她们差不多的男孩子。这顿饭吃得异常的安静，平常最爱吃饭说话的乔初也不敢说话，静静的扒着碗里的饭菜，只是眼睛不断的瞄瞄姐姐身边的那个男人。只见姐姐不时的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而他也是只吃姐姐夹给他的菜。乔初微微嘟着嘴，姐姐今天都只给那个叔叔夹菜都没给自己夹菜，以前姐姐每顿饭都给自己夹好多好多爱吃的菜的。
    乔末自然不知道乔初所想，只怕许止轩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一看他便知道不习惯跟她们在一块吃饭。而且乔母的神情她也明白在这个夜晚，让乔母答应他们的事恐怕一点都不容易。乔母进去盛汤时，许止轩在桌下悄然握着她的手，嘴角轻扬，眼里一片暖意，仿似说，别担心，有我呢。
    饭后乔末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乔母跟许止轩坐在客厅说话。乔母也不是只呆在家里煮饭养孩子的女人，乔业离去后她一人撑起这个家，独自去到一间大公司跟着一大群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一起竞争会计一职，她身上有的只是多年的会计经验，凭着一股韧劲从头学起电脑，甚至陪着那位女老总一起去应酬。可以说这些年来她的眼界开阔不少，也见过不少有能耐的人物，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沉稳的气息，虽说打扮简单低调，但是身上很多东西是自然而生遮不住的。
    乔末站在厨房，手里泡在水里洗着碗，可心里并不在这儿。不过她相信许止轩能让自己的妈妈点头，祝福他们的。洗完碗后，她并没有走进客厅，而是悄悄坐在饭厅里。她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又怕看到乔母不同意的眼神。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高考得知分数那天。既想知道又怕知道，就像是站在一根独木桥上，不敢往前走但又不想往回走，进退两难。此时乔末坐在她身旁，乖巧的拿着小画笔在白纸上画画。突然他转过头说，“姐姐，叔叔衣服上那个真漂亮，还会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