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和尚当相公

第二章 酬月


那银箸来势太快,藏族少女刚一回头,便看见两个银灰的小点冲自己双眼飞来,她下意识地紧闭眼睛,等待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戳出两个洞。
    在座所有睁着眼睛的人,都被惊得张大嘴巴呆立原处,只见那双银箸突然改变了轨道,从少女耳侧擦过,直直没入身后的墙壁里。
    女郎只觉眼皮一凉,并没有预计的疼痛,她一点一点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迎面飞来的东西早已踪迹全无,眼前一个紫衣少年倒挂在楼梯上。
    那少年身材修长,虽然单薄却并不显孱弱,双腿肌肉紧实,两手抱胸,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由于倒挂着,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气质清奇,和她身边那些高壮粗犷的男人都不同。
    “怎么?看傻了?”不知何时,少年已经来到女郎的面前,浓浓的一字眉,圆圆的杏眼,黑白分明的眼珠透着邪气,鼻子不高,却弯成好看的弧度,丰盈的红唇,饱满性感,蜜色的皮肤为他稍显阴柔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英气,看得女郎一时失了神。
    “你,你是谁?”女郎在少年的戏谑中回过神来,语气还是一样蛮横,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柔了几分。
    “我?教你如何放亮罩子的人咯!”少年一脸痞气,本就靠近女郎的脸,又向前贴近了一些,女郎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
    “你,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少女毕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即使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靠得这么近,也没有中原女儿的娇羞。
    “肯定有好多人说过你很漂亮吧?”少年避而不答,反问道。
    “混账!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乳臭未干就学人家轻薄姑娘,还是滚回家里吃奶去吧!”刚才将店小二踩在脚下的大汉,一脸鄙夷地骂道。
    “小子!我家姑娘身边的苍蝇数都数不清啦,还轮不到你来凑这个热闹!”一个长着满脸大胡子的藏族壮汉,在一边帮腔。
    “哈哈!”
    “嘿嘿!”
    那藏族少女的随从都大笑起来,其他的客人赶紧扒着碗里的饭,这群人可是这里的恶霸,每次来广源酒楼都少不了闹场,不幸碰上他们的客人,必须将所点食物全部吃光才能离开,否则会被他们抓去当做玩物,不是被玩残就是被玩死。
    “嘻,”少年轻声一笑,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专门招苍蝇啊?那不就是大便?”
    “噗——”
    “咳咳!”
    “哈哈哈!”
    “呵呵呵!”
    喷饭声、喷茶声、被呛住、被噎住的声音频频在大厅响起,还有几声嚣张的狂笑声,从楼上传来。
    “你!”女郎气得脸都青了,伸出食指,指着少年的鼻子。
    “我?”少年一脸不明所以,好像刚才大放厥词的,是另有其人。
    “我!”女郎被噎得一时骂不出话来,只能一字一句地和少年对着。
    “你?”少年脸上的疑色更重了,一双大眼眨个不停。
    “哇!”女郎突然大哭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倒让少年茫然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呜呜,你欺负我!”女郎的眼睛像被拧开的水龙头,泪水不停地向外涌,身边的几个大汉一脸见到鬼的样子,不是吧?我是不是看错了?老大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十年前吧?
    “喂!”少年一脸无奈地蹲下身子,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泪,没想到这个剽悍蛮横的小美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她弄哭了。
    “别哭了,花着一张脸多难看,这样吧,只要你不哭,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少年一脸“我败给你”的衰样,就差给女郎作揖下跪了。
    “真的?”闻言,女郎抬起洪水泛滥的小脸,一双像湖水般深邃迷人的大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嗯!比珍珠都真!”少年点头如捣蒜,还真是遇到克星了,不过现在的她,也不是那么可恶嘛。
    “我要你!”此话一出,大厅内响起一片抽气声,随从们是因为主人一向厌恶男人,如今说出这种话的确不可思议;客人们则是被女郎豪放骄横的态度吓到,毕竟女人说出这种话都是很羞耻的事。
    少年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冲女郎笑了笑,“好吧!”果然,她从女郎的眼睛中看到了兴奋,“不过——”少年话锋一转,“你得负责养我!”
    又是一片抽气声,几个随从耷拉着脑袋,完了,看来老大是真的看上这小子了,只要是她想要做的是,没人阻止得了;客人们则不断摇头,唉!世风日下啊!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廉耻吗?
    “可以!”女郎随即拍拍屁股站起来,还用沾满了灰尘的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净,看似不羁,却毫不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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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兔东升,墨色的夜空中,稀疏的几点星子悬挂,就像上等的黑丝绒上,点缀着一颗夜明宝珠和几颗碎钻,优雅迷人,让人想就这么沉醉在这浪漫月色中。
    空旷的庭院中,一张红木八仙桌上,摆满了地道的中原佳肴,和一瓶装在白玉酒壶中的美酒,那是千金难求的珍珠雪,用天然生长的东海珍珠与雪山之巅的阳春白雪为主要原料,经九九八十一年尘封,酿制而成的琼浆玉液。
    一个妙龄少女坐于桌前,单手托腮,美艳绝伦的小脸上,因酒意而泛着红晕,身边坐着一个绛紫衣衫的少年,原来两人是在赏月。
    话说一个月前,灵骨与少女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自己随便乱碰,便撞上了达赖汗的准儿媳,次仁扎西。她一看见次仁颈间的雪狐皮雕,便猜到了她的身份,达赖汗之子拉藏王子与贵族之后次仁扎西指腹为婚,雪狐皮雕本是一对,从两个小娃娃出生之时,便佩戴在身上。
    于是她便将错就错,顺路和次仁来到了达赖汗府,最后再让章嘉来个客串演出,与达赖汗上演了一出老友相会,便堂而皇之地找到了免费客栈。
    她需要借助达赖汗的力量,在最短时间内摸清青藏的现状,将北斗门的势力全数移植到这里,虽说他们在西藏已有一部分势力,但是距离灵骨的目标,还差得远呢,而可怜的七位堂主,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就被派去做苦力了。
    “小溪,你说那个嫦娥,真的住在那里吗?”次仁扎西指着天空中的圆月,双眼迷离地望着化名古溪的灵骨。
    “应该吧,而且嫦娥在广寒宫里面很寂寞,于是就养了个男宠,叫吴刚,还养了只宠物,叫玉兔。”灵骨端起桌上的白玉杯,一饮而尽,传说中的珍珠雪啊!比海伦酿的天子笑好喝一百倍!
    “真的吗?就像我养着你,再养着凤凰儿一样吗?”次仁扎西单纯地问向灵骨,灵骨已经将凤凰儿送给次仁了,这着实让子木高兴了一回。
    “额,差不多吧。”灵骨暗囧了一把,什么跟什么嘛!她干嘛跟这个草包女人在这里晒月亮瞎扯?
    “小溪,我就要嫁人了,可是我并不想嫁人,但是这是我阿爸的遗言,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一件东西,我不想他失望,真的好烦哦!”可能是醉酒的关系,次仁将隐藏在心中多时的话说了出来,其实喝酒只是一个借口,清醒时的她比男人还硬,决不允许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你要嫁的人?”灵骨的话像绕口令一样,把次仁绕得更晕了。
    “不知道,哥哥人很好,对我也好,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我比较喜欢你哦!”次仁痴痴地笑着,像个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孩子。
    灵骨没有答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单纯美丽的女孩,她真不知该如何拒绝她,难道要直接告诉她,我是女人不能爱你吗?她是会说,但不是现在。
    虽然她看起来永远都是凶巴巴的,蛮横任性不讲理,但那些只不过是她的伪装而已,她知道,她这样做是希望拉藏王子讨厌她,说不定他一生气就会解除婚约,可是那个坚强隐忍的男子,却以自己的方式,一直默默地在包容她,看来他爱她很深,唉,又是一段纠结的感情啊!
    “你知道吗?我梦想中的男人,是一个强势到能压得住我的人,不需要很高大,不需要很强壮,他会在我胡闹的时候狠狠骂我一顿,就像我阿爸一样。可是哥哥不同,他总是那么温柔,从来不对我大声说话,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即使你把我弄哭过。”灵骨不禁失笑,她还真是孩子气呢,唉,肯定是很小便失去了父亲,所以希望有人管着她,训着她,而不是惯着她,宠着她。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活了十八年,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我偷偷跑出去,被熊咬伤,阿爸特别凶地骂我,另一次,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那天你的样子,好像我阿爸,我想到他,眼泪就留下来了,怎么都止不住,就连我阿爸死的时候,我都没有掉半滴泪……”看着身边耷拉下去的小脑袋,灵骨温柔一笑,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究竟经历过什么呢?失去至亲,却强忍住泪水,这是多少男人也做不到的坚强啊!
    “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会让你幸福的。”灵骨将沉睡中的女孩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许下承诺,于月光下离去。
    许久后,墙角的高树上,一个红衣男子飘落,潇洒地坐于桌前,拾起灵骨刚才用过的杯子,一双红唇印于杯沿,一朵笑容爬上嘴角,吴刚是男宠,玉兔是宠物,你的小脑袋里,究竟还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猜猜红衣美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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