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暮

黑衣人被左岸反手打出了脑浆。
  “左岸！左岸！”离落扶着渐渐倒下的左岸，心痛焦急地呼喊着。右岸和昊天把黑衣人解决之后，赶忙来到左岸和离落的身边。
  “左岸！左岸！”右岸疾呼。
  左岸倒在了离落的怀里，手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雕刻木娃娃，这个木娃娃分明就是离落，木娃娃身上雕刻的衣服就是离落第一次扮回女装时所穿的红色貂裘的造型。
  离落接过左岸递给她的木娃娃，双眼的泪，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了左岸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温暖的泪痕，“左岸。”
  “离落儿，别哭！我是左岸，‘左岸’的意思就是比你先死。”左岸试图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想擦去离落的泪，还未触及离落的脸庞，却已无力垂下。
  “左岸！”离落大声哭喊，破碎而绝望，声音凄厉的仿佛都快把天给撕碎了。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带来的悲伤，无言，无声，无止，无尽，弥漫于整个凄寥的院落，天地亦为之寂寥。
  离落淡蓝色的衣裙，渗着左岸的鲜血，变成了诡异的紫色。风凄凄兮夜无眠，美人柔之亦冰寒。
  “啊！”脆弱的身影，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声音。离落抱着左岸渐渐僵化的身体，一动不动。一股热流从她泛白的唇角，渐渐溢出，低落在左岸额头的分明是滴滴鲜红的血。
第三十章  转身离开
  昏迷了十天的离落，身体靠着流食支撑着。
  大夫说身体没事，只是意识迟迟不肯醒来。手里还紧抓着，那个左岸临死前送给她的木娃娃。
  离落手指微动，缓缓睁开久闭的眼睛，“右岸。”离落微弱的生息，唤着坐在床旁的右岸。
  “离落，离落，你真的醒了吗？“右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无数次以为离落醒了，可眨眨眼，她的双眼还是紧闭着。
  离落微微点点头，“右岸，左岸呢？左岸在哪？”离落急切地问道。
  “你昏迷了十天，他已经下葬了。”左岸低声道。
  “带我去，带我去！”离落迫切，翻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要下床。
  左岸扶着摇摇欲坠的离落，“不行，你刚醒，身体虚弱，营养不良，身体还需要静养。”
  “右岸，带我去！”离落恳求着，眼眶泛泪，“带我去！”
  “好，”右岸终于答应，“但是让我背你。”
  “不要，我要走着去。”离落拒绝，“相信我，我能行。”
  右岸为难的点点头。
  左岸埋葬在离黎家堡三四里路得一座山上。离落身体虚弱，走了没多远，已经气息不匀，额头冒汗。
  “离落，我背你吧？”右岸看着微喘的离落。
  “我没事。”离落摇摇头，眼神坚定。
  “前面是桥，小心点。”
  “嗯。”
  迈着艰难的步子，离落到左岸坟前时，白色的衣裙已经被汗水浸透。
  “左岸，左岸……”离落踉跄地走到左岸的墓碑前，用纤弱的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字，泪流满面，“左岸……”
  “傻瓜，怎么这么傻啊你！我离落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待我，傻瓜！”离落流着泪，激动地咳嗽着。
  “左岸，你叫左岸，意思是比我先死。”离落苦笑道：“那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离落头靠在墓碑上问道，亦像是在自言自语。
  “陪我一会儿好吗？左岸。”离落缓缓闭上眼睛。
  已是傍晚，看着慢慢落下去的夕阳，右岸担心离落的身体，关切道：“离落，回去吧。”
  离落睁开眼睛，看着夕阳，夕阳的余光在离落的眼睛里，显得格外苍凉。
  “回去吧，天就快黑了，大家都不知道你醒了，会担心的。”怕离落不答应，右岸补充道。
  “嗯。”离落轻声应道。右岸扶着离落起来，离落一步三回头。左岸，别了。
  “离落小心，别掉下去。”桥上右岸提醒着离落。
  “没事的，我想吹吹风。”把一切都吹走吧，左岸的死对离落的打击是沉重的，心是沉沉的，“水，真漂亮。”离落伸手，身体往下坠。
  “离落！离落！”右岸伸手却没来得及拉得住往下坠的离落。
  “碰！”离落坠入了河里，真的好舒服，跟看上去一样舒服，这是离落掉入当时水里的第一想法。忽然，不想动了，就让我随着流水吧。离落是会游泳的，她想的话是可以游上岸的。离落随着河水流向无知的前方。
  “离落！”右岸沿着河岸，观望着水面，大声叫喊，“离落，你在哪？你游上来啊！”左岸在岸上着急恐惧地叫唤着，却未见离落的身影。
  “扑通！”右岸一跃跳入五丈余深的河水之中，寻找了半个多时辰，竟还是未见离落的踪影，太阳的余晖渐渐消失。
  “离落……”
  “右岸，离落呢？”划天看着刚进门一身湿透的右岸，看了看他身后，急切问道，“离落醒了是不是？她去哪了？”
  “堡主，救离落！”说着右岸就把划天往黎家堡外拉。
  “离落，她怎么了？”昊天和划天异口同声地问道。
  “她……她掉入了前面那条无沙河了……”右岸说着，竟带着哭腔。
  划天扒开站着的右岸，就往无沙河的方向狂奔而去，右岸也跟着奔去。
  “我去叫大家！”昊天呼喊着。
  “离落！离落！”
  “离落！”
  “离落！”大家打着灯笼，沿着河岸，对着河水大声的叫唤着，期盼着离落能够应答。
  可惜……大家都不愿放弃，继续边走边唤着。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寻至距离落落水的地方上百里，仍然未见离落踪影。
  “离落……离落！”划天心痛，心急。
  “哥，天都亮了，再走下去，就出境了，哥……”昊天劝着划天，“离落她是有福之人，上天会保佑她的。”
  “是啊，离落姑娘会水性，说不定她已经游上岸了，回到黎家堡了呢？”武大娘道。
  “对！对！我们回去，她一定是回去了。”这时的划天已经有些痴呆，说着就往回跑去。
  “哥，小心！”划天太匆忙，都没顾忌到脚下的一个小坑，一不小心就拐到了脚。划天丝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跑。
  “离落！离落！”划天回到黎家堡后，四处呼喊着、找寻着。
  “离落！离落”划天急了，一间间房间、庭院找，“没有！没有！没有！”
  “离落……”划天冲着漆黑无际的天空呼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离落。”
番外一  左岸的番外
  今天，堡主带回来一个小子，个子小小的，却眉眼飞扬、双眼璀璨若星，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他叫离落。
  堡主说离落救了他，我很好奇，因为堡主的武功在我和右岸之上，是不是离落的武功还在堡主之上呢？
  不过和他相处之后，我才明白，他的武功并没有多好，甚至连一点轻功都不懂。还会一些古怪的腿脚招式，他说那是跆拳道。他的武器是长鞭，我问他为什么选长鞭做武器呢？他说不想杀人，不想见血，但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别人。我知道他也是需要人保护的，他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处处为人着想。忽然有种想法从心底油然而生，我想尽我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他，不让他受伤。有时候很让我心疼，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感觉。这让我一度很是迷茫和困惑。
  不知不觉，冬天已经来了。
  “救命！”我听到了武大娘的呼唤声，寻声赶去，看到一跃而下，跳入水救人的离落。冬天的池水一定很冷吧，拉着犊儿上来，武大娘很是感激，而他轻微地笑了笑，仿若救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般自然的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堡主说离落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就算堡主武功比他高，但是碰见对方有危险，他也会毫不顾忌的，冲向前。我很佩服地看着他，看见他因为跳水救人，浑身湿透，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我从后面给他披上我的披风。这时，堡主却将他打横抱起，以轻功飞向了离落房间的方向。
  武大娘熬了一碗姜汤，正要给离落送去，被我截住，因为我也想去看看他。端着热腾腾的姜汤快到离落门口，我心里满是欢喜，却听见从离落房间，传来的昊天惊奇的声音，“原来你是女人！”
  什么！离落是女人！离落是女人！我很惊讶，却也很惊喜。离落是女人，我开心的差点忘了手上端着热腾腾的姜汤，姜汤摇撒在我的手上，很烫，我的心却还是难以抑制的雀跃。我端着汤往回走，武大娘问怎么没有端给离落，我说他睡了。我知道她女扮男装自有她的原因，我要好好的为她保密。晚上我兴奋的难以入睡，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
  今天休假，在街上逛来逛去，想买点什么送给她。正当我不知道买什么好时，看到一大群人一脸陶醉的跟随着一个身穿红色貂裘的窈窕身影。那个身影确实美得能让人产生很多幻想，但是我已经有离落了。有个男人上前向她搭讪，那个男人我认识，他是堡主的朋友，是千丝坊的老板韩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