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既然要进行剑士的考核,我是不是该准备一支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苏湛问陶慕之。
对她来说,武器并非十分必要,但是,剑士“剑”士,听起来怎么也需要一把剑吧……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剑是不是也和地球没两样。
那位接待听到少女的话,不禁露出诧异的眼神。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个冰冷而严厉的声音:“没有剑就想进行剑士考核?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接待们在看到说话人的时候,神情都变得肃然又敬畏。
这位中年人个子高得有些过分,因此也显得过分瘦削,灰白色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着,全身上下收拾得一丝不苟。同样一丝不苟的还有那张脸,眼窝非常深,鼻梁非常高,唇角边的每一道纹路似乎都严格的合乎标准。
是个和爷爷一样严厉的人,罗罗偷偷转开视线。
“那是谁啊?”
苏湛不快的抿紧唇,问道。
对方的话让她想到了地球上的时候,兄长永远是视线的焦点,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同时还很努力。师傅总是以兄长的标准来要求苏湛,每当达不到的时候,就会露出一副——看吧,女孩子就是不行——的神色。
真讨厌。
“这位是蒙贝特城剑士公会的剑士导师,大剑师林赛德先生。”
林赛德的目光停留在苏湛身上:“要考核的就是你?”
“对。”
林赛德皱起眉,语气也并不比苏湛更好:“我都已经说过了,这不是在玩过家家,你难道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成为剑士是种身份上的变化,但同时也要求了你的义务和责任,通常都是很危险的。”
苏湛撇嘴:“不危险干嘛要做。”
她从来就不是安分老实的女孩子,而且……这位林先生已经彻底挑起了她的火气和争胜之心。
她,苏湛,一定考得上高阶剑士!
林赛德换了句话,语气有些轻蔑:“……你行吗?”
“林赛德先生……”
旁边的接待女孩们纷纷惊呼。
有人看着眉毛微微皱起的苏湛,小声解释:“林赛德先生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是个好人,请不要……”
她的话被那位好人打断了,这位先生的神色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感。
于是,被人看不起——那种直击心底的轻蔑,让苏湛挑起眉:“行不行,您试试就知道了。”
林赛德点了点头,嘴角丝毫没有放松:“好。那么考核的内容是,在我的剑下坚持到我喊停。”
大厅中响起第四次惊呼。
接待的女孩们交头接耳,她们从未见过林赛德先生这副模样。
然而,让她们更惊讶的是,那位黑发少女却一点害怕和担心的神色都没有。那种自信的气势从娇小的身躯上流泻而出,令人忍不住的想……或许她真的能够通过。
“你的剑在哪里?”林赛德忽然问道,他刚刚向被考核者交代完让对方去做好准备。
被考核者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应该还在店里的货架上吧。”
这句回答差点让公会的接待们又一次发出惊呼声。
林赛德先生与那位黑发少女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紧张,而这一问一答似乎让紧张加巨了。
然而林赛德没有像她们所害怕的那样拔出剑来教训对方,而是说道:“一个好的剑士要学会珍惜他的剑——不论那把剑好或者坏,都要将他视做与你的生命同样重要。剑士的剑,不仅仅是一把剑,更应该是他的伙伴、依靠与朋友。”
苏湛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面向了林赛德。隔着几乎一整个大厅的距离,两个人互相凝视着。
少女的眼神闪了闪:“您说的对。”
林赛德嘴角的纹路终于发生了微弱的变化,他抽出悬在腰边的那把剑,目光下移,停在剑身上。
有着一张严肃面容的林赛德先生,此时的眼神却是不可思议的柔和,像是注视着最重要的朋友、兄弟甚至是孩子。
他的右手轻轻在剑身上来回抚摩,动作轻柔。
过了很久,他忽然抬起手,将这把剑抛向了苏湛。
少女措不及防地接过剑——剑身呈现出如黎明般的银白,泛着细微的金红色泽,剑柄上是银白的枝蔓环绕着大锤与火焰的图案。这把剑与地球上的中国剑形状很相似,只是个头稍大——然后,她听到林赛德的声音传过来。
“这把剑的名字是晨曦,是我那位来自锤炼湾的朋友弗列罗的得意之作。”他顿了顿,凝望着苏湛手中剑的目光有些复杂,但的确有怀念,“从今天起,晨曦将陪伴你,成为你的伙伴、依靠和朋友,希望你能善待他。”
“会的。”
苏湛双手捧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学会没多久的礼。
刚走出剑士公会,那把叫做晨曦的剑就刷的一下,被杵在地上,纯粹作为拐杖之类的工具。
少女甩了甩手,咕哝了一句:“啊呀,很重啊。”
不管重不重,这不是大剑师先生交给你的,要作为“伙伴、依靠和朋友”的剑么?虽然没有问出口,但眼神却清楚地表达了罗罗的意思。
苏湛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那把剑上:“瞧,这不正是依靠?”
“……”
对于这把剑,罗罗的态度远比苏湛激动。少年蹲下身子,用手描摹着剑身,向往和期盼的神色让他的脸像被笼罩在梦幻之中。
*
时间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回到剑士公会大厅的苏湛,与离开时没有丝毫不同。
一般情况下,剑士考核应该由剑士导师主持,安排去猎杀或者打倒相应级别的魔兽,或者与相应级别的剑士进行战斗——这些都是罗罗告诉苏湛的。但这一次,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大剑师林赛德先生明显厌倦了那种考核方式。
“美女姐姐。”罗罗问,“你能通过吧?”
“当然。”
少女信心十足,就算承认比不上天才的兄长,苏湛也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相当的自信。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来看,她不认为这里的人有多么高强的武艺。
罗罗两手握成拳头挥舞着为同伴鼓劲:“加油!”
少女拍拍他的脑袋——蓬松的蓝色卷发几乎能将他的手埋进去,挤了挤眼:“放心吧,为了你那五顿顶级厨师做的茄汁酱烧鹅……”少年果然鼓起脸颊,露出长尾松鼠般的可爱表情,苏湛这才放开手。
陶慕之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她,这一刻的苏湛无疑是令人眩目的。虽然剑士的英气与女性的秀美格格不入,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此刻的少女很有魅力……让他的耳根忽然有一点点发烧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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