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死，必有艳福

想想也是，如果讨厌的话，在一开始乌龙的吻之后就会想远离了。更不要说，在之后另一个意外的吻时，似乎在苏湛而言并非那么的难堪和无法接受。好象在她和陶慕之之间再发生什么，都有种早有预料的顺理成章似的。
    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她不是那种容易羞涩的别扭的女孩子——她倒觉得陶慕之比自己更容易害羞，一旦发现自己心情上的微妙变化，就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进一步的问题。
    苏湛悄悄瞥了眼魔法师，眼睛里跳跃着微微的狡黠。
    听到她的话，陶慕之不解的微愣。
    少女挑起眉，像讨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朝魔法师伸出双手，“来，扶一把！”
    “……”
    魔法师犹豫了一下，扶住她。
    只是一瞬间，少女的重量几乎全部压了过来。
    陶慕之转过脸，就看到对方冲自己翘起嘴角，纯黑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一点也不搀杂害羞的促狭笑意充斥在其中。
    手足无措的无力感少见的从魔法师心里冒了出来。
    想接近又害怕接近，想远离又不舍得远离的复杂心绪充斥在头脑间。
    与心动对象挨得如此近，陶慕之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刚才。
    差点要失去她了，那种分外笃定的错觉让他甚至无法发出咒语，被影响得如此深刻，是不是也说明……那种喜欢的情绪是千真万确的？
    少女的头靠在肩上，湿湿软软的气息扑向自己的侧脸，并不陌生的、像是一把小钩子般的触感在心里骚动着。
    陶慕之偏了偏脸，试图拉开距离。然而一转过眼，他就见到不远处司徒商队的一群人正好奇的望着这边——或者说，望着自己和苏湛。
    愤怒与羞恼再也控制不住，陶慕之颤抖着嘴唇爆发出来：“伟大的火神祝融，请倾听您的信徒……唔……”
    咒语被中断在喉咙口。
    因为嘴巴被堵住了。
    魔法师想挣扎却又觉得被女性强行吻住还挣扎的行为很傻缺——此时陶慕之心底钻出奇怪的想法：这个丫头是真的脱力了吗？
    明明身体还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可是双手却像是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萝一般，紧紧的锢住自己。
    而且为什么对方明明是要打断自己的咒语，但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粗鲁地使用暴力，甚至根本不是用手……而是……用嘴巴……= =
    其实就连苏湛本人也有些不解，那似乎是一种自身的条件反射。
    虽然很清楚这样的行为太豪放……可是看到陶慕之的唇瓣飞快的翻动着，就很想亲上去……而且这一回，也不可能再由于外因了。
    没错，她觉得——既然自己都发现对这家伙心动了，那可不能只有自己一个在心动的泥沼里挣扎——怎么说也得把另一个当事者也拉下水才对。
    不就是接接吻吗，地球上同龄的女孩子谁还没有谈过一两场恋爱呀！
    然而……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不管是被吻者还是主动吻上去的人，脸都红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也许下一刻就能冒出烟来。
    苏湛在内心捶地：为什么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啊啊！
    而刚看过来的罗罗奇怪的问：“咦，美女姐姐，陶陶，为什么你们的脸这么红？难道是……天气太热了？”
    蓝发少年抬头看了看天空。
    已经给出来的台阶陶慕之当然会顺势而下：“当然，当然是天气太热了。”
    “真的吗？”
    罗罗疑惑的问了第二遍。
    他的目光所及处，天空被云朵遮蔽着，进入佛特王国之后一直都不强烈的阳光今天更是完全消失了踪迹。
    “当然，是真的！”
    陶慕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罗罗闭上了嘴，虽然陶慕之对自己一向很温和很友善，可是……天呐，诸神在上，他可不能忘记以前在魔法师公会时被告诫要离陶慕之远远的这个事实。尤其是，这位魔法师此时的表情与冷静差得实在太远……虽然……此刻的天气就像陶慕之的脸色那样阴沉，北风开始呼啸，一点儿也谈不上热。
    苏湛这时候好不容易感到脸不那么烫了，才拉住罗罗，一本正经地补充说明：“这种热叫闷热啦。”
    罗罗想了想：“哦。”
    “感谢商人之神比兹尼斯，你们还好吧？”
    十只斑眼虎被消灭后，商队继续前行，并在李四的命令下加快了速度。
    李四的脸上带着还没抹去的苍白，似乎被刚才惨烈的战斗吓得不轻，“但我想，你们应该还好，真不愧是伟大的剑士和……魔法师。”
    苏湛靠在陶慕之身上，脸色同样难看：“不不不，一点也不好。”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没有支撑的手臂像绳子一样垂下来，“您现在能这么完整的看到我，真是您和我共同的幸运啊。不过您瞧，我身上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更别提这些伤口疼起来简直是要了我的命那。”不管是安瑞尔的诸神还是玉帝佛祖观世音菩萨在上，她可一点儿也没有说谎。一、点、儿也没有。
    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确实很痛——这里既没有医生也没有有效的止疼药，而且显然这种状况会持续不短的时间——要找到神官还得先到达下一座城镇。
    “您太夸张了。”李四说道，“您知道吧，我的那些护卫们，大部分都还没醒来呢！”
    “啊，那是一定的。如果您没有过来和我说话，我想我现在一定也在沉睡中。”苏湛打个呵欠，“我现在可是又累又困，真羡慕他们可以一直睡那！”
    “真是抱歉，看来我打扰了您的休息。”
    苏湛没有回答，但眼中分明写着没错两个字。
    “那我先走了，希望您和……您的同伴们好好休息。诸神在上，请保佑我们能够快点到达镇上。”
    李四回到自己的马车，从窗口看向另一辆马车，脸上浮出一抹笑容。那位少女的话，成功混淆了“还没醒来”与“沉睡”，要知道，商队的那些护卫是伤势重得意识不能清醒，而不是睡觉呀。
    “呼……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李四刚一离开，苏湛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倒向一旁的陶慕之。少女娇小的身体一股脑地倒在端坐的魔法师怀里，两只手顺势环上对方的腰。
    嗯……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苏湛决定再进一步。
    陶慕之还在错愕中，就感到少女的脑袋在自己肩头蹭了蹭，然后从那张嘴巴里传出一声嘟囔：“真舒服啊。”
    “你的伤……”陶慕之说道，“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吧。”
    “咦？”少女的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出来，带着笑意，“我的伤很严重哦。”
    假话！
    莫名其妙的，巨大的不悦从心里头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魔法师握住法杖的手抓得更紧，指甲好象要嵌进肉里一样，手背上青筋都绽露出来。他要用尽全力咬紧牙，才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使用法术轰向这个混蛋。
    对陶慕之来说，这种情绪非常难以理解。
    那不仅仅是愤怒，或许还有更加陌生的、从未感受过的一些东西，比如失望，甚至还有……失落？魔法师皱了皱眉，晃了下脑袋，想将这种情绪甩出去。然而，很显然，这并非想做就能做到。
    感觉到被当作软垫的那个人身侧阴沉的气息，苏湛坐了起来：“你看出来了啊……好吧好吧，我承认，大部分是装的。李四那只老狐狸就想操劳我们，切，以为我看不出来？就算他知道是装的，但到现在为止，也不适合撕破脸皮啦。”因为他们也得到了司徒家族的庇护，让一路上被发现和捉捕的风险降到最低。
    她侃侃而谈的时候，陶慕之只是望着她，一言不发。
    少女的语气仍然像通常那样无所谓，仿佛只有自己纠结在这件无足轻重的事上……苏湛的行为实在太突然，他很想问个清楚，又无法问出口。但，能不能够认为，他对于苏湛来说，至少是有点特别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是不高兴。但接下来苏湛随意而敷衍的回答，就让他感到了不快。陶慕之很想问，不是已经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了吗，不是连亲吻一样的亲密行为都做出来了吗……为什么连真话都不能对自己说？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苏湛已经又倒了过来，“现在行了吧，那我继续睡觉。”
    于是陶慕之最后问出口的话变成：“车厢里有坐垫，你为什么不靠在坐垫上睡？”
    少女在魔法师的腿上露出半张脸，睡眼惺忪的打个呵欠：“还用问么，当然是你身上比较舒服啊。”
    随着车轮的吱嘎声逐渐入睡的苏湛，自然不会知道，接下来直到她醒来，罗罗都欲言又止的看着陶慕之。
    因为陶慕之少见的沉静下来，一直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少女，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