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

第69章


),乘夜得以逃脱。大食军虽然获胜,却慑于唐军所表现出的惊人战斗力(杀敌7万余人),自此不敢东进(阿拉伯帝国早就有意征服中国。8世纪初,倭马亚王朝在东方的最高长官哈查只·伊本·优素福垂涎于中国的富庶,应许他的两个大将——穆罕默德和古太白,谁首先踏上中国的领土,就任命谁做中国的长官。于是前者征服了印度的边疆地区,后者征服了塔立甘、舒曼、塔哈斯坦、布哈拉等大片中亚地区,被唐军所阻,谁都没能跨过中国的国界。开元三年(715年),倭马亚王朝与吐蕃联军攻打唐属国拔汗那(大宛),被唐军张孝嵩率兵出龟兹数千里击败。开元五年,西突厥突骑施别部苏禄引大食、吐蕃谋取安西四镇,围拨换及大石城,这次阿拉伯对中国的战争同样遭到失败。)。
    怛罗斯之战过后,唐军在帕米尔高原以西之地尽失,许多自汉代以来就已载入中国史籍的古国均落入阿拉伯人手中,中国版图缩小了百余万平方公里。影响了中亚数百年的华夏文明黯然退出,这一地区从此开始了整体伊斯兰化的过程,直到今天。
    编者按:怛罗斯之战其实是一场迟早要打的战役,唐军要恢复在中亚的霸权就必须击败阿拉伯人,而阿拉伯人要完全控制中亚则必须击败唐军。
    当然,怛罗斯之战败并不是唐军止战中亚的真正原因,处在盛唐时期的唐军恢复能力是相当惊人的。仅仅过了两年,升任安西节度使的封常清于天宝十二年(753年)进攻受吐蕃控制的大勃律(今克什米尔西北的巴勒提斯坦),“大破之,受降而还。”。唐军最后退出中亚争夺的根本原因,应该说是安史之乱。此后,呼罗珊地区陷于叛乱(阿拉伯人在怛罗斯之战中的主帅阿布·穆斯林因功高震主而被谋杀,手下大将齐雅德·伊本·萨里也被处死,其余各部因此叛变。)和吐蕃的崛起更加阻挡了阿拉伯人的东进,避免了唐朝西部疆土的进一步失守。
    由于被俘的唐军中有造纸工匠,造纸术也从此传入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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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云当有情怀玉有义
    阎膏珍先耿恭一日回归都城高附。行前又是一场大宴,宿醉难消,次日耿恭很晚才起身。发现众人已在收拾行囊,耿恭缓步来找成上闲谈。不料问遍诸人,均不知成上去了哪里。
    直到午时用饭,成上才独自回来。大家纷纷招呼用餐,耿恭问成上去了哪里,成上却避而不答,岔开话题,与众人聊起了大月氏先王丘就却信奉佛祖,阎膏珍却信奉了湿婆神,不过听说迦腻色伽也是信奉佛祖等等杂事。此时佛家传入大汉没有几年,众人均不甚了了,听成上说些佛家故事,倒也有趣。
    直到饭毕,众人散去各自忙碌,成上才把耿恭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我见到了匈奴王子於除鞬。”。话音虽低,耿恭却大吃一惊,不由惊问道:“他怎会也在这里?”。成上掩住他口,说道:“低声一些,别让甘英他们知晓。”。耿恭立刻明白,於除鞬此来,必是与西域之事有关。甘英一旦知晓,难保不效班超在鄯善旧事。
    二人找一隐秘之所,耿恭却不知如何说起。半晌才说道:“我与这匈奴王子并无私仇,就其为匈奴子民争生存之心,与我等并无二致。唉,说起来,他于我实有大恩。当年在匈奴,若非有他维护,怀玉和我只怕……”,成上点点头说道:“於除鞬实在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英雄气概,可惜……”。话虽未完,耿恭也知道他对与於除鞬不能为友深憾,心有同感。
    耿恭突然想到一个疑问,问成上道:“於除鞬来此,必是想与阎膏珍有所谋,难道阎膏珍举棋不定,两不相帮?”。成上摇摇头说道:“我断定於除鞬此行不是来见阎膏珍。昨晚宴后,塞西安来报我说见到了於除鞬的卫士雕莫皋去见迦腻色伽,我在迦腻色伽帐外候了一夜,直到凌晨时分才见於除鞬和雕莫皋来会迦腻色伽,虽然二人蒙着面,但雕莫皋的身形却是一看便知。”。耿恭更是疑惑,问道:“难道迦腻色伽有异心?”,成上摇头表示不知,说道:“帐外人多,我不敢离得太近,只知道一个时辰后於除鞬才离开。”。耿恭想了想说道:“明日咱们照计划离开,以免迦腻色伽见疑。上路后你派人去告知阎膏珍此事”,成上点头应允,却忍不住说道:“只怕阎膏珍疑心咱们挑起大月氏内部纷争和与匈奴的敌意。”。
    耿恭也觉得有此可能,只好对成上说道:“那就算了吧,一来捕风捉影的事,难以相信。二来只怕咱们和於除鞬总有一方难以活着离开,即便是阎膏珍心向大汉,我也不愿於除鞬死在大月氏。何况咱们也不能冒险一试。”。成上说道:“对,战场上你死我活,各安天命,得其所归。”。此话不由又让二人回想起疏勒小城中的艰难时日,眼含热泪,各自高举右手相握,一时无言。
    耿恭突然问道:“你知道他隐身何处?”,成上微微一笑答道:“早上我一直跟踪到他的居处才回。”。
    耿恭沉吟片刻,才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咱们晚上去见他。”,
    成上喜道:“好,我也想见见他。”。
    於除鞬居所在城中一大富之家,此人在贵霜军队入城后敬献物资,竭力效忠,迦腻色伽对其大加褒扬,为防胜兵骄纵,还特意派人保护。
    成上带着耿恭避过门口兵士,直入大宅后室。越过几间灯火通明的大室,停在一间闪动着微光的屋外。
    “轻!”,成上低声说道:“隔壁有七八人。”。耿恭会意,与成上伏低身子,绕到屋后窗下探听屋内情形。
    “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一声哀婉的央求却让耿恭心头猛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云当,自己无时或忘的云当。耿恭历尽劫难,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听到云当的声音。登时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阵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极远处传来飘渺的声音:“不要死,我还要做你的新娘。”,那是一个甜蜜的约定。在疏勒小城的岁月里,耿恭曾经无数次认为那是一个死亡的约定,是的,这个世上愿意与自己生死相随的,除了怀玉,还有云当。
    成上见耿恭神色有异,轻轻捅了一下。耿恭稍微清醒一些,屋里好一阵没有声音,过了好一阵才听於除鞬说道:“不行,自从母亲去了,父亲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再陪陪父亲吗?”。
    听了於除鞬的话,云当开始低声抽泣。哽咽说道:“可是…可是…,我想他……”,成上听到这里,想起了娇媚动人的曼黛,心中一阵感动,一阵酸楚。突然发现身旁的耿恭闭着双眼,身体微微颤抖,成上一惊,难道这匈奴公主念念不忘的人竟是耿恭?
    耿恭决心一下,立刻觉得神智清明。睁开眼睛,对成上说道:“进去吧。”。两人走到前面,推门进去。
    尚未进门,屋内灯光已灭。耿恭刚一踏进门,只觉一把冰冷的刀停在自己的颈间,只听於除鞬厉声低喝:“谁?”。此时门外同时出现了七八人,堵住了门口。也不知於除鞬是如何通报信息给隔壁雕莫皋等人的。
    耿恭还未说话,就听到成上低声厉喝道:“把灯点上。”。紧接着於除鞬也说道:“云当,把灯点上吧。”。
    灯光一明,耿恭看见身前的於除鞬手中的刀正放在自己的颈间,与此同时,成上手中的短刀却抵在於除鞬的心口上。
    於除鞬一看清进来的人竟是耿恭和成上二人,一下呆在当场。蓦然听到云当一声惊呼,向着耿恭扑来,全然不顾有刀横在耿恭颈间。於除鞬反应过来,飞快把刀抽回,只见云当已经扑到耿恭怀里。
    於除鞬看着在耿恭怀里喜极而泣的妹妹,终于一跺脚,走出屋外。成上也一时没有反应,呆立片刻,才想起随於除鞬走出,又回身掩上了房门。
    耿恭怀抱着泪流满面的云当,也不禁流下泪来。二人相拥而泣,难以平静。微光中,耿恭看见云当憔悴不堪,脸颊上一道刀痕清晰可见,心头伤痛至极,把自己的脸贴在云当的刀痕上,两人的眼泪合在一起流下,各自清晰的感觉到口中咸咸的味道,都无法说出话来。直等到云当稍止流泪,耿恭才问起别后之事。
    原来一年前,母亲病亡。悲伤难当的云当又得知耿恭在疏勒城中必死无疑,已觉了无生趣,决心与耿恭一起赴死。偷偷独自一人赶往疏勒城,等云当赶到时,才知汉军已将耿恭接走。得知耿恭未死的消息,云当喜出望外,立刻又前往酒泉找寻。在酒泉打听到耿恭等人却在敦煌,等她跋涉到达敦煌时,却无论如何再也打听不到耿恭的下落。
    耿恭听到这里,仿佛看见云当单薄的身子中充满希望和决心艰难行进在草原大漠,市井坊间,遍寻自己的行踪而不得。他清楚在云当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意味着多少的艰险苦痛和多大的决心,耿恭顿觉心中酸软,眼中一热,难以自己,低头吻在云当的唇上。
    云当只觉天旋地转,昏倒在耿恭怀中。耿恭紧紧抱着她,任眼泪滴下,流满两人的脸庞。云当片刻醒来,红晕满面,突然主动吻上了耿恭,久久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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