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恋

  “去周伯伯公司了？”
  他记得景琀似乎对商业并不感兴趣啊。
  “是啊，明明是学医的，偏偏去做什么企业管理，真是会揽麻烦！”
  扔下汤匙，没胃口了，哈根达斯对一年起码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待在国外的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吸引力，要不是这家店是全市最贵的，能狠狠地宰姓方的冤大头一笔，她才懒得来呢，家里的厨娘做的才对胃口嘛！
  “也不能这么说啊，景琀也是想为周伯伯分忧嘛！”
  方皓阳随口应着，挖了一口冰淇淋球，想起上次带心爱来吃时，女孩那捧着冰淇淋杯小心翼翼品味的表情，比起眼前备受宠爱的小公主，那个一直坚强地挺起柔弱肩膀的心爱人，实在是太需要好好对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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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这么说啊，景琀也是想为周伯伯分忧嘛！”
  方皓阳随口应着，挖了一口冰淇淋球，想起上次带心爱来吃时，女孩那捧着冰淇淋杯小心翼翼品味的表情，比起眼前备受宠爱的小公主，那个一直坚强地挺起柔弱肩膀的心爱人，实在是太需要好好对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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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一向开朗爱笑的小公主表情带着少有的感伤——
  “自从上一次我爸因为胃出血住院以后，我哥就老一副‘都是我害的’的表情，有空就往公司里跑……拜托，当初他要学医也是我爸支持的好不好，现在是老头自己拼死拼活才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的，又怪得了谁……整天钱钱钱的，少赚一点又不会饿死，那么拼命都不知道干嘛……”
  “你呀，明明担心的很，为什么就是不说句好话呢？”
  这个任性的小公主，老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嘴硬，都忘了上次知道周爸爸住院时是谁抱着自己哭得稀哩哗啦的了。
  周景韵撅撅嘴，眼圈有些泛红——
  “我也想说句好话啊，可我爸……你都不知道，我也希望每天回家可以看到他，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常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人影，想要在一起吃个饭还要找他的秘书安排时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整天那么拼命工作，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妈，她要是还在……”
  不再无忧无虑开心笑着的小公主猛地住了口，撇过头，努力忍住眼角快要决堤的泪水——剥开那层千金小姐的华丽外衣，她也不过是个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常在身边的可怜孩子而已。
  方皓阳无言地拍拍周景韵的手，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天性乐观的小公主的这种伤感并不经常发作，但一旦想法来了，总要难过上好半天。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去你家，即使方奶奶摆明不喜欢我我也去，就是因为我觉得那里像个真正的家，有人气，热热闹闹的，不像我住的那个房子，总是空荡荡的，喊句话都怕听到回音……以前只是我爸一个人不回来，现在倒好，连我哥也时常不见人影了……”
  “好了，别难过了，寂寞难过的时候可以到我家来啊，反正我家的大门是随时都为周大小姐敞开着的，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就算哪天半夜兴致来了想翻窗进来都可以，保证没人敢把你当贼抓。怎么样，这个建议很不错吧，要不要试试看？”
  “什么嘛……”
  周景韵被逗得一笑，接着又勉强板起了脸——
  “你奶奶又不喜欢我，我老去干嘛！”
  “我奶奶不喜欢你，可我爸爸喜欢啊，他待你比待我都好！”
  方皓阳故意一副吃醋的模样——
  “再说了，这几天奶奶嫌城里空气不好，说是又闷又热，昨天就和爷爷到乡下避暑去了，说是要待到天气凉了才肯回来。而且，我妈前几天还说了，等你再到我家就做一大桌子菜来好好招待你呢。你还不想去我家吗？”
  想到前几天奶奶的碎碎念就觉好笑，天知道现在才刚进五月呢，哪有那么热啊，老人家是又想念老家那几个聊得来的老友和清新空气了吧。
  “这还差不多！”
  咽了口果汁，周景韵还是心有忿忿然——
  “你说怎么回事啊，我又不是长得凶神恶煞，吓得死人，老奶奶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像我欠了她钱似的，横竖都不顺眼，真是莫名其妙！”
  方皓阳无言的耸耸肩——
  他也奇怪啊，奶奶从来都不是失礼的人，对他每个来家里的同学都是笑脸相迎，礼貌周全的，却唯独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景韵和景琀，总是没有好声色。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们三个一起玩捉迷藏，自己不小心被躲在一旁的景韵给跘倒了，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闻讯而来的奶奶就把景韵给骂哭了，最后还是爸爸赶过来劝住了奶奶的大发雷霆，妈妈又把周家兄妹安抚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了一场无端的风波。不过从那儿以后景琀就很少到他家来了，只有反骨的景韵常常仗着爸爸的偏爱跑到家里来作威作福，顺便把奶奶气得时不时甩手而去。
  虽然他常为这个念叨景韵，让好不要老惹奶奶生气，但其实心里对奶奶的做法也很不解，不过幸好奶奶的偏执没有影响到他和周家兄妹的友谊，不然的话，他可真有些为难了。
  “仔细想想，其实不只是方奶奶，”
  周景韵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两家也很奇怪……”
  “怎么说？”
  他们两家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看啊，我们两家比邻而居，都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们两个再加上我哥既是同学又是朋友，从小到大感情一直都那么好，可我们两家却一点都不亲近……我是说，你父母和我爸爸，都这么多年了，好像从来没有来往过似的，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我都怀疑他们认不认识呢！”
  “是这样吗？”
  方皓阳想了想，好像是真的耶，自己从来不记得父母有邀请过自己那么疼爱的一对孩子的父亲来自己家，而父母也从没提过要到隔壁去拜访，除了不干涉彼此子女的来往，这两家的长辈好像真的没什么交情呢！
  不过——
  “这应该也没什么吧，没人规定孩子是朋友，父母也一定要交情好才对啊，我和林涛也是很好的朋友，可是连他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他也是本市人吧，这么大个城市，人们之间互不相识他没什么奇怪啊！”
  “这不一样啊，”
  周景韵以一个白眼鄙视他的迟钝——
  “我们可是邻居哎，你不觉得邻居之间二十几年不往来很奇怪吗？”
  “很奇怪吗？”
  在接收到第二颗名为“你很蠢”的卫生球后不由自主地改口——
  “……啊……大概是我爸和你爸都太忙了，所以没时间联络感情吧，我妈倒是有空，但又没人可以联络……说不定，你家什么时候多个女主人……唔……”方皓阳掩住口，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大小姐好不容易才止泪呢，可别再把滔滔江水给惹出来了……
  不过这次周大小姐好像没想到那些，只是撅了撅嘴：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看什么看，我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吗……看我爸一个人那么忙，身边又没个人照顾，我也会心疼啊！”
  “不是——”
  没想到一向任性的小公主还会有这样大方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为你爸着想！”
  “为什么没想到，我也很心疼我爸的！再说了，”
  小公主的脸色悻悻然——
  “不用我想，他老人家身边就已经有一堆了，从我小时候给我买糖吃到现在三天两头送衣服化妆品，那些女人……真是……哼！ ”
  “这是当然了，周伯伯人长得英俊帅气，又事业有成，有女人喜欢也很正常啊！”
  “哼，什么正常啊，还不是冲着钱来的！”
  周景韵早看清了那群女人的嘴脸——
  “要是我爸根本一穷二白，连儿女都养不起，就算长成潘安再世，你看还有没有那些性别为雌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们一个劲儿的追……不过，幸好我爸意志力坚定，又对我妈忠贞不二，要不然我早就成灰姑娘了！ ”
  小公主高昂着头，很明显得意洋洋——
  这样的好爹地可不是到处都有的！
  “……呃……是啊，幸好呢！”
  方皓阳一口果汁差点呛出来——
  就她，这刁蛮小公主，谁敢让她当灰姑娘啊！
  更何况还有个爱妹心切的周家大哥杵那儿呢！
  “你用不着笑，是真的！”
  明显领会错了他笑的含意的周景韵强调——
  “你都不知道我爸有多恐怖……从小到大，我耶，他的亲生女儿，居然也只见到过我妈一次长什么样子，还是在他的皮夹里，小小的，黑白照，样子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却被他当宝贝似的收藏着，看也不让别人看一眼……真是的，人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呀……”
  不是她对母亲没有感情，只是不那么深刻，对于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撒手西去的那个女人，真要说有多深的眷恋，还真有些牵强。
  “周伯伯……也是痴情人啊……”
  方皓阳想起那个总在见面时温和微笑，眉宇间却总带着一丝忧伤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感叹。
  “是啊，他虽然很少讲起我妈的事，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