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花正开

第25章


  我话音刚落,璇英脸色好了一半,笑道:“如长卿已有正夫,那么璇英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哪里的男子有这么好福气,得长卿如此青睐”
  “正夫低贱出身,不为二皇子所道,乃是醉风楼里的潘七郎。”
  “潘七郎?”璇英眉毛一挑:“我怎么听说,真正的潘七郎早在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难道是有人假冒潘七郎与长卿缠绵?”
  我笑了笑:“二皇子多虑了,怎么会有人假冒低贱的七郎呢,这世上只有一个潘七郎,那就是长卿的正夫,何况那日我在已京城里万人前发过毒誓,说今生今世只娶潘七郎为夫,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二皇子不会如此狠心吧,竟要让长卿死无葬身之地。”
  璇英算是真正明白,一脸灰白,喃喃开口道:“好,好,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有想到一片痴心竟被你这么糟蹋,原来你一开始就做下这圈套,我却跳了下去,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全都是骗我的,好你个周长卿,别人都用刀剑杀人,虽是疼,却也是干净利落,你是用情杀人,虽不见血,但痛彻心扉,让人不能自拔,好,好……”说到此,他竟无法再继续,身子慢慢下坠,幸亏旁边的韩铮一把连忙扶住,想把璇英扶到一旁休息,他却一动不动,眼睛血红血红的盯着我。
  我没有多留,只是返身骑上马,连头都没有回立刻离开,耳边似乎还隐隐的传来璇英的声声嚎叫“长卿,周长卿 ……。”
  我手上马鞭握的更紧,趁着天还没有黑,连歇息一会的功夫都不敢有,加快向张关进发。
  冬天的寒冷外加呼啸而来的北风,让人胆战心惊。为了逃命,我连平时常用的手炉都没有带,身上最保暖的就是尘浅送给我的那件紫裘皮大衣,可是却也不能完全挡住着这份冷恻心骨的寒冷,感觉从血液慢慢开始冷到了全身,甚至还能感觉到骨头已经结冰,只需那么轻轻一敲,就能把我整个人粉身碎骨。
  当我到达张关,已是第二天,整整一天我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完全凭着一口气撑到了张关城下,张关城门大关,上面守兵的看见一人过来,不知是敌是我,命令其余的纷纷戒备。
  当初璇英把我的大华衣服全部扔掉,而我却执意留下这件紫貂皮大衣,不是因为我念旧,而是这颜色在阳光底下非常明显,现在大华和夜郎已经是敌意对方,如是穿着夜郎衣服,哪怕再怎么大叫,也会被一箭射死,但是如是穿着这大衣,守城不知底细,我还有几分拖延的时机。
  我筋疲力尽的走到张关城门下,想开口大叫:“我是大华的周长卿。”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干哑,说不出一句话,而守城当中似乎有个人,在细细的打量我,突然一阵极为熟悉的声音随即从上面传来:“快,开门,是自己人了。”我抬头一看,全看不清长相,等城门一开,第一个跑出来竟然是已经八年未见的云菊,我嘴角慢慢一弯,她跑过来,立刻扶我下马,我拼劲最后一丝气,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我要见孟尘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礼拜会多更 
                  孟尘浅
  
  我最后还是见到了尘浅,或者说我见到的是一个连我也不认识的女子
  
  只是短短两个月不见,我却不敢相信躺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几乎没有气的那个女子竟是大华最风采照人的孟尘浅
  “一月前,夜郎那个韩铮偷袭张关,将士们奋勇抗战,只是那人用的方法极不光彩,孟大将军不幸遇险,而少将军也中了箭伤,刚开始我们本以为只是皮外伤,却不想箭上竟涂有毒药”说话的是云菊,尘浅本有自己的副官,可惜也在那场偷袭中为了保护尘浅也不幸归天,这里我只与云菊相熟,所以在我到了张关之后便请她到我身边,云菊在我囚禁的八年中,已加入孟家军,随着孟大将军南征北战,军功显赫,现在已经是六品军官,她表情悲哀,哽咽说道:“这一个月来,少将军也不曾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偶尔迷糊叫几声而已,现在军医们只能用人参汁吊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为何不写信叫京城派御医和上好的药材?”
  云菊愣了一下,说道:“写了,不止一封,只是京城那里完全没有一点消息,而且少将军在昏死过去之前,说过要死守张关,所以我们下面的人也不敢……”
  我心里明白,尘浅她毕竟是孟家的人,我从不见她在沙场上的英姿,却常常看见她在家中不停的擦拭着银甲,半真半假的对我说,孟家女子向来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在战场上,现在是困在京中,但总有一天要趁皇上不注意,穿着盔甲溜到外面,两手一摊全身一躺死在大华的大地上,也不辱没了孟家这个姓。
  说完这话,她一口喝掉杯中的陈酿,甚为痛快。那时的尘浅真正的意气风发,耀眼的不能直视,万流风情,不敢让人想象世上还有如此的女子,虽说是郁郁不得志,却也充满希望和斗志,希望能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千古流芳的永远留在大华的史上。
  而现在的尘浅却只能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气进出,如同非废人一般。
  我想起往事,心中甚是难过,手刚想为她整理一下被褥,却只听见尘浅一声呻吟,声音不大,我和云菊却是能听见,云菊立显兴奋:“少将军莫不是要醒了吧。”
  我摆摆手,再低下头仔细盯着尘浅,果然她嘴里喃喃的说些什么,我再仔细一听,连忙吩咐身边的云菊:“快拿点茶水,另外叫厨房准备点吃的,清淡就可以了。”
  云菊立刻端来茶水,我扶起尘浅,小心翼翼的往她嘴里送去,只等一炷香之后,她慢慢的睁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我,嘴角竟是一丝苦笑
  尘浅的第一句是:“你真的回来了。”
  “恩,”我含笑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而她的第二句则是:“何苦呢!”
  
  尘浅那日醒来之后,全城军中军心大振,军医们也都略略送了口气,却说现在少将军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而我能再次见到她也是十日之后。
  她还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精神却比以前好了很多
  一见到她,我便打趣道:“如今你也不用笑我,我们两个都是伤病员,谁也不比谁好。”
  尘浅也想笑,却没有多大力气,嘴角只能牵动一下:“现在三个月未满,你还得喝人参粥,我这就叫人去帮你弄”
  说完她要唤外面的人,我立刻阻止她:“这里本来就是贫穷之地,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参,军中的人参也被用来吊你的命,我早已吃腻了这玩意,可不想再吃了。”
  她甚为歉意说道:“为难你了,为我这么委屈自己。”
  我摇摇头:“你我之间何必要说这话。”
  尘浅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激励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才说:“你这次在夜郎有何发现?”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夜郎的那个人已有异心,我们不能再用了,得派个可靠的人去把他留在京城的家人秘密处理掉,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尘浅点点头,苦笑一下:“你还是那样,一点也没有变。”
  “如果不这样,你我又怎能安好的坐在这里聊天呢?”
  
  一阵沉默之后,我想了一下,于是又问道:“我知道你的身体刚刚开始复原,但是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这会我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夜郎,你我早点动身回京城去吧。“
  说到此,尘浅突然一脸悲哀,:“如何回去?怎么回去?到了最后孟家人是光荣出京,却是狼狈回去,我怎么去见孟家的列祖列宗,长卿,你要回去,我派亲信送你回去,只是我已没脸回去,不如就让我死在这里,也算是死的其所,只盼到了下面孟家死去的英魂们能谅解我几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劝慰她:“那次偷袭并不是你的错,你莫要太过于责怪自己了,”我停了停,刚想再说些什么
  突然间,云菊慌慌张张,不敲门就直接的跑了进来:“不好,夜郎派兵围住我们了。“
  我心中一紧,脸上却是笑的更加轻松:“这样也好,看来老天也要让我和你作伴。”
  
  尘浅已经算得上一只脚踏入阴曹地府的人,此刻却要拼命起来要和城外夜郎拼死一战,其他的副将跪在一地死命相劝之后,尘浅才不得已选择躺在床上,遥控指挥城中守兵,只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夜郎并不准备进攻张关,只是想把我们团团围住,更奇怪的是只准人进却不准人出。
  我悄悄的拉着云菊,问了一声:“这夜郎大军是谁领的兵?”
  云菊回道:“是夜郎的二皇子璇英。”
  我心中明了,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
  
  我看尘浅军务繁忙,就不敢私自打扰,只是过了几日,尘浅派人把我叫了过去
  一进房中,药味比前几日更加浓烈,有几个军医甚至已经住在了尘浅房中随时听候调遣。
  尘浅看到我来,让所有的人都回避,甚至还让人在外面守着,说此时不见任何人,哪怕有重要军报也是先等里面的事处理完之后再说
  我沿着床边坐下,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一惊,她脸色已是灰白灰白,不见丝毫人气。
  担心的说道:“就算是兵临城下,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她故意答非所问:“长卿,你为何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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