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妈妈揍错爸

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叶玉岑对凌乐凡的依赖与日俱增，而他，还是一如继往地温柔体贴，风趣幽默，偶尔有点小霸道，惹得她又气又笑。深知他在意自己，和他顶嘴的同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远荣轩心里明白叶玉岑爱的人是凌乐凡，曾经没有爱意，现在没有，至于以后……他想应该也不会有了吧？她从来就没有表示过对他的好感，甚至委婉着拒绝过不记得多少次，不管他如何让努力，然而，她离他的心，终是很远。他却始终自欺欺人地认为还有希望。也许是到放手的时候了吧？
    早上，笼罩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地也不再沉睡，万物被里，看不分明。
    “哎嘁……”尚在被窝中的叶玉岑毫无预警的打了个喷嚏，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这是谁在骂我呢还是想我呢？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三天前学校总算放他们回家了，离除夕已经没几天了。才回家没几天，一票老友也都从各地回家过年来了，平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聚的时候不多，又加上她这几年都没回来，大家就提议聚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在一起就是聊一些小时候的趣事，谈谈在外工作的经历互相挑凯，没多大功夫，一群人已喝得昏天黑地，叶玉岑酒量浅没喝多少就迷糊地靠在沙发座里休息，和清醒的几个围坐在一边玩骰子，猜数字。凌乐凡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因为太吵了，没说几句话就挂了。
    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响了很久，她不耐烦地嘀咕才悠悠接起。
    “还在睡呢？”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语气满是宠溺。
    习惯性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快十半点了，是有点不像话了。嘴上去却还是说的理直气壮“干嘛，我才放假就不许我多睡儿？别告诉我你打电话来就是叫我起床啊。”
    “我是怕你喝昨天喝多了没人管，醉死在半路上，打个电话来确认一下。”
    “我没喝酒。”叶玉岑辩驳，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不过是关心就关心嘛，干嘛嘴巴这么犟？
    “一群人聚会不喝酒，你当我白痴啊？”
    “你就是白痴，喝那么几口不是和没喝差不多？”她本想说没喝多少不用担心，一张口就变了味，“喂，干吗呢你？身边有女人的声音，不会在偷腥吧？”叶玉岑这边很安静，她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个女的，不过不是他母亲，故作轻松的打趣他。
    “要偷也只偷你啊。”怔了怔，注意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有些高兴。凌乐凡在电话这端哈哈笑了，他要是真有心思怎么会在偷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亏她想得出来。
    “白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叶玉岑嗲怒道。
    “小岑，起床吃饭了。”门外王芸敲门喊道，打断了他们的通话。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妈喊我吃饭呢。”
    “嗯，你快去吧，都几点了每人喊你，你不会连饭都忘了吃吧。”
    “谁说的？再过会我不下去，小荣会给我拿来的，怎么可能会忘了吃？”叶玉岑得意的笑道。有个乖儿子真好！
    “好了显摆什么呀，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是送个早餐吗？下次我亲自喂你。”
    “去，谁要你喂，挂了。”
    挂了电话她又磨蹭了一会儿，赖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收拾利索好懒懒的下楼。
    正在和叶玉峰聊着的远荣轩，见她走来，看了她一眼。
    看到远荣轩，叶玉岑皱了皱眉，想到这件事就一阵头疼。
    记得她准备回来的那天，远荣轩提着东西跟着她出门，让她上车，她以为他是想送她回来，没想到既然是和她一起回来。
    她还能回想起她拒绝让他跟来时，他脸上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是说把我当家人，当弟弟的吗？怎么现在又拒绝家人、弟弟一起回家过年了呢？好吧，反正我也不是一个人没人会关心我是不是吃着泡面当年夜饭。”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冷清的过年，只是想感受一下和家人过年的温暖气氛。
    但叶玉岑却有自己的顾虑，而听到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对他硬起心来。为这事本来欲接她回去的凌乐凡还大打吃醋。
    她的顾虑确实成真了，家人见了他，简直就把他当成了准女婿了，她怎么说都没人理。她很纳闷，要说远荣轩吧冷冷冰冰沉默寡言的，为什么她的家人会都那么喜欢他呢？父母嘛，上次都见过了，那是对他印象就不错，可是就连哥哥嫂子都对他好得不得了。
    “妈妈。”叶子荣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叫到。
    “哎，儿子！”叶玉岑蹲下来用自己的脸颊摩擦柔软的粉嫩的小脸。
    看到母子两黏在一块，王芸好笑道：“好了，还不过来吃饭，吃完了自己洗。”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回头对叶玉岑道“对了，你今天没事了吧，陪我去办年货。”
    “哦。”叶玉岑皱了一下眉头，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小荣要不要去，街上可热闹了，有很多人，很多好玩的东西哦。”王芸诱惑着小家伙。
    “我也去。”一听到好玩的，小家伙乐滋滋的应到。
    “玉峰啊你媳妇呢？叫上她一起吧，我们买好东西打电话给你，你去接我们。”
    “哦，她刚刚回房间去了，妈，要我送你们过去吗？。”
    “不用了，我们走着去，反正也不远，逛过去就行了，也难得动一动。”王芸又看了看远荣轩问道，“小远要一起走走吗？”
    “妈，逛街这种事我们三个女人加上一个小孩就够了，你不知道逛街有多难受，拉我下水我是没办法，干嘛还要拉上别人？”叶玉岑最不喜欢的就是陪着母亲逛街了，挑挑拣拣的半天都不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真是有够累的。她都受不了更何况远荣轩，还不得疯掉？
    王芸瞪了她一眼，“谁问你了？就你懒，让你上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拿刀架着你脖子呢，有那么难受吗？”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难受，反正陪您上街对我来说就是受罪。买东西就买东西嘛，货比三家是必要的，可是哪有像你这样的？一逛就是一整天，我是受不的，您就行行好饶了他呗。”
    “我就拉着你受罪怎么了？有意见？”王芸的口气有些恶劣，无奈的咬牙。死丫头！
    “你生气啦？我是实话实说，没别的意思。”看到母亲绷着个脸她怯怯的说。
    “妈，小岑也没说错，你们去就好，小远我陪着就行。”母亲逛街的架势他是见识过的，莫怪自家妹子抱怨。
    远荣轩见这状，开口道：“我也去一起吧，来这也没出去过，到处看看也好。”
    王云白了一眼儿女，道“看人家小远多懂事？哪像你们，让你们上个街活像要你们的命，没心没肺。”
    叶玉岑捧着碗转身道：“那是您开口了，人家不好意思搏您的意。”
    王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叶玉岑这才乖乖的闭嘴不再说话，转回去继续吃她的稀饭。街上人特别多，看母亲和嫂子在一旁挑挑拣拣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平时买衣服也是这样，她最搞不懂的就是了，如果换作是她，差不多就行了。不都是一些吃的用的，礼品什么的吗？不都一样？又不是买衣服还要看样子款式还要试试合不合身？逛了半天了，都快逛到腿快断了她们也还摸不清到底要哪一样，都说女人逛街是最疯狂的，（别忘了你自个儿也是女的）叶玉岑疝气着脸，早知道会是这样，好累！她侧头看了看远荣轩，他肩上骑着四周张望着的叶子荣，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隐约的还挂着一丝笑意。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熟烂于心的名字跳动在显示屏上，叶玉岑素颜上泛起一抹纯净的笑容，按下通话键。
    “在干什么？”
    叶玉岑回答道“办年货呢。”踉跄着退开两步，“对不起。”一个女子脆声向她道歉道。
    她不在意的挥手，对道歉的女孩子浅浅一笑。“没关系。”
    “怎么了？”他的声音微高了点，急急问她。低沉的声音，细听之下带着丝急切。
    “没事，被人撞了一下。”叶玉岑不以为然的说，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喧闹的人群，顺着水流快步走到一边走廊上，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影响。趁通电话的空档，趴在阳台上欣赏着热闹大街上的人物风景线。
    “怎么走路也不带上眼睛？街上很多人吧？也不知道小心点。”凌乐凡皱起浓眉，忍不住沉声责备。语气虽然严肃，还带着咒骂，却透露着浓浓的关心。
    “没事了，不就是被撞了一下吗，街上人那么多难免的。”轻叹了口气，叶玉岑又低低笑了。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在辩驳的同时不忘安抚他。
    “撞到哪了？”他追问，隐隐有些担忧。
    “脚。”
    “那附近有医院吗？去擦点药吧，要不要发炎了。”凌乐凡体贴的嘱咐，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是插破了点皮。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叶玉岑翻白眼。
    “我这是关心你，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他轻骂，话语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宠溺。
    “是你太鸡婆了。”她立刻回嘴。
    “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妈，你表姐我嫂子，你侄子我儿子，加上一个远荣轩。”
    “他怎么也在？”知道这是不必要的干醋，但还是有点吃味。
    “你不是知道的吗？”
    “哼，你可要给我把持住啊，不要给我出轨啊，他在你身边我还真不放心。”
    她咬牙，故作气愤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看干脆我们还是趁早分手直接答应他得了。”
    “我哪有不相信？明明是你冤枉了我，我信你信过自己，日月可鉴！我发誓！”
    “得了，你就贫吧。”叶玉岑笑道“在干什么？你不是很忙吗？”
    “我是很忙。”他脱口而出，接得利索。夹杂着低低的笑声，心情已由阴转晴。“不过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因为到年关了，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自然这段会很忙。
    因为觉得无聊，叶玉岑又换了话题，不着边际的闲聊了会儿。虽然街上吵闹的声音让两人听一来有点费劲，但这次的通话时间很长，直到秘书来提醒要开会了，凌乐凡才不舍的主动收线，挂了电话。
    远荣轩深遂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从她开始打电话起，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这通电话她打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他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为别人一次又一次眉飞色舞，开怀畅笑……看着你笑容为别人绽放，原来终究我们是无缘相守吗？可是一生真情有几何？他轻声昵喃。
    这么多年了，得到的就是推脱回避，不是不明白，不是没有过气妥。他向来说一不二，固执而有执著，或许她渴望的永远不会是他的怀抱，或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占据她心底的那一处，他却依然那样固执而失落，若是就这样放弃还真是痛苦呢。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这般故作坦然，以朋友的身份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因别人而微笑吧。
    朋友？他仰起头叹气。我会试着以朋友的身份与你相处，做不到的几率或者绝对，或者零。朋友有很多种，可我却找不到一种最适合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误入你设下的命题，理解、计算错误，是解不出的原因，结果就是错了。再想改已经改不了了，想要重新开始，前面的计算已经占满的空间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对我已经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细思量，放下可能走更远，可笑我依旧痴心意绵绵。盼之盼，你能修改原先的命题。是你出错了命题还是我做错了，还是我们都错了？
    看她挂掉电话，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许的寂寥。
    叶玉岑回过头来看到远荣轩落寞的转身而去，看上去那样忧伤而孤独，甚至比四年前那个少年的身影更觉孤寂。站在他身后，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背影。深吸了口气，她咬牙，收好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