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演好朱七七

  我听他说了几点，到是有几分道理。便留下来与他商讨。
  过了几日，我觉得攻城更多几分把握，和他告辞，离开淮阴。
  走了半日，我居然看到了王云梦。
  这几年王云梦深入简出，很少能见到她。我想，王云梦必定是找王怜花来了。
  不知他们母子有什么阴谋。我想起娘对王云梦的怨恨，偷偷的跟在她身后。
  ……你们知道的，碰到了朱七七。
  我以前偶尔会自怜身世，虽不至于自怜自哀，不过几分凄凉还是有的。不过，自从认识了朱七七，我觉得，其实……我这样也挺好。
  看她表面光鲜，其实是最不能自主，偏偏还惹上许多事端。
  我藏在远处，看到王云梦误认朱七七为李媚娘。
  朱七七大概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得跑，可是她又怎么跑的过王云梦。王云梦一点点发泄她的怨恨，像猫逗老鼠一般，将朱七七逼入绝境。
  王云梦是女人。
  女人恨女人，不一定要杀了她。她们都希望对方生不如死。比如我娘，比如王云梦。
  王云梦一刀一刀毁了朱七七的脸。我在远处看着，看着朱七七的衣服一点点被染红。我倒是想去告诉沈浪，可是沈浪不知身在何处。王云梦很快就离开了，我走过去，朱七七已经陷入半昏迷。
  不知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我摇晃她，想唤回她的意识。可是她终究还是晕了。不知她这样下去，会不会死。我无意救她，可是毕竟欠沈浪很多人情。还是抗起她。
  我想送她回淮阴，谁知途中环翠和如意找来。她们说得到消息，快活王会经过这里。我心思一动，如果让快活王和朱七七见面。快活王见了自己爱人和别人的孩子，恐怕会心神大乱。
  我将朱七七留在快活王必经之路。和环翠她们离开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幽灵宫太过安静。
  仿佛一个张着嘴吃人的怪兽。黑洞洞，冷冰冰。周围的宫女面目模糊安静的走来走去。
  我和娘说了改进之后的计划，娘很满意。她最近身体更加不好，整夜整夜的咳嗽。在安静的幽灵宫里，她的声音一遍遍的围绕着。娘似乎时日不多了。她也感觉到了，所以她更加的亢奋，眼睛都带着血丝。
  我带着四十个宫女去了。
  说是攻城，其实目标也只有快活王一个。
  我们分批混进去，全部聚在快活王宫殿的周围。我们换上提前准备的装束。分成，厨娘，舞女，侍女等混了进去。这一天，我们准备了很久。
  可惜。再周密的准备也敌不过快活王一掌。
  我觉得我们成功的混到快活王面前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自大。
  他自信天下没人能伤到他。所以，对自己的戒备才这么放松。似乎是请君入瓮。
  被快活王打了一掌，我伤到心肺，宫女掩护我离开，她们死了很多个。
  可是剩下的人还是护着我。如果不管我，她们还是有机会离开的。
  “你们走吧。我自有办法。”
  她们跪下，哭着不肯走。
  我冷笑，“你们带我出去，只会害了我。你们不要连累我了。快走吧。幽灵宫见。这是我的命令。怎么，你们要造反吗？”
  她们哭着走了。我吐了一口血。不过还撑得住。我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又潜回快活王的宫殿。看到一间房外有两个丫鬟候着。那里面的人，说不定对快活王有用。那两个丫鬟不懂武功，很容易被我混进去。我又吐血了。躲到床上，听到有女子的声音，然后她慢慢的走过来，也躺上床。
  我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看来她在这适应的还不错。
  本来不想让她知道是我。对她对我来说都是麻烦。可我一时大意，说错话，她又偏偏认出了我。
  她并没有多问。这点很识趣。只不过她端过来的粥真是太恶心了。
  我不肯喝，她就喝了。
  她喝的时候，我很想吐。
  过了几日，我伤好的差不多。想出去。朱七七倒是待的挺好。只不过，这几日快活王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似乎把朱七七当成她娘。如果真是这样……对幽灵宫来说又是一个可以进攻的好机会，只不过，对朱七七来说……
  朱七七命运如何，干我何事。
  只不过，有一个照顾她的侍女，眼神闪烁，很奇怪。
  我想了想，还是放出谣言。如果能引起混乱，我正好能趁机出去。
  那侍女很轻易的受骗了。相信快活王想娶朱七七。我也给沈浪送了消息。至于能不能救人，就看他的本事了。
  我离开了快活城，回到幽灵宫。
  她们说。
  我娘死了。
白飞飞番外（终）
    欧里庇得斯：爱的太深，会失去荣耀和价值。
    *
    娘静静的躺在床上，几个宫女站在一旁无声的哽咽。我让她们退了下去。
    娘的脸很白。因为她终年不见天日，用面具挡住脸，也挡住她的心。
    娘躺在床上很安静，在我的记忆力，她很少有这么安静，祥和的时候。仔细的看娘的脸，不难发现，即使有那灼伤的疤痕也遮盖不住娘绝世的容颜。只可惜，娘在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扭曲着脸，再美好的脸，也会因为仇恨而变的丑恶。
    我轻轻抵着娘的头，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娘聊天。从小时候慢慢说起。我也怨她，你若是放下仇恨，我们现在会是多么快乐的光景。我说着说着，眼泪慢慢流出来，浸湿了娘的衣衫。
    娘，你放心。你的仇，我的怨我不会忘记。
    将娘埋葬后，幽灵宫更加空寂。如意每次见我都欲言又止，真是可爱的姑娘，环翠眼睛每天都是通红的。
    我下令解散幽灵宫。她们跪下哭作一团。可是我心意已决。
    她们昔日是无助的女子，进我幽灵宫寻求庇护。今日，她们已习得本领，保护自己绰绰有余。
    我不是快活王，不能一把火烧了幽灵宫。但是我告诉他们，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去复仇，死了就死了，没死，我会去江南，看看那烟笼寒江月笼沙的景致。
    *
    王怜花将我拦在快活城外。
    他倒是难得的严肃，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我：“你想去死？”
    “与你何干。”
    王怜花的外貌，看不到快活王一点的影子，倒是和他娘一样，十分的风流俊俏，可惜，他的心可不亚于快活王。他慢慢露出微笑：“你要是送死，我不拦着。只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死前能报仇雪恨。”
    “你若是有办法，恐怕自己早就杀了他了。”我冷笑。
    王怜花不以为意，“想法我是早有了，就是实施起来有点困难，不过现在却正是天时地利。”
    他说，朱七七是快活王的女儿。
    我心里震惊，口中却说不信。
    王怜花将当年的事告诉了我。原来，朱七七竟然是快活王和李媚娘的女儿。
    王怜花笑：“可是，快活王现在并不知道。你说，他知道了之后，会不会很开心？还是像对我们这样，当自己没这个女儿。你想不想赌一把。”
    王怜花给我一块玉佩，说是柴家的传家之宝。当年，快活王给了李媚娘。我握紧玉佩，看着王怜花：“既然如此，我要更大的把握。”
    ……
    易容成朱七七，留在快活王那很容易。如意找到我，装扮成那个拐走朱七七的婢女。我撵她走，她以死相逼。也好，黄泉路上不寂寞。
    王怜花弄来火药，用他的手段埋在快活王宫殿的各处。我则和快活王上演了相认的一幕。
    我赌对了。
    和我们这些杂种不同，朱七七是快活王的宝贝。他眼中流露出的狂喜和慈爱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他说，委屈了朱七七，要给朱七七和李媚娘一个交代，要让所有人知道，朱七七是他快活王的女儿。他要将天下的一切都个朱七七。
    兴奋的快活王失去了谨慎，并没有看出我的伪装。
    只不过，千算万算不如人算，我和王怜花筹备了很久，还是失败了。
    当我和王怜花刺向快活王的剑被他震碎，他只是对着我们冷冷一笑。火药也没有伤他分毫。我失去理智对他大喊，让他杀了我。他也不过是不屑的甩了衣袖，大步的离开。
    王怜花扶着我，我推开他，若不是他，我不会这么狼狈。虽然知道并不能怪他，可是，我宁愿和快活王同归于尽，也不想看到他最后冷漠的眼神。
    我走了几步，遇到了色使。他看着我，忽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我送到牢房。
    王怜花跑掉了。色使说，虽然快活王没下令关我，不过他总觉得我是个祸害，还是抓起来比较保险。我也无意反抗。原来以为我恨快活王，可是看到他对我冒充的朱七七的态度，却让我晕眩。他也是我爹，他为什么不能爱我。
    ……
    之后自杀未遂，被朱七七所救，我其实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