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温柔的风

19 你在天涯我在海角


韩志温看着紧闭的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大声地对着里面说道:“我已经回来了,我会保护好她的。”说完才进了电梯回去了。
    沈代宇听到门外的话语,顿时背挺得直直的,他知道他回来了,他是真的回来了,他那么自信地要把江觅柔从自己身边重新带走。
    只是既然这样无法放下,五年前又为何一声不吭把她独自留下?
    沈代宇把江觅柔抱到床上让她躺好,脱掉她的鞋和袜子,拿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静静看着江觅柔沉睡的脸,她皱了一下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沈代宇不知道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这样又伤心又开心,他也不知道江觅柔究竟有多爱自己,她从来都是那种淡淡的,自己在她的心里真的有她说的那么重要吗?
    沈代宇将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到几个沈代萱的来电,回了一个,又把手机关掉放在床
    头,关上门回去了。早上沈代萱正是等着她的手机自动开机之后才打的电话过来。
    江觅柔从厕所出来,觉得脑袋总算清醒了好多。
    看到沈代宇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脸上神情也很轻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抑郁。
    江觅柔走到他旁边坐下,掰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后,自己则躺在他的怀里,也跟着看起电视。
    沈代宇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清新香味,再看到她那故意的撒娇模样,心里也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沈代宇摸着她柔顺卷曲的头发,“脑袋还疼吗?要不要再吃点药?”
    江觅柔摇摇头,说:“好多了,现在只觉得有些饿了。今天周末,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说完翻过身看着沈代宇,眼睛眨了两下,好像调皮的孩子好不容易逃过惩罚一样。沈代宇看着她如猫的样子,真是爱死了这个迷糊的女人。
    他将她移向沙发上,自己也慢慢向下压在她的身上。
    江觅柔马上闭上了无辜看着他的眼睛。
    沈代宇吻住了江觅柔的嘴,她的嘴里还有牙膏的薄荷味道。江觅柔也认真地回应着他,她感受着他传达来的深情。
    沈代宇的手也从江觅柔的脖子慢慢往下移去,隔着薄薄的睡衣,他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江觅柔的皮肤上。然后在腰部他将手探了进去,往上去,每到一处,江觅柔就觉得那里像火一样燃烧。江觅柔没能忍住终于轻呼出声,但是随即被沈代宇的嘴给堵住了。
    江觅柔的衣服在她轻轻的颤栗中被沈代宇解开扔到了地上,她能感觉到沈代宇腹部的灼热在燃烧着自己,她觉得嘴巴有些干,微微皱了眉。
    沈代宇看着身下她的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也是这样腻在韩志温的怀里微皱着眉看着自己,于是他将嘴俯在江觅柔的耳边说道:“昨天晚上是韩志温送你回来的。”
    江觅柔马上睁开了眼睛,正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已经被沈代宇又一次堵住了。他的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很大力,江觅柔已经什么都想不过来,只想挣脱他的束缚。
    沈代宇也感觉到了她的反抗,更加使劲地吻住她,舌头粗鲁地撬开江觅柔的牙齿,在里面吸取着。
    江觅柔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沈代宇却开始脱掉她的睡裤,江觅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也更加用力地想要起来。但是沈代宇用一只手紧紧地固定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了,江觅柔的裤子已经退去,沈代宇又开始退自己的裤子。
    她颤抖着哭了出来,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沈代宇听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强忍住心里的欲望,艰难的放开了她。
    江觅柔拿过地上的衣物,匆忙套在身上,又跑进了厕所。
    沈代宇从她身上起来之后将裤子穿好,一直颓败地坐在旁边沙发上。是的,都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她只能在结婚之后才能要了她,自己刚才的确因为气愤没有忍住。
    是的,作为一个已经29岁的正常男人,这样的条约实在有些难堪。但是他已经能够答应过她了,他真的太爱她,爱了这么多年了,他不能这样伤害她。
    江觅柔又匆匆洗了澡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沈代宇回去了。
    空空荡荡的客厅,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江觅柔慢慢踱步到卧室。坐在书桌旁,怔怔地看着电脑发呆。
    这时门铃响了,她跑出去打开门,沈代宇已经穿戴整齐笑看着她,一点没有刚才的尴尬。
    沈代宇叫江觅柔去换衣服然后一起出去吃饭。
    江觅柔也总算释怀了,进去换了浅蓝色T恤和牛仔裤出来,伸手挽住沈代宇的胳膊一起下楼了。
    韩志温自从那晚把江觅柔送回家之后,就无法控制地想要每天见到她,他想他是真的装不下去对她的冷淡了。
    所以当星期一的早上江觅柔穿着灰黑色小西装站在韩志温的面前时,他几乎想走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江觅柔依然穿着裁剪合适的小西装,这套衣服的领口有个黑色小蝴蝶结,显得有些俏皮,再加上她将卷曲的头发也用一个深蓝色的小蝴蝶夹子固定在脑后,额头上是歪向一边的斜刘海,更显出她的活力。
    韩志温只觉得她今天格外漂亮,仿佛身上有一种明媚的光芒,让见到她的人不由得恍惚。
    Gary来韩志温办公室通知到他晚上去参加一个校友举办的舞会,也看到了外面办公的江觅柔,不觉得眼前一亮。他对着韩志温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小姑娘咋啦?今天怎么这么光鲜,难道那天被你拒绝了,换了造型再来攻击你?”
    韩志温不由笑了笑,“你这个外国人的思想怎么这么复杂啊!不过,要真是这样那我还真开心了。”
    Gary虽然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韩志温的上司,但是两人已经好几年的好朋友,丝毫没有那些上下级情节,韩志温在Gary面前说话也特别随便。
    江觅柔早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听到房间里Gary的大声发言,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Gary走出来,在江觅柔办公桌前站定,说道:“小江,今天很漂亮哦,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和我说。”
    江觅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突然想到刚才他的话,不由得脸一红,只笑着说:“董事长别开我的玩笑了,总经理可是早就结婚了。”
    Gary有些震惊,韩志温好像没有没有结婚呀,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夫人出现过,但是也不能肯定地说没有,笑了笑走了出去。
    韩志温已经听到了江觅柔的话,他知道这是自己做的事情,也是这件事让江觅柔离他真正远去了。
    江觅柔没有问清楚韩志温因为什么原因而这么急切地选择了离开,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只是因为韩志温不爱自己了,所以她无法死心。
    她无法联系上韩志温,只能每天去看韩志温的博客,希望能够在那个空间里面看到关于他的一点一滴,然而两年的时间里,韩志温居然一次都没有更新过博客,也没有登陆的痕迹。
    江觅柔都快疯了,积压在心里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她都准备飞到美国去亲自问韩志温了,却在一天晚上看到了他博客的更新内容。
    那时沈代宇已经和江觅柔表白,江觅柔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不清楚自己的生活是否应该继续,是否应该重新开始,但是关于韩志温,关于那段过去的时光依然如潮水般在心里涨涨落落,无法停息。
    她准备去一次美国,把事情问清楚,是结束还是继续等待,去亲自问了也就清楚了。
    然而真是命运的巧合,当天晚上她就看到了韩志温和白薇的婚纱照。
    韩志温穿着白色西装礼服,搂着一身白色婚纱的白薇,他们深情对望,韩志温表情酷酷的,白薇一脸幸福。
    江觅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的等待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个残酷的现实击碎了江觅柔心里的梦,是啊,真的只是梦,韩志温是明确说过他们之间已经结束,只是自己还在幻想着他们重新牵手的那一天。这样的一次破碎,裂痕狠狠地筑在江觅柔的心上,她的心也跟着破碎了,那么彻底。
    江觅柔在抽屉里疯狂地翻找着,终于在那个白色盒子里找到了绿花项链。她颤抖地打开旁边的暗扣,里面善良的四个小字赫然映入江觅柔的眼帘。
    温柔的风
    江觅柔仿佛还能够感受到那时夏天的风吹拂过耳边,带着丝丝清凉,还有韩志温身上的清新香味。
    江觅柔下楼去买了几罐啤酒,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闷闷地喝着,这是韩志温走后第一次喝酒。她也不想的,但是她只能这样,只能这样麻醉自己,让那无法清晰地神经去对待这件事,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痛。
    她坐在地上,拿着打开的啤酒,对着电脑里韩志温和白薇的婚纱照,一遍一遍说着:
    “我祝你幸福,祝你幸福,祝你幸福……”
    然后一口一口喝下,放声大笑着,最后泪流满面,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江觅柔在公司给自己请了两天假。
    江觅柔自己打的去了城东边那一片花园。
    江觅柔在出租车上就看到了铁门内的景色,所有的花儿都已经凋零,一大片一大片地倒在泥土里,已经没有色彩,只剩下深黑一片。
    她坐在车里就那样哭出了声音,司机被吓住了,转过头说道:“小姐,你没事吧,你下不下车啊?还走吗?”
    江觅柔怔怔地回答道:“不走了,走不动了……”
    从包里拿出钱递给司机,也没等司机找钱就开门朝花园奔去。
    围墙还在,铁门也还在,门上的铁锈更深了,大门依然紧锁。
    江觅柔看着那一园不可思议的景色,心不由得狠狠地狠狠地下沉。
    连这一园从小和父亲种下的花园,都可以抛弃,这样狠心,还有什么是他不舍得抛弃的?
    江觅柔找来石头垫在脚下,通过围墙翻了进去,手上被墙上的玻璃片划了两个口子,留下郁郁鲜血。她并没有觉得有多疼,只是快步走到花园里,走到最左边那个角落。那里曾经种满了月季,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只有紧贴地面的腐烂花叶。
    江觅柔终是没能忍住心里的镇痛,她放声大哭,两年了,等待了这么久,居然只是这样一个结果,叫她情何以堪……
    花园里面那个小木屋里已经满是黄色泥土,厚厚的一层,桌布上也是泥水干掉的痕迹。她一把扯过桌布,坐在凳子上,又马上弹起来。然后盖上桌布,走了出来。
    站在园子里,望着满目苍凉,心痛得难以附加。她朝着远方大声吼着:
    “韩志温,你就要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风轻轻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泪水迷糊着她的眼睛。
    她拿出包里的绿花项链,看了好一会儿,终将它埋入了腐烂的花园里。
    回去后,江觅柔打开博客写下了最后一篇博客,从此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走过这座埋葬过你我的墓园,终是不见了你的笑容
    近乎半生的守候,你越走越远……
    生命中最灿烂,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逝去。
    这清晰地痛,潮湿的印痕,美好的如同夏日清风。
    却也经不起等待、枯萎、败落了……
    繁花落,林深处。
    试问飞花何处归?但见心花葬流水。
    怎忍花终葬深处。
    转回头,看来时路。
    伊人何处?自问心葬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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