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集中营

37 婚礼变枪战


当天才和沐沐回到屋子里时,正赶上大佐田在台上介绍他那些重要来宾。
    龙泽明知道,这是大佐田在向整个警察系统炫耀,因为他曾经赴S特工训练营受训,又夺得过多次专业和业余比赛的前三名,今天有不少死党来助兴。
    龙泽明目光斜了一眼刚走进屋子的沐沐,随即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小丫头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来,必然是冲着大佐田而或他的新娘子来的,想到她和天才的身手,不难猜出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可是在这样一个警察和神枪手扎堆的地方,在有黑社会背景的炎龙社的私人会所里,轻举妄动显然是自取灭亡。
    神枪手里有不少都是狙击手,他们平素习惯躲在众人视线之外的伏点,抛头露面是死忌,所以在一片乱哄哄的鸡尾酒会里,根本不惹眼。
    现在他们或是戴着墨镜或是压低了帽子匆匆上台,简单寒暄,然后下台,仿佛就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般。
    当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上台时,沐沐差点把身侧一排高脚杯扫在地上。
    老枪?
    这个和她只有几面之缘的不爱说话的男人,此刻也习惯性地躲在人后,故意侧了一半身子在大佐田后面,戴了墨镜,不让人看到他残疾的左眼。
    “老枪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组长派他来支援?”
    “不可能。”天才一口回绝。
    集中营已经全面崩盘,老枪这次来应该是单纯地出席朋友的婚礼——
    而或,大佐田也是他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一部分?
    天才拉着沐沐隐藏在人群之中,远远看着台上的老枪。
    也许,这一次做匕首的,不是他,而是老枪了。
    何乐而不为?所谓人渣,能推就推是基本常识。
    天才耸耸肩。
    “走,我们去看京都夜景。”
    老枪在天才和沐沐转身离去的时候瞥见了他们,初为吃惊,但是内敛的男人也没有显露在脸上,借着不会说日语的便利,随便笑了几下就下了台,任是谁也猜不出,全场大佐田的枪法只能认第二,他要排第一。
    这一次与这么多业内高手聚在一起,已经是好几年都没有过的了。自从靶子离开集中营,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待命,根本没有私人时间,纵使是有,考虑到这层特殊身份,他也没有再抛头露面。
    这次集中营出了事,他愤然离开,才突然想起来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日本一个同行的婚礼请柬。
    大佐田,这个翩翩公子哥,这都是第几次结婚了?
    看到娘家的身份,老枪更是喷了,居然是集中营在日本最大的合作伙伴炎龙社。
    这个世界真小,怎么逃都逃不掉。
    如果老枪知道此刻戴着面纱的新娘也是“老朋友”,不知会不会口吐鲜血。
    这世上,你越是想逃,越逃不掉。
    再见大佐田,这男人一点苍老的迹象都没有,那副女人爱男人恨的嘴脸,让老枪总有一枪爆头的冲动。
    可是对方虽然秉性不纯良,枪法却是一流,他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彼此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那时还是完人,出身国家射击队,根红苗壮。
    大佐田是政府官员子弟,都是豪华私教,靶场翻山越岭十分气派。
    一场中日友谊射击赛上,大佐田是日方第一,他是中方第一,大佐田在野外实战中略胜一筹,而他在静态狙击中占据优势。
    那也是就是他们选择的岔道口,大佐田做了特工,而老枪成为了职业狙击手。
    台前幕后,枪口人生。
    可是为什么,从DA得来的消息却是,他的师兄被堕天使捉去,经手人却是大佐田呢?
    那一枪就废掉师兄左手的人,大佐田,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日本警方?S特工训练营?堕天使?人类伦理委员会?
    或者这根本就是披着不同外衣的一群乌合之众?
    老枪紧紧攥紧了拳头,每当情绪波动的时候,毒瘾都会发作,此刻他额头微微渗出汗珠,牙齿紧紧地咬合,有些颤栗。
    大佐田正在觥筹交错,新娘子却是快步走来,一开口是英语:
    Are you OK?
    I need a rest.
    老枪狐疑地看着这个新娘子,不知道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新娘挥挥手叫了几个炎龙社的手下过来,吩咐他们把他带到贵宾休息室去。
    那本来是岚提前准备出来供沐沐和天才使用的,和婚房在同一层,就在男子盥洗室旁边,方便下手。
    可是这两个不靠谱的晚辈却不见了踪影,岚正在纳闷,老枪就横空出世了。
    原来天才是把烂摊子推了出去,不愧是人渣,一日渣,终生渣。
    老枪一进入这间贵宾休息室,就以专业眼光审视了一遍。
    没错,这是业内人士专心布局过的,各个掩体和射击角度都是精心安排过的,一看就是供暗杀者使用的伏点。
    老枪本能的用手去敲墙壁,敲到一侧时,竟发现壁画后面有阻击洞眼,望进去是偌大的豪华盥洗室,四面的镜子显得富丽堂皇,也成了刺客全方位观察目标人物的最好道具。
    怎么回事?这是炎龙社的内斗?
    老枪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不一会就听到了两个男人在盥洗室说话,刚开始说的是日语,最后竟然插了几句中文。
    而偏偏这么巧,正中老枪的调查目标。
    “大佐先生吩咐了,这次就和上次一样,把炎龙社这个女人绑走,送到堕天使去,借刀杀人。确保货不留在我们手上。”
    “不过上次那个射击冠军死的真惨,大佐先生舍得把自己的娇妻也推入火坑?”
    “没办法,上面开始清理,先从简单的开始,最后才到集中营那些强人。”
    老枪扶住沙发把手,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中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中文,知道这是他们故意掩人耳目。
    原来要对新娘下手,怪不得新娘安排他在这里休息,原来是求救。
    炎龙社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这么看来,大佐田的确是那个人类伦理委员会的杀手了,估计也是吴尚那只猪从S训练营收买过来的,负责执行对上帝之子的“清理”,不用说实验源了,就连和实验源相关的人和科学家都难逃一劫。
    他的师兄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老枪心情愈加复杂。
    他不仅错怪了师兄那么久,还导致他被卷入这样的是非之中,被冠冕堂皇的政府假借恐怖组织这把利刃给处理了。
    人类伦理委员会就像毒瘤的中心,集中营、堕天使、S特工训练营,不过是它操纵局面的一颗颗棋子。
    想到这里,老枪的眼开始剧烈疼痛,那种超越了毒瘾的杀念,刺激着他全部激素飞飚。
    这就是优化基因后的副作用么?
    这就是司徒必须弄瞎他一只眼睛的原因吗?
    如今只剩下一只眼睛,他依旧无法控制那源于基因的冲动,在有一个怒火的喷发点,老枪不可抑制地拔出枪,对准壁画之后的枪孔,仿佛由直觉引导而不需用眼一般,一颗子弹飞速地射了出去,贯穿了第一个人的脑子后,直射进第二个人侧脸张开的嘴里。
    前一秒钟还在交谈的两个人,瞬时变成了两具尸体。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秒之内。
    老枪压低了枪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杀过人了。
    司徒说过,狙击手的使命就和核武器一样,主要负责威慑,而不是虐杀。
    刚刚那一瞬,他却如此贪求着对方恐惧的眼神和奔涌的献血,那报复的快意包裹在这激素上扬不受控制的躯壳里,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那日,先知极尽忧伤的说。
    “日本公园门口那个女人是我杀死的,我用假肢里面的铁丝,只轻轻一勒,她就断气了。我果然是个怪物。”
    此刻,老枪突然感同身受的无力与凄凉。
    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曾有过丝毫迟疑和战栗的手,老枪内心浮上一丝恐惧。
    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们最终都会变成杀人工具么?
    难道我们真的是怪物么?而且是众多怪物之中杀伤力最大的最近接完美的怪物?
    一旦逃脱了集中营这个囚笼,就无法抑制自己的能力?
    就是此刻,休息室的门突然被踢开,老枪迅速猫到沙发之后,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盥洗室有摄像头?对方已经发现了事态不对?
    他们的反击速度很快!
    老枪来不及多想,手伸出沙发一侧,只是轻轻一抖,仿佛不需要标准一般,子弹就精准无误地射穿了第一个人的胸膛,崩入第二个人的眼睛,传来一阵嘶嚎。
    大口喘着粗气,老枪将藏在全身各处的子弹都摆在地上,深陷在掩体之后,抬头观察着这间屋子,很好,没有摄像头,却有窗子可以逃生,是个完美的伏点。
    不管新娘子究竟是谁,他都要感谢她。
    仿佛这个不曾露面的女人,一直都在与他并肩而战,这种感觉此曾相识——
    这样想着的时候,老枪又是一枪没虚的干掉了三四个人。
    这样的感觉,就像每次和集中营的人渣们一起出外勤。
    相互信任,只需一个眼神就明白的默契。
    老枪换上子弹,火力部队被他挡在门外,他必须速战速决,在惊动大佐田和其他高手之前脱身,想到这里,老枪把所有子弹都塞入口袋,上满了枪,刷刷刷三下,似乎胡乱放枪,门外却还是有人中弹。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他团着身子撞击向窗子,夜色那么美,一片阑珊,凉气扑面而来,在地面上,一个男人高高举起了□□,那金属色在月下泛光——
    大佐田。
    不愧是大佐田,一早就堵死了他的退路。
    他和那位无名新娘,还是低估了这个对手啊。
    也好,就这么去了吧。
    也好。
    老枪闭上了眼睛,本该去捉住阳台低端的手松开了,另一只手里的枪也垂了下来。
    正是这个时候,从一旁冲出的大红色摩托车,以堪称精准的计算,将在空中落下来的男人接住,老枪的身体狠狠撞击到摩托车后座上,就势拖向地面,车却像有灵性一般此刻向后分寸得当地一退——
    那是开车人娴熟的驾驶技巧。
    岚?
    就凭这么一个动作,老枪就知道了新娘到底是谁,而这位终于在“丈夫”面前暴漏出的大户千金,开着组装过的赛车摩托飞也般逃离了大佐田的视线。
    他曾经用眼神就让对方忘记开枪。
    这一回,忘记开枪的变成了他。
    落跑新娘,赛车摩托,大白的婚纱在夜色中张扬而去——
    大佐田恍惚记得问过娇妻那脸上的新疤痕是如何来的,那时她说,车祸。
    WHAT’S THE FUCK!
    龙泽明刚刚结束通话,像看热闹一般笑嘻嘻地走过来。
    “恭喜大佐警视,我们刚通过电脑人像鉴定,从贵妇人这驾车的气势来看,很像朝日公园飙车案的主犯。现在请你回去接受调查。”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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