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星城

02.一睡二十年?晕!


疼,
    很疼!
    脑袋像被一群长毛象踩过一样的疼!
    孟梦宿醉醒来,眼睛灼痛的没法睁开,抱着像快要炸开的脑袋想要转个身,以舒解要命的头痛。
    没有翻到预期中大床的另一边而是身下一空,孟梦心里不禁一声哀号——不是这么衰,滚下床吧?
    孟梦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又惊恐的立即闭上。
    是她还没睡醒吧?怎么看到的不是自家地板呢?
    又睁开眼睛,黄茫茫的枯草地面已近在眼前。
    扑通!
    哎哟!
    孟梦虽然身上痛得极其真实,却仍死死闭着眼睛不愿面对现实。
    一定是在做梦,她一定还在做梦……
    喃喃念了数百遍,孟梦才敢睁开一只眼睛——还是根根干枯发黄的小草。
    这是哪里?
    那群没人性的狐朋狗友就把她这么扔在外面不管了吗?
    阿耀呢?花花呢?
    孟梦腾地坐起来,瞪圆眼睛回望四周,尽是陌生的荒凉景象。依昔看到远处波光点点的星海,但身处的地方却比位于星海市旁,自己所生长的小镇还要落后。
    这到底是哪里?
    孟梦扒了扒乱蓬蓬的短发,惑然抬头寻找自己掉下来前睡的地方。
    嗄?有没有搞错?
    她头顶只有棵参天大树的凋枯树枝,她不会一直睡在树上吧?
    三条黑线出现在孟梦额角,她重又躺回荒凉的草地上,喃喃念着:“我一定还在做梦,一定……”
    “店里正忙呢,你这个时候拉我出来干吗?”
    一个好听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孟梦圆圆的耳朵动了动,觉得有一点点熟悉。
    “阿拓,我想说……”
    是个娇柔微哑的女孩声音,听起来年龄绝不超过20岁。
    “有话快说啊,一会儿老板又骂人了。”
    真不知道说这男的工作狂,还是没人性、不懂得疼女生好!孟梦在心里暗骂着语气急躁不耐烦的男人。
    “阿拓,”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爸嫌你太穷,他要我嫁给李老板的儿子。”
    沉默,许久。
    久到心急的孟梦,都想睁开眼睛看看那对男女还在不在。
    “好啊,先恭喜你了,没事了吧?那我回去做事。”
    男人的声音很冷,似乎无所谓的调调。孟梦却莫明的心中一酸,竟有些心疼这个穷小子。
    “阿拓!”
    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听得出她很喜欢这个男人。
    “你爸说的没错,我是永远没出息的穷小子,是注定配不上你这位千金大小姐的。李老板的儿子,很好啊,你们门当户对。”
    男人应该背过身去了,女孩呜咽半晌,咚咚咚的跑开。
    荒凉的枯草坪上,重回寂静。
    孟梦不安份的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一双古董级的黑色布鞋赫然眼前。跟着,叭的一声,一顶七、八十年代的鸭舌帽,被狠狠摔在她手边。
    “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男人愤愤的对着空气吼,“喜欢有钱人就去嫁呀!干吗装出一副不舍得的样子?难道是我自己愿意做穷人吗?难道我不想飞黄腾达吗?!”
    孟梦紧紧闭着眼睛屏住呼息,却偷偷吐了吐舌头。都什么时代了,还任由什么门当户对的父母之命决定婚事?
    “不就是个女人吗?我就不信我遇不到一个不在乎我穷的女人!老天爷,你如果不是跟我有仇,就变出个死心踏地只爱我的女人出来!你敢吗?啊!”
    男人歇斯底里的指天大骂,孟梦却已忍俊不禁,憋笑憋得好辛苦。
    “哎哟!”
    男人突然上前一步,结结实实地踏到了孟梦手臂上,害得她一声惨叫,再不能躺在地上继续装“没事人”。
    “你没带博士伦就出来啦?!”孟梦坐起身,抱着自己“壮烈牺牲”的左臂大骂,半天没听“头顶”男人出声,又气势汹汹地昂起头与他对质,“你……”
    高高壮壮的男人,俯视着在他眼中穿着奇怪的女孩,愣愣的有些失神。他怎么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难道真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话,所以让她突然出现在脚下?
    孟梦滑稽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八十年代末的老土冬装。本来只算微胖的身材,在棉袄的包裹下倍显臃肿。虽然造型有点土得掉渣,但这男人的五官还是很漂亮的,如果能再瘦些,简直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梁城拓。
    仅仅因为这一点,孟梦对这老土男的印象,一下子从谷底飙升至最高点。她站起来,拍拍长T恤与牛仔裤上的草屑,微笑着向男人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孟梦,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怔了怔,慢半拍的与女孩异常细嫩白皙的手握了握,“哦,同志你好,刚才对不起,我没看到你……这是星海市啊,你不知道吗?”
    “星海市?”孟梦摸不着头脑的嘟囔,她怎么会跑到星海来的?还有,他叫她“同志”?乖乖,是这个老土男真的太老土,还是他把自己当另一种“同志”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假思索,孟梦问出极其白痴的一句,立即后悔改口,“那个,你叫我梦梦就行了,你叫什么?”
    男人耸耸肩,“你叫我阿拓就行了。”
    “阿拓?”孟梦的心被轻轻敲击了下,似椰子被轻脆的敲出了一条细细的裂缝,有甜美的椰汁流淌而出。
    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孟梦立即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阿拓,你不会是被我那群狐朋狗友,拉来整我的吧?生日都过去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们再闹我要生气喽。”
    阿拓摸不着头脑地搔了搔整齐的发梢,“梦梦,我怎么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梦见阿拓一脸敦厚老实,不禁放松戒心,“这里真是星海?怎么会这么荒凉?”
    “我骗你干吗?”阿拓终于不耐烦地蹙起浓眉。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孟梦赶忙没骨气的陪笑,伸手去翻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却摸了个空,“那个,今天几号?现在几点了?”
    阿拓扬起手腕上样式作古到可以入土的手表,让孟梦自己看个清楚。
    那是款带有年月日的古朴白色圆盘手表,孟梦眯起眼睛凑近去看表盘上古板的小字,却缓缓瞪圆双眼,就像见到鬼似的。
    “1987年12月17日?!”孟梦尖叫出声,夸张的指着阿拓,“老兄,你别跟我开这种无聊玩笑好不好?我是真的要确定今天几号星期几,如果旷工被经理炒,你负责啊?”
    阿拓困惑的看了眼虽便宜但还精准的手表,“1987年12月17日,没错啊,我跟你开什么无聊玩笑了?你这女同志怎么这么奇怪?”
    “啊!我不是女同志!我不是同性恋!”孟梦抓狂的吼,“你说现在是1987年?你证明给我看呀?对,你不是说这里是星海吗?那带我去市区呀!”
    “神经病。”阿拓耐心耗尽地摆摆手,转身就走。
    孟梦哪里会放过这个硬把公元2008年,瞎瓣成1987年的可恶男人?追上他阔大的步子,不依不饶的纠缠。
    跟着阿拓走过荒草萋萋的小丘,孟梦被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惊呆了——成片的棚户区,最高楼不过四、五层,建筑色调灰败潦倒,外观沉闷乏味。
    这里确实是星海市,不过绝对是二十年前,她只在旧照片里见过的星海市!
    搞什么天方夜谭?她的梦难道还没有醒吗?这里真的是1987年的星海?开什么国际玩笑?87年她还没出生呢!
    难道她这一觉,竟然把自己睡到了二十年前?
    人家穿越不都穿到古代吗?她怎么只穿了二十年?
    妈妈咪呀,饶了她吧。
    在孟梦发呆的时候,那个叫阿拓的老土男已没了踪影。
    12月的星海,就算没有下雪,也已经很冷了。
    只穿了半袖T恤、八分裤的孟梦就算拥紧自己,却还是觉得冷得刺骨蚀心。
    就算再不愿面对现实,她却已确确实实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她只觉得无助、害怕、茫然失措。
    沿着陌生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懦弱的泪痕,渐渐被晚风风干。
    在一条狭窄的胡同前,孟梦再也走不动了。她倚着墙壁瘫坐在冷硬的土地上,把脸埋进双膝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整理纷乱思绪。
    天黑了,只有一盏孤独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如豆光亮。
    孟梦空空如野的肚子唱起空城计,听到脚步声在身前停下,她仰起犹挂着泪痕的小脸,抬眸看去。
    “怎么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叫起来。
    阿拓受不了的就要绕过她走进窄巷,孟梦如见到救命稻草般,夸张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阿拓大腿,涕泪纵横的哀求起来。
    “阿拓大哥,我知道你没耍我了。我在这里无亲无顾,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求求你,收留我吧,不然我一定惨死街头啦。”
    “你这人怎么这样?”阿拓看着孟梦可怜兮兮的模样,哭笑不得的软下口气。
    孟梦毫无淑女形象地撇着嘴,继续眼泪攻势,“阿拓大哥,我,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如果你不行行好收留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这不算说谎吧?这是二十年前哎,她都还没出生呢,当然无亲无顾。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说是被人骗也不过分吧?主要是,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家呀,如果继续一个人这么游荡下去,她不死也活不长啦。
    阿拓仍有些犹豫,“不是我不想收留你,我一个人住,你是个女孩子,方便呀。”
    孟梦仿佛看到了温暖曙光,跳起来改抱紧阿拓手臂,大义凛然的大声说:“我不怕!”
    阿拓眉毛抽筋似的一跳,皮笑肉不笑地咕哝句:“你不怕?我怕……”
    在孟梦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下,阿拓终于还是把她带回了他位于窄巷尽头的低矮陋室。那里没有亲人,所以不能算是他的家,只能算是暂时居住的地方。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以后有个女人给自己做饭、收拾屋子,似乎也不错呵?
    阿拓暗自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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