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王道:凤眸天下

第48章


孩子的名字(1)
我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男人。
    但是,在看到脱完衣后黄铜镜中那个瘦同枯槁的身体以后,我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嘴角抽搐。
    满身都是细小的伤口,不深不浅,却恰好都破了皮,露出了猩红血肉,看得人鸡皮疙瘩全部竖起。
    绕绕头,复望胸口那个血窟窿。
    虽然被蒙了绷带,却从里到外印出了暗红的血渍,中央几乎发黑,和着一些墨绿药膏,凝结一起,分外可怖。
    我蹙眉看着,只觉心烦。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什么过伤,甚至是在端木鹤那里也只是小伤颇多,致人性命的,也这一次。
    紫轻轻抽了一口气,手指附在身上已经发颤,他小心翼翼的脱下我最后一件亵衣,望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口,终是泪水落下,沾湿了面庞。
    我不禁笑道:“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么?”
    语气虽是揶揄,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软。
    紫随手将脏透的亵衣安置一旁,面上仍是凄苦:“王爷,紫只是觉得歉疚。”
    歉疚……
    我笑得有些牵强:“从小到大,我哪一次受伤,你和蓝不觉得歉疚?”
    紫有些哑然,手上稍顿,想替我擦背,却发现毛巾已经凉透,便忙下床去了澡桶边搓了一把。
    我轻轻吐了口气,望向门口,终于忍不住问道:
    “寒之逸怎么还没来?”
    蓝合了衣裳替我盖上,生怕我着了凉,只随口答道:
    “现在是戌时二刻,寒公子理应睡下。”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早?”
    紫回身已洗好毛巾,重新替我擦拭,背上一片温软,却是且有且无,想必是躲开了那些细碎的伤口。
    蓝笑笑,替我绾发,墨黑色的长发拢住了半边面庞:
    “王爷,您忘了寒公子已有身孕了么?怀了孕,身子可比平日重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天他一直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好不容易待到您醒了,早些安寝也是应该的。”
孩子的名字(2)
我点点头,又觉得奇怪:“你怎懂得那么多?”
    蓝微微一僵,继而笑道:“以前在山中无聊,便随便看了些书籍打发时间罢了。”
    
    将身上擦净,换了新药,穿上新衣,整个人顿觉清爽许多。
    时间近巳时,我捧着香茶坐在美人榻上,月光从窗棱洒入暗角的八仙桌上,如同铺迭了一层蒙蒙的霰雪,莹润生辉。
    叩门声响起。
    蓝卸下门闩,那人皎蓝色的衣裳和清辉一同落入里间,蒲柳之姿,中人之貌,却是别样风华绝代。
    我有些讶异的挑起眉:“……冉暮行?”
    他点点头,从背后取出蜜合色油纸包,未打开,一股甜香莲蓉味道便四溢开来,引人垂涎。
    我有些闹不明白:“今日儿是中秋?”
    这次轮到冉暮行有些愕然:“……你未吃过葱油饼?”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是月饼么?”
    蓝在身侧微微发窘:“冉公子,王爷在宫中从未吃过这些东西。”
    冉暮行后退了两步:“那我回去了。”
    我道:“慢着!”
    冉暮行果然乖乖站定。
    我冲他挥手:“拿来给我尝尝。”
 
   同样是金黄色的表皮,却酥脆皮薄,葱香带劲,内馅糊了一层莲蓉泥,一口咬下,莲蓉香味刺激感官,香得让人舍不得吞咽。
    蓝也咬了一口,赞道:“外焦里嫩,鲜而不腻,冉公子好手艺。”
    冉暮行温和的笑笑,弄粉调朱,眼弯如新月,额间青菱栩栩。
    紫也喜滋滋的吃了一口,转而对我道:“王爷,您可不能不能多吃。”
    我知他是指我病重期间不可多食油性食物,便索性放了葱油饼,抿了抿唇角,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冉暮行俯身坐下,姿势分外优雅:
    “没甚么……饼子做好时,恰好看到你这屋灯还亮着,便想进来让你们尝尝。”
    我看着他:“今天是你一直在陪寒之逸么?”
孩子的名字(3)
冉暮行笑容停滞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我道:“逸儿那么懂我,如果我不懂他,岂不是变成笑话了?”
    朗月星辉,瘦长人影投落到地上,黟黑如河。
    冉暮行半响才道:“倒是什么也瞒不了你的眼。”
    我笑笑,虽然嘴角还略显苍白:
    “不是什么瞒不瞒的问题,逸儿他已怀了我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是凤朔未来的皇子。”
    冉暮行定定看着我,面色有些惨白:“你想立他为妃?”
    我摇摇头:“王妃之位早有人选,逸儿他只能算是我的侧妃。”
    冉暮行苦笑道:“你这么爱他,又为何不立他为正妃?”
    我喝了一口清茶,随手撂下:“冉公子似乎关心的太多了。”
    冉暮行慌忙施礼而起,冲到门口,身形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最后一把冲了出去,正好撞到刚要进门的青绿二人。
    趔趄的身影一下子扑到在地。
    “冉公子你……”
    青绿二人霎时一惊,俯下腰想要扶他一把,却被猛地推开,皎蓝身形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黑夜中。
    青绿二人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面面相觑。
    我伫立门口,见此莞尔一笑,便招呼了两人进来。
    皓月当空,万里无云,谷中浩淼丰姿一下子淹没在门扉之外。
    屋内一灯昏黄如豆,映在二人面上,皆有风尘仆仆的意味。
    我看着他们双手奉上的信笺,气息却猝然缪乱:
    “意思是说……魅影宫内部有人谋反?”
    “谋反倒算不上,但是内部混乱是确有其事,而且根据内人乔装打听而来的消息是……似乎在一个月前,魅影宫的当家宫主就已成傀儡,现在真正掌控全权已经另有其人。”
    “是什么人?没有打探到那人的名字么?”
    我心中一沉,总觉得在冥冥之间会忽然想起另一个人的音容面貌。
    血色惨白却倾城无双的样貌。
孩子的名字(4)
绿却打断的我的臆想:
    “名字虽然打探不到,但从宫中传言来讲,那人貌似是一个相当恐怖之人。”
    我却是颇为讶异:“恐怖?”
    青绿二人齐齐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青接着道:
    “听说那人长的相当丑陋,武功虽是不高,却凭着那张面貌活活吓晕了好几个婢女,而相当一些不知情者便谣传他性子粗鲁,手法狠辣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便是恐怖之词的由来?”
    青绿二人闷不吭声的频频点头。
    我想了想,忽而变了脸色:“青岈那边如何?”
    蓝忙上前跪膝:“回王爷,红橙黄三人已在五日前前去调查。”
    我面色并不好看:“都已五日了?”
    紫也赶忙跪下,宽慰道:“王爷莫急,他们定是还在回来的路上,些许过不了几日便能马上……”
    我冷哼一声,四人皆是噤若寒蝉:
    “回来?马上?哼,莫说是五日了,只怕是五十日也归不回来了吧?!”
    四人将身子又埋深了一些,悄然无声。
    依稀只听得到火烛摇曳噼啪作响。
    良久,我叹了口气:“都起来吧。”
    四人訚訚而起,折腰退至两旁。
    我问道:“地图何在?”
    蓝从怀中掏出紫檀木锦盒,从里取了地图恭敬递了过来。
    我匆匆扫了一眼:“从定风族到此有多远?”
    青接口答:“纵马只需七日,但谷中多险,怕是要晚一些的。”
    我问:“当时寒之逸将我带来此处,也只花费了三日时间,怎得现在要这么多天?”
    青想了想,轻道:“怕是谷中另有捷径,我们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点点头,遣了他们下去休息。
    此时夜已入深,谷中僻静,自是万籁无声。
    我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只觉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倏忽间,却听得外面传来细小的谈论声。
    “你莫要想多,我们只是奴才,这辈子也只能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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