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王道：凤眸天下

  “王爷……您没事吧？”惊呼声扬起，伴随一层暖意有人环住了我的上身。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对方体温较暖，气息似乎也很平稳，不由缓缓松了一口气。试着运了运气，头胀脑昏，苦涩地开口：“冉暮行，你离我远点可好？”
  胸口本来就像要裂开一般，又加上被他刚才那么一按，我几乎差点吐血。
  冉暮行一惊，飞速退后三步，用极其惊恐而愧疚的目光看着我，身子微颤。
  吓到他了么？我不禁罪咎，兀自放低了语调道：“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
    “我知道。”他打断我道，神色有些赧然，“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了伤……我……”
    “没关系。”想起方才的冲动，我也不由微微侧首，面上闪过一丝绯红。
    其实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救他。但是很显然，在方才洞穴门口掉落大量碎石的的刹那，我毅然做出了选择。
  飞沙走石，坠落深渊。我几乎用尽力气去保护这个男子，这个如纤竹般孱弱却坚毅的男子。原本用来护体的真气在一瞬间全部转移给了对方，我在半空中扭转身形，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去了所有的重量。
  无法形容触地的痛楚，那种胸腔被骤然撕裂的感觉。
  背很痛，全身都很痛。残喘着粗气，试着挪了挪僵硬的身体，一股剧烈的抽痛自右腿袭来，我几乎痛呼出声。
  似乎看出我在尝试着起身，冉暮行手脚并悄悄爬了过来，声音小得像蚊蝇：“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地宫天锁（4）
  伸手探入后背，一片湿濡。蹙起眉，咬牙用手指抠下了几颗陷入血肉里的碎石，撕下自己破烂的大红喜服随意擦了擦，丢掷一旁后又将手往冉暮行面前一摊：“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冉暮行看着眼前一幕已然吓呆，怔傻间不知如何反应。
  我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本王让你把衣服脱了！”
  冉暮行怔忪片刻，忽然双颊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响，才羞答答的把外衣脱下递给了我。
  有好几颗细小的石子陷入了肉里面，徒手根本无法理清。索性咬咬牙，将冉暮行递来的外衣撕成长条状，脱下自己早已汗湿的里衣，将布条一圈一圈绕着身子包扎了起来。
  这样做虽然止步了石子烙肉的痛楚，但总比现在一直血流不止的好。
  足足勒了十几圈，低头用牙咬了个死结，我这才吐出一口气，放松了心态。
  抬手擦了擦面上的汗渍，却见冉暮行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你的腿……”
  腿么？我看向自己的右腿，虽也是被石子划开了无数道伤口，但是比起后背已然好了太多。只是……为何我想动的时候它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片刻的怔愣，我伸手在右腿上拧了一把——仍然没有任何的知觉。
  “对、对不起……我、我……”冉暮行见状泪水夺眶而出，哽咽语噎。
  “不关你的事。”我断然否决，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怪他么？呵呵，还是怪自己吧！
  环顾了四周一眼，忽然发觉自己竟掉入了一座地下的甬道里。
  甬道四面为石墙，墙上悬挂着羸弱灯火，灯火前后摇晃，说明这甬道之内必有其他出路。仰头看向自己掉下的裂谷，幽幽暝暝，最上方一丝白光，不甚明亮，泛着袅袅雾气，俨然千丈之下。
  掉落之时曾尝试着用腿磕住裂谷两面的嶙峋突兀，却总是抓不着一处定点。再加上高空不停飞落巨石，所以停停顿顿，终究还是摔倒了最底。
 
地宫天锁（5）
  应该还是幸运的吧。我扶墙而起，踉跄着身形。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有死。
  “要，要帮忙吗？”
  颤音传来，带着恳求的意味。冉暮行跟在我的身后，眉头紧蹙，本就不太漂亮的面容更显惨白了许多。
  我骤然回头，身后之人也猛地顿住，盈盈双眸氲满水雾。
  我单手扶墙，另一手拖着断腿，望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分飘渺：“你的力气如何？”
  冉暮行先是一顿，随即飞速的点头。
  我失笑，一把揽过他的身子，右手一圈绕过他的颈项，将自己的重心微微倾向了他的身体：“那……这样如何？”
  柳儿眉蹙起，冉暮行狠狠点了点头：“可，可以。”
  笑容放大了一倍，我又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将一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微侧首，冲着他泛红的耳畔轻吐出一口气：“那就这样……往前走吧！”
  “嗯。”感受到对方身子明显变僵硬许多，他点点头，目光微散看着前方，咬牙开始前行。
  甬道幽深冗长，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两侧墙体上的灯火昏黄枯竭，似乎随时将要陨灭。冉暮行吃力拖着我的身形，却毫不放弃，一点一点缓缓移步。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冉暮行的呼吸不稳，有些脱水征兆，我便推推他的身子，建议了小歇。
  甬道前后皆是漆黑深邃，望不见尽头。空气中的煤油味愈来愈重，刺鼻而呛人。我一边用仅存内力给冉暮行输入真气，一边端详着墙体上那些花花绕绕的图文，大脑陷入了深思。
  “轩王，你在看什么？”冉暮行清脆的声音忽然扬起，在空旷的甬道内跌宕起伏了数次才停顿了下来。
  “轩王——轩王——”
  “你在看什么——什么——什么——”
  听着自己的回音，冉暮行开始脸红。
  我嗤笑一声，低声道：“不必叫我轩王，叫我凤翕寒或者寒吧！”
  “哦、哦。”冉暮行偷偷瞥了我一眼，迟疑半响，才喃喃道，“寒……”
地宫天锁（6）
  “嗯？”我发觉自己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你在看什么？”冉暮行观察着我的表情，嘴角也浮起淡淡的微笑。
  我指了指墙体上那歪歪扭扭的图形：“你看那像什么？”
  冉暮行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先是一阵沉默，继而笑了开来，“什么啊，你连龙的图案也认不清吗？”
  “龙？”
  “是啊，看样式……应该是蟠龙吧！”
  “蟠龙？！”我一惊而起，贴近那墙体上的图案仔细看了看，脑子里什么东西忽然一闪而过。
  “怎么了？”冉暮行见此有些茫然，“可是你发现了什么？”
  “蟠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蟠龙图案？”我自言自语道，思考一度陷入僵局。
  “蟠龙？有蟠龙图案很正常啊。”冉暮行却笑着说道，“寒，难道你不知道蟠龙其实就是我们凤朔国的守护神吗？”
  “呃？”我顿时惊讶不已，“什么意思？”
  “其实应该也算很古老的传说吧……”冉暮行淡雅一笑，开始讲述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蟠龙传说：
  “传闻天地间曾有一魔神至尊，他法力无边，却恶贯满盈，甚至连天庭众神也奈何不了他。有一次，这个魔神至尊居然意外得到了一把能够开天辟地的魔剑，从此便更搅得天地变色，人魔神三界不得安宁。后来这魔神实在罪恶深重，怒犯天庭，上仙便派下一只青玉蟠龙来捉拿他。蟠龙与魔尊的战斗整整打了三百多年，才终于在蟠龙险胜一局后得以平息。”
  “蟠龙很开心，在捉拿魔尊回到天界之时随性游览了一次人间。而就在人间游览之时，他却得知了一个痛苦的消息——原来，在他与魔尊争都得这三百年来，天地昼夜不分，人间如地狱，百姓痛苦不堪，饿殍流民更是随处可见。而更让蟠龙伤心的，就是看到抱着怀中儿女尸骸的女子哭骂天帝时的场景。那一刻，蟠龙几乎心碎。”
  “所以……？”故事听入神，我不由追问。
地宫天锁（7）
  “所以，蟠龙在这一游览完人间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守护人间！守护那个大骂天帝的女人！”
  冉暮行幽幽说着，眼中隐有动容，“当然，这一决定被天帝得知之后，蟠龙自然而然受到了责罚。因为天帝告诉蟠龙，他是不可能和一个人间女子在一起。”
  “而那大骂天帝的女子也受到了牵连，天帝下旨，欲要灭那女子九族。可就在施刑之时，蟠龙出现了。让天帝震惊的是——蟠龙竟然拿着那把魔剑苍玄杀到了刑场！你无法想象那一天，蟠龙双目赤血，魔力震慑，散发出的煞气几乎让天庭变成了修罗场……呵呵，可是又能如何呢？天帝的能力终究是无人能及的。他动动手指，就有大批天兵天将蜂拥而上。死了，便再只需动动手指罢了。因为蟠龙终究是天神而不是魔尊，魔尊的力量来自地狱，而天神的力量则是天帝赐予。所以，蟠龙还是被天帝降服了。”
  “蟠龙被赐死，天帝念他有功，便送他最后一个愿望。而就是这个愿望，换来了如今的凤朔国。”
  ……
  我听着这个愿望，心胸顿时澎湃如潮，仿佛什么东西被煮开了，汩汩往外冒着热气，几乎熏花了我的眼。
  ……
  “天帝问他，你的愿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