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龙魂

“老头，今晚加菜，加菜。嘻，今天运气不错，捉到了一只……这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鴁鸹吧。这几天下大雪，已经好久没捕到新鲜的猎物了。”杨萧一边说一边提着一只有点像山鸡一样的动物走进了老铁匠阿特利的工房。
    正在打铁的阿特利看了他一眼，然后意有所指地笑着说：“今天又不回去吗？”
    杨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把手中的猎物往地上一放，然后一边将手伸到炼铁炉前面焙暖一边讲：“废话少说，快赶紧把这只鴁鸹宰了，老子辛苦了一天正饿得很。对了，还有酒吗？昨晚好像喝得没剩多少了。”
    老铁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放下铁锤把那只鴁鸹提起来拿到外面去处理。
    这些天以来，杨萧每天的晚餐都在老铁匠家里解决。除了由于某些原因之外，还因为阿特利烧菜的手艺不错，他自己懒得动手做饭，而且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吃饭要热闹一些，于是就天天窝在这里，直到晚上才回去自己的木屋。
    在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刚刚烤好的肉食时，老铁匠看了一下正埋头大吃着的杨萧一眼，然后说：“喂，你跟艾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吵架了吗？不然怎么会天天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这个老头子凑热闹。”
    “怎么，不欢迎吗，还是嫌我麻烦？如果是的话我明天不来就是了。”杨萧没好气地说。
    老铁匠笑了笑，然后说：“这倒不是，有人肯陪我这老头一起吃饭，我正求之不得呢。而且托你的福，最近我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的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略带感叹地说：“艾伦这孩子虽然不能说话，但却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村子喜欢她的小伙子多得是，可是她却只对你一个人好，小子，你要珍惜她呀。”
    听到老铁匠的话，正在吃东西的杨萧不禁停下了手。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后，杨萧苦笑说：“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老铁匠笑着说：“不要小看老头我，当年我也年轻过。你这几天刻意不见她，不会是真的吵架了吧？不是我说你，你身为一个男人，应该让着她才对。那孩子其实是很可怜的。”
    杨萧没有出声，而是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看他这样，老铁匠没有再说下去。
    在吃完晚餐后，老铁匠继续开始到工房去打铁。杨萧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于是就站在炼铁炉前面一边焙暖一边看他打铁。
    看着看着，杨萧忽然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能把炉的温度升高一些就好了，这样打出来的铁无论是硬度跟韧性都会大大地提高。当然，除了温度以外，炭成分的添加比例也很重要。加得太多的话，虽然硬度会增加，但是韧性却会降低，这样炼出来的钢很容易折断。加得太少的话，硬度又会不足。”
    他以前一直做的是钢材生意，而且还有一个钢材厂，因此对于炼钢方面的知识虽然不算精通，但是该知道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你说的把炼炉温度升高那部分我懂你的意思，但后面什么炭成分之类的我听都没听过。”老铁匠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杨萧这才想起对于这个文化跟体制都相当于中世纪时期的世界来说，刚刚自己说的那些现代炼钢知识实在是太超前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继续吧，我先回去了。”
    老铁匠正要跟他说再见，忽然，他看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看清进来的人后，老铁匠笑着说：“我还以为这么晚是谁来了，原来是艾伦呀。你是来找杨小子的吗？”
    女孩向他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杨萧面前拉住他的手看着他。
    杨萧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在不时地发抖，担心她会着凉，于是立刻把她拉到炉子前面让她把身子焙暖。
    在她焙暖的时候，杨萧责怪道：“天气这么冷你还出来干什么？”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女孩有点委屈地低下了头。
    望着她这副可怜的样子，杨萧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他把身上用动物毛皮制成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女孩一时间忘了拒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看到杨萧虽然板着脸，但是却做着与表情完全不同的动作，老铁匠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他低着头装作看不见继续开始打铁。
    等她的身子焙暖过来后，杨萧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想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
    “不要脱下来。”杨萧面无表情地说道。
    怕再惹他生气，女孩只好继续穿着那件大衣。
    “老头，我们先走了。”说完，他带着女孩向门口走去。
    “路上小心一点。”老铁匠在后面说了一句。
    从老铁匠家里出来后，杨萧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走着。
    女孩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在走了颇长一段路后，杨萧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几下。
    他回头一看，只见女孩正以一种夹集着不安与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杨萧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我们快走吧。”说完，他一边走一边加快了脚步。
    女孩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所不同了，但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想不出来，只好继续跟在他后面。
    终于，杨萧把她送到了她家门口。
    在打开屋门后，女孩立刻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
    杨萧接过大衣后仍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大衣重新穿在身上。
    等他穿好后，女孩立刻从屋子里把那面镜子拿出来，然后在上面写道：我很久没听你讲故事了，给我把上次那个故事讲完好吗？
    杨萧摇摇头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睡觉吧。”
    女孩只好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杨萧忽然背朝着她沉声说：“艾伦，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再来找我。还有，也不要再等我一起吃晚饭了。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听到他的话，女孩整个人惊呆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连忙紧接着他的衣服不放想问清楚为什么。
    杨萧回头看着她说：“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你要自己学会独立，知道了吗？”
    女孩眼中露出了十分恐慌的眼神，同时她不断地摇着头，并且双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不放。
    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快流下来的样子，杨萧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他知道这时候是不能心软的，于是他严肃地说：“艾伦，人总是要长大的。我是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你必须学会自立。所以，平时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不要来找我。”说完，他强行拉开女孩拉着他衣服的手，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女孩想追上去，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两脚却完全不听使唤，仿佛并不是她的一样。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女孩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想叫他，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不能说话。
    最后，当杨萧的背影彻底从她眼前消失后，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慢慢坐倒在门口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身子却在不断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