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我真的错了……”雪衣哭得梨花带雨,悲天悯人,莫邪微微摇摇头,虚弱的伸出手抚摸着雪衣布满泪水的脸颊,仰头对着天边的玄冥神轻声道:“我怎么会怪她,能够遇到她,已经是我三生有幸!”
“莫邪——”雪衣哭成一个泪人儿,紧紧抱住莫邪,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西天的玄冥神凄然一笑,眼睛投向了远处的琼山,挥了挥雪白的长袖,无数的梅花从天边飘落,如一场濛濛烟雨一般下得纷纷扰扰。“烟雨……”玄冥神心中默念,迅速隐去原形。
莫邪和雪衣一起伸出手去接四周飘落如雨的梅花,嘴角绽放出会心微笑,美得天荒地老!
第六十七章 一辈子的约定
莫邪躺在床上,虚弱的呼吸着,却执意不肯让雪衣喂他鲜血。
雪衣趴在莫邪床头心痛的看着他,眼眶总是红红的,“莫邪,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怪我好不好?”雪衣在床边撒娇,豆大的泪珠不住的扑簌着。
“傻丫头~”莫邪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不过,这次你真的很过分!”
“我错了!”雪衣急忙低头,完全一副唯唯诺诺小媳妇的模样,将莫邪逗乐了。
“雪衣……”莫邪轻唤出声,话一出口便愣了片刻,“玉儿公主!”
雪衣的头倏地抬起,“喊玉儿就好,或者娘子、夫人也可以!”雪衣皮皮的说道,歪着头看着莫邪,让莫邪忍不住掐了掐她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
“真是顽皮,以后的孩子万一像你怎么办?”莫邪浮想联翩,掐向玉儿脸颊的手指间力道不由得加重,疼得玉儿龇牙咧嘴。
玉儿轻轻将莫邪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大手移开,“像我哪儿不好,俏皮可爱、温柔甜美、博学多才还通晓神术!”玉儿不满的反驳。
“好好好,很好!”莫邪柔声说着,伸手用力将趴在床沿的玉儿拉到床上,“我家夫人什么都好!”听得玉儿甜美的笑着,轻柔的抱住莫邪,调皮的窜入他温暖的被窝,“以后你就随我父王叫我玉儿吧,至于雪衣,就当是一段甜蜜的过往吧!”
“可我还是喜欢喊你夫人,这可怎么办呢?”莫邪一脸坏笑着侧过了头猛地吻住了玉儿正欲张启的红唇,玉儿睁大眼睛傻傻的望着一脸得意状的莫邪,只好乖乖闭上眼,任由他亲吻。
“呀呀呀,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肯定是要生针眼儿了!”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一红一白两只鸟儿飞了进来,齐刷刷的背转过身用翅膀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讨厌讨厌讨厌,谁让你们进来的啊?”玉儿一脸不悦的从床上坐起,丢了一只鞋子过去,吓得两只鸟儿四处逃窜。
“小公主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是我们错了,外面下雨了,所以……”两只鸟儿怯弱的开口,有些不好意思,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歉意。
“下雨了?”玉儿的心头突然袭上一种心痛的感觉,原本带有怒气的脸上瞬间变得沉静如水,“从哪儿开始下的?”
两只鸟儿一起飞出去看了看,低着头小声通报,“琼山吧!”
玉儿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眼波瞬间黯淡了起来,挥了挥雪白的长袖示意两只鸟儿到别处去躲雨,一红一白两只鸟儿立马会意,连忙飞了出去。
在一旁紧紧躺着的莫邪捕捉到了玉儿脸上神情的变化,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玉儿没有作答,缓缓下了床将紧闭着的户牖推开,寒风阵阵夹杂着玫瑰花的香气向玉儿扑面袭来,玉儿的两颊有晶莹的泪水滚落,背对着莫邪问道:“你听过琼山之巅的美丽传说吗?”
“听过一点!”莫邪淡淡的点了点头,出神的望着玉儿单薄的背影。
玉儿转身重新回到床上,紧紧的抱住莫邪,轻柔的开口,“我的父王是天庭最优秀的男子,天庭之中几乎所有的仙子都喜欢他,但他却只对我母后一人一见钟情,两人全然不顾人神分界,暗自结合,但是还是被天庭发现,天神将我父王囚禁起来,母后为了换回父王的自由在我诞下的一个月后自刎于琼山之巅,从此长眠于冰冷的山巅!”
“你母后真的很伟大!”莫邪由衷的感叹,将怀中的玉儿越抱越紧。
“我的父王也很伟大,他已经守候了母后十七个年头了,比起他,世人所说的爱都太渺小了!”玉儿闭上眼,钻入了莫邪的臂弯,泪水如雨水一般的滚落。“父王一定是在伤心,不然雨水之中不会带有玫瑰花的香气,他一定是在琼山,他一直在那儿,永远陪伴着我的母后!”
“他一定是在对你母后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一定是在替你高兴为你感动,所以天边飘落起了细雨,那是温馨的泪水,一定是的!”莫邪温柔的浅吻着玉儿的额头。
“会吗?”玉儿泪流满面的问着,她长大了,能够明白一点自己父王的心境了。
“一定是的!”莫邪坚定的说着将怀中的玉儿紧紧圈住,再不许她胡思乱想,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再不能让她伤心了!
雪衣微笑着点了点头,略带俏皮的开口道:“莫邪,我喜欢你!”
“恩!”莫邪怜爱的点了点雪衣的小翘鼻,开怀的笑着,“这句话真是一辈子都听不够啊!”
“那我说一辈子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不过就怕到时候耳朵会生茧!”
“你敢!”
“不敢不敢……”
第六十八章 一别天涯
三月的天依旧寒冷,迎面吹来的风总是不够温柔,琼山之下的梅花一树接着一束的绽放,淡如云烟,艳如腮红,将冰冷的山脉妆点出一丝生气。
司徒烟雨的祭日在所有人的翘首期盼之际悄然来至,还是那个老嬷嬷,依旧是那些祭品,只是今年拜祭的人之中多了一个青衣男子。
雪衣左手挽着赵嬷嬷右手挽着阿秀一步步缓慢的朝着琼山的方向走去,莫邪一路尾随,心情沉重,看着雪衣飘荡在冷风之中的青丝,不自觉的伸出右手,发丝划过手指,袭上心际。
一段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绕指柔情,一场发生在颠沛流年的异度恋情,一串绽放了一路的绝色繁花,一曲谱写了许久的盛世笙歌……唯美的记录了两人的传奇爱恋。
“嬷嬷、阿秀,你们都回去吧!”司徒玉深情凝望着眼前这个正在一点点变老的赵嬷嬷,眼中莹光点点,缓缓伸手去揪掉赵嬷嬷鬓角的一根白发,赵嬷嬷摇头制止,“满头白发,何苦堪揪,纵使揪得尽花发,也揪不断年华!”
“不会的!”玉儿紧紧抱住赵嬷嬷,这一抱之后也许就是天涯相隔。
“公主!”阿秀也紧紧的抱住了玉儿和赵嬷嬷,眼泪不停地奔涌。
玉儿伸手擦干阿秀脸颊不停滑落的泪水,微笑着摇摇头,“阿秀不哭,你和葛将军的婚事父皇和大哥都已经批准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将门虎妇了,怎么还能够老是哭哭啼啼?”
“阿秀想一辈子陪着公主,阿秀从小无父无母,是公主不嫌弃,是将阿秀视为亲人,公主……你不要离开阿秀好不好,你若是离开了云罗,让阿秀怎么办呢?”阿秀哭得几近晕厥,蹲在地上浑身震颤。
“阿秀本来就是玉儿的亲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可阿秀总会有嫁人的一天,难道阿秀要做一辈子的婢女吗?”玉儿蹲下身将脚畔的阿秀扶起,莫邪上前紧紧抱住身体不住颤抖着的玉儿,生怕她也倒地。
“看来一切都是我一人之过,竟然将云罗国最瑰丽的珍宝夺走!”莫邪的话语之中充满了伤感,他爱的人,是人世间最奇特的女子,是世间最美最善良的玉儿公主。
玉儿挽起莫邪的手闭上双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带着莫邪大步朝着山顶的方向跑去。
“公主!老奴会一辈子记得您和烟雨公主的,下辈子也不会忘记!”赵嬷嬷在一旁大声叫喊。
玉儿不停的流泪,背对着赵嬷嬷用力的点着头。
最恨人生常离别,千种伤感,万种无奈,憔悴了容颜,清瘦了衣衫,多少沉重,不堪载!
玉儿带着莫邪飞上了琼山之巅,玫瑰花瓣一般的土壤之上早已坐上了一名雪衣男子,温润的手指微曲抚摸着光滑的石碑。
“你们来了~”玄冥神淡淡的回眸看了一眼一路走来的玉儿和莫邪,又回过头,继续端详着自己爱妻的墓碑。
玉儿带着莫邪坐在墓碑之前,将赵嬷嬷准备好的祭品取出,一件一件仔细的摆放在了墓碑前,“母后,玉儿来看您了,带着莫邪一起来看您了,曾经对您的埋怨和不敬,请您不要放在心上,玉儿真的是无心的!”说着低下了头,心中有无数的愧疚。
“烟雨公主,我是莫邪,我会替您和玄冥神好好照顾玉儿的,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请您一定放心,莫邪我一定会言而有信,一辈子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莫邪跪倒在司徒烟雨的墓碑前,郑重的承诺。
在一旁的玄冥神依旧抚摸着这块他最熟悉的石碑,缓缓轻声开口,“烟雨,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遇到了自己的心爱了,多么幸福多么甜蜜啊,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
“父王……”雪衣的泪水一滴连着一滴的滚落,将玄冥神紧紧的抱住,“您永远都不会老,您永远是天庭最英明最神武最出色的神,玉儿不许您说这么伤感的话,父王,我是真的爱您,我是真心希望您可以过得快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不能让母后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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