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几道响雷劈来,刚睡下去的人们又惊醒了。
宫殿里传出婴儿的大哭声,大约是叫雷给吓着了,一瞬间,殿里的灯烛都亮了起来。
京都城门前停下一匹飞马,跳下个一身湿漉漉的人,拼命的大敲城门……
习若裔还在御书房中,走来一人,顿时叫他没了心情看下去。
“青皇真是辛苦,夜深了,还在批阅奏章。”君天宇说着,将一折刚理好的公文丢在桌案上。
“哪里,没有宇皇辛苦,十天的公务六天就办完,值得佩服!”
君天宇想如果不是这俩天下雨,早提前一天回来了。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毛毛的,忙完了立刻就赶回来了。
“这么急是想在她去兰城前赶回来?”习若裔挑明了君天宇的心事,其实他何尝不是也在担心,前一天莫名心慌了一阵,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是又怎么样!”君天宇哼道。
“看来,宇皇还是担心她的安危的,她要是知道,会开心的。”
“习若裔,好话不用讲,谁都会说。她不在,我们正好说清楚,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没有男人真心愿意自己和别人分享自己要的女人。”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容忍这种事。”
“说的真伟大,既然你心里也不愿意,何必装腔作势的附和她的这种决定。”
“我说了,是因为她。”
“她既然不在,不如我们俩做个了断,谁输了,谁退出,永远不在她面前出现。”
习若裔思付一阵,想到艳帝的话,没有答应君天宇的要求。
岂料君天宇不肯罢休,似乎早就想这样做了,拔出准备好的佩剑,指着习若裔:“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痛痛快快比一场。”
看是逃不过这场争斗,习若裔不得已,只得退一步说:“比可以,不过输了的人不能带走孩子,赢了的不能杀了对方的孩子。”
“呵……”君天宇揣摩了一会儿,笑道:“你倒是聪明,知道她不会舍弃孩子。不过你会输,本殿不会的。”
“你要是真做得到,我就同你赌。”
“这件事本殿可以承诺。”君天宇自认不会败于习若裔,迫不及待道:“现在就去练武房!”
习若裔镇静下来,冷哼一声,“就算你赢,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这不用你提醒,本王自己清楚。”
到了练武场上,俩人举剑对峙。
“点到为止,剑落为输。”习若裔平静的说道。
“废话少说,来!”
顿时剑光交错,兵器相接,与雷声一齐交错在空气中。
打斗中,渐渐难敌的习若裔的脑中,不断回荡着曾经过往的一幕幕:第一次中了暗器,艳帝愕然中露着担忧的神情,第二次她保全他的秘密,为他喂药的情形,第三次她扶住重伤的他,载着他下山的情形,第四次她为了保全他和孩子,故意演了叫他伤心的戏,第五次她为他生下孩子,急切的问他幸不幸福的情形,第六次,闷热的池边,她亲手为他一遍遍擦药的情形……真的想,这一辈子都陪着她。手中的剑还是她赐予的御龙剑,可惜他如今只能以巧搏击,重新接上的四肢是无法承受巨大的重力的,每一次挡剑,都是那般费力。这样的他,怎么替她挡住眼前不断的洪流呢?这场赌局,根本没有多少胜算,只是希望她明白,有一个更强的男人可以保护她,而他,可以转到她的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她,不叫她再为权衡俩个人的心而为难。这个决心她下不了,就让他来帮她下。
剑落,一道寒光闪来,他闭上了眼,等待失败甚至可能别离的那一刻到来。
“艳艳……”对面的人失神的唤了出来。
剑在心口前突然停了下来。
是她回来了吗?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急着赶回来,是怕他出事吗?
习若裔睁开眼,她却不在,四周除了惘然的君天宇,没有别人。
“是幻觉?”君天宇喃喃道,刚刚为何看见了艳帝的身影挡在面前。
大门突然推了下来,一个浑身湿漉的侍卫跪倒在那里,用着颤抖的声音喊:“殿下……陛下她……”
“她怎么了?”习若裔慌忙的站了起来,这种夜里,不要和他们开玩笑。
“陛下驾崩了。”侍卫哀痛的垂头。
俩皇顿时楞了一楞,都以为听错了,很快,都反应过来。
“胡说八道!她好好的,怎么可能驾崩,你哪里跑出来的,被雷打糊涂了!”君天宇从地上揪起了侍卫,目光中闪着惊人的恫吓。
侍卫咬着牙说了出来:“不……签订盟约之时,白云国的彻王爷早就埋伏,朝台上放了箭,那箭太厉害,一次穿了几个人,不止是陛下,还死了另外俩国的使臣和国主,白云国的国主也重伤不醒。陛下……当场就……”还未说完,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下。
君天宇不相信,习若裔也不相信,明明他们都分出胜负了,也愿意其中一个放手了,这个时候,她开什么死不死的玩笑呢,是吓唬他们,不想他们做出对决的吧?
他们不会让那个越来有心计的她得逞的。
何况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死呢!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她回来喂养,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撒手就不管!
雷雨阵阵也止不住飞马奔去,要抓她问个清楚。远远的看着一行人在向这边接近,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秋公公也在那儿……
棺椁停在眼前,不顾阻拦的推开棺盖,真的是她睡在那儿,竟然真的是她!
“月月,这是不是你用的易容术?”习若裔抚摸在她苍白的脸上,想找到一丝涂抹的痕迹。可为什么没有?他不想相信,他不要相信!不是说好了几天就回来了,难道她就这副样子回来……
“君艳艳,我数三声,你醒过来,不然我当场杀了他!”君天宇摇晃着她,可是冰冷的她一动不动,数了几遍也没用。猖狂的笑了:“好,我认输,你醒过来,我答应你,就算做了皇帝也不会杀他,你醒过来!!”
“俩位殿下节哀,陛下已登极乐,请陪陛下走完这段最后的路,回宫吧!!”秋公公跪地的哀呼一声。
陪她走完最后的路?怎么走?她倒是起来走啊!
棺被盖上,她那张再无艳丽只余惨白的容颜消失在眼前,恍恍惚惚中,就像一场梦。对!对习若裔他来说,就像一场起起伏伏的绮丽又残酷的梦。
事先拟好的临时遗诏上,写着传位与君天宇,重任托付的遗嘱。
俩封额外的信上分别写着:“紫帝星落,朕唯恐有一日命陨意外,但愿宇皇不辜负朕之托付……照顾好祖先大业,也替朕照顾好君家所有的家眷,不要让朕失望;青皇,倘若朕有不测,洺儿托付于你,记得朕和你说过的话……”
就这样,遭遇不测的艳帝突然的驾崩,举国上下同丧。
盖棺论定的前一夜,君天宇独自来到灵堂中,拔下了一缕青丝系在她的发丝上,陪她坐到了天亮。
下葬完艳帝后,君天宇才正式登基,第一件事是罢黜先帝的青皇,立自己的大儿子君天枫为太子。众侍卫进了青皇的寝宫中,想抓人,却已经找不见青皇的身影,也不见大皇子君月洺的身影……
知道君天宇不会放过自己和孩子的习若裔,早就离开了皇宫。
艳帝的陵前,习若裔一手抱着已经牙牙学语中的君月洺,一手抚摸着那墓碑上,短短数行字,只有着二十五年的岁月记载,哀恸不绝。
“月月,这一辈子,我会照顾好孩子,也会听你的话,好好生活下去。你安眠吧,下一世,我们再相见。别忘了……我们的誓言。”
眼中泛出了隐隐的泪花,抱紧了手中的君月洺:月月,这一生,我会将你铭记在心。带着艳帝私下留他与孩子的百万金银,一路散了大部分金银与穷人,只留了些许在身边,出了京都城……
而俩个月后,絮妃在牢中生下了君天宇的女儿,取名为君月颜。之后,絮妃就被罚入了冷宫,孩子交由芬妃抚养。在冷宫盼望着君天宇会回心转意,原谅她的絮妃,一日又一日过了几年,无望的她最终发了疯。
自感难得君天宇信任的远明公主接到自己师傅的传信,当机立断,不愿再停留于宫中,向君天宇以身子不好的理由,请辞还乡。回到了灵山的黑衣道长那儿,与久等她十多年的师兄重逢,二人喜结了良缘。
几年后——
民间流传,主要七大国签订盟约的那天,被一心报仇的白云国彻王爷埋伏的艳帝与楚曦一同倒下。
白云国的彻王爷自认为报了大仇,痛快不已,结果一不留神被各国护驾的人抓住,一刀毙命,死而无憾。那张带血的盟约,倒使得七大国安然度过了数百年,野蛮的北盟拿着偏南的七大国毫无办法。
多年以后,茶余饭后时的人们还会提及当年震动几国的盟约之日,吹嘘着当时的混乱,传说中的烈凤之弓的杀伤力,签约台上的乱箭呼来喝去,猝不及防中倒下的几位君主和使臣……
“也许是君王暗下里杀的人太多,都是报应啊。”谈论的人小声说。
“不能这么说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沾腥的成不了王。”
“话说王公贵族里的事就是多,听说小公主随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走失了。皇上发下皇榜,悬赏万两寻公主的下落。”
“那找到公主的人不是一夜暴富了。”
“是啊,可已经一个多月了,那公主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看画上的漂亮的跟仙女一样,这样的人儿会不会已经被人……”
“别胡说!官兵听见杀你的头。”
“哦哦,希望公主找到吧。”
街头巷尾,百姓们闲来无事时,议论着那些过去的国家大事。这是百姓们最普通的生活,虽然油盐柴米酱醋茶,每天叮当个不停,却不用日夜担心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用担心兄弟残杀,骨肉相残的事情不断发生在他们身上。
皇榜下,一身素雅衣着的男子,看着那张通黄的画,透露出几分迷离的担忧。
那画上的公主,真像他梦里飘荡的人儿啊!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看见男子急忙奔过来:“楼主,所有商户的老板已经陆续到了,就等您了。”
“知道了。”男子点头道,转即又问:“少爷今日去学堂了没?”
“已经去了,楼主别担心,我看少爷也开始懂事了。”管家说着说着,突然被后头来不及刹住的推车撞到,有些生气的回头,被那头十分美丽的女子惊愣住。
“抱歉,他们一时停不住。”满车是米的旁边,那女子说着,突然看着那名男子,顿时一怔。
“卓姑娘?”男子也是楞了愣,没想到一回京都就碰到旧友。
“殿……不,习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也来参加这次的商盟大会。”卓雅兰指着眼前的大院。
男子笑了笑,向卓雅兰邀道:“卓姑娘先请吧。”
等进了大院,那容纳百人的厅堂一见了男子,纷纷拱手拜会,称其为“月楼主”。
卓雅兰大为惊讶,不敢相信习若裔就是近年来在全国开了数家酒楼和客栈还有武馆,享誉四海,江湖名称“月楼主”的大商。
习若裔与众人寒暄几句,正式揭开商盟大会的开幕式。击掌之后,美若天仙的舞姬从后台上了来,吸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卓姑娘主动倒上一杯酒敬眼前人,目光中泛着不变的欣赏之情,也很想问问这些年习若裔过得怎么样。
“小姐,货都送到了,这是银子。”小厮将一袋银子放在了桌上。
“卓姑娘连货都送到了,惜时如金,好习惯!”习若裔赞道。
“顺便罢了。”被人一夸,还是被心上人夸的卓雅兰内心如吃了蜜一样,抿下了一口酒。
这时,旁边有人对那台上的舞姬赞不绝口,言语之中似乎透露着那舞姬与月楼主亲密的关系。听了叫卓雅兰很不舒服,露出一些不悦的神情,看了看习若裔,不解他为何当耳边风似地。
习若裔笑道:“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心里清楚就够了。”
喝下一些酒后,卓雅兰有些醉了:“令夫人的事……我深感抱歉。不过,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公子没有续弦?”
“我忘不了她,也不想忘记她。”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忘不了公子,也不想忘记公子……”借着酒劲,卓雅兰说了出来。
“姑娘……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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