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35章


  原振侠有点不明白,黄绢缓缓地道:“那是因为我一见到了他,我告诉他,他的脑子里,有着一片金属片!”
  原振侠皱着眉,很难想像当时的情形。而事实上,黄绢是在离开原振侠之后,就立即决定了这样做的。
  当时,原振侠和泉吟香一起上了救护直升机,黄绢在人群中呆立着的时候,她已经决定黄绢在当天就被日本移民机构押上了飞机,她在香港一下机,就已经有人在“恭候”着她。黄绢并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的意思,就登上了为她准备的专机,在机上,她已经要求一到这就要见卡尔斯将军。这正是卡尔斯的愿望,当然一说即合。
  她和卡尔斯将军见面的地点,是在一间极其豪华的别墅之中,那别墅守卫之森严,只怕可以算得上世界第一,当卡尔斯呵呵笑着,全副武装,看来确是十分神气,张开双臂,想一看到黄绢,就将她拥在怀中之际,黄绢已经直指着他的头部,道:“将军,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在你的脑部,有着一片金属片,寻常人在这种情形下,早就死了,可是你不同,你是‘天人’!”
  卡尔斯一时之间,虽然不明白黄绢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张开了的手臂,僵在半空。黄绢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卡尔斯仍然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黄绢又将她和原振侠两个人的发现,用最简单的言词解释着,看卡尔斯的神情,开始有点明白。
  当他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的反应,虽然出乎黄绢的意料之外,他先是张大了口,又是吃惊;又是怪异,但随即,他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手舞足蹈,道:“我和常人不同,我是‘天人’!是上天派下来统治全世界的人!”
  黄绢呆了一呆,道:“只是不同,并不见得你就可以统治世界!据我所知,至少也有另外两个人和你一样,一个是古代的大将军——”卡尔斯陡地挺直了身子,道:“和我一样?”黄绢苦笑了一下,道:“还有一个,只不过是医院的院长,一位医学博士!”
  卡尔斯吼叫道:“我不同,我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件事,证实我与众不同。”
  黄绢真的未曾想到卡尔斯的反应,会如此狂烈,她摇着头,道:“据我所知,这个秘密绝不能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会被一种神秘力量所杀,我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卡尔斯瞪着黄绢,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死?”
  这个问题是黄绢无法回答的,因为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何以她可以不死。当她才从小型X光机上,看到卡尔斯头部的情形之际,她自以为快死的了。
  卡尔斯变得更暴躁起来,厉声道:“你别再耍什么花样!我已经受够你的花样了,这次你一定走不掉!”
  黄绢直视着他,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是愿意在报复的心理下占有我,还是让我做点工作,来确定你是与众不同的人。”
  卡尔斯眨着眼,黄绢的话,打中了他的心坎。他是那样一个狂妄而具有野心的人,要是能确实证明他是一个‘天人’,与这一点相比较,黄绢虽然有她独特出色的美丽,但似乎也不算得什么了!
  在考虑了一分钟之后,卡尔斯挥手,道:“如何才能证明?”
  黄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了说服卡尔斯将军再走进X光室,黄绢又花了至少半小时的时间,并且,她使卡尔斯相信,她那样做,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而令得卡尔斯可以确实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凡的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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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切操作过程,全由黄绢一个人进行,而那就是他父亲上次“发生意外”的地点!
  当原振侠在疾驶的吉普车中(注),听黄绢讲到这里时,他已不禁紧张得手心冒汗,对黄绢这股勇气,心中佩服不己。
  当然,他可以知道,黄绢并没有“发生意外”,因为她就在身边,长发飘扬,神采飞逸。然而,仁五郎、黄应驹、陈山,有那么多死于神秘力量的例子在,她这样做,真需要勇气。
  (蜜儿注:这里,两人莫名其妙又回到了车上,实是原著如此,不是扫描错误。)原振侠有点情不自禁地伸手,在黄绢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黄绢立时敏感地缩了缩手。原振侠心中暗叹了一声,问:“结果怎样?”黄绢打开了车中的一个箱子,道:“结果在里面,如果你想看,可以看,如果你不想看,那就算了。”原振侠看到箱子里有一只大牛皮纸袋。
  这种大牛皮纸袋,原振侠作一个医科大学的学生,自然再熟悉也没有,那是要来放x光片的。他叮着那牛皮纸袋,心头怦怦乱跳,一时之间,决定不下是不是伸出手去。
  他注意到黄绢的语气之中,含有相当程度的挑战。她不说“你看”、“如果你看”,而故意只说“想看”。原振侠和黄绢两人,都知道有一个人看了这类特殊的“天人,,头部的x光片后的结果,这个人就是原振侠的同学,仁五郎。车子在疾驶,迎面而来的劲风相当强,不时有一点细小的沙粒,夹在风中,打在人的脸上,隐隐生痛。在原振侠略一迟疑之间,黄绢转过头来,向他望了一眼,眼神之中,更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原振侠笑了起来,他不再迟疑,取起了大信封,黄绢将车速减慢了一些,原振侠自牛皮纸袋中,抽出了调光片来,那是头部照片,拍得极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大脑的左右半球位置上,有着一大片阴影,一片在脑中的金属片的阴影。原振侠在看了一眼之后,立时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灾难的降临。从仁五郎的离奇死亡上他可以知道,那种神秘力量,几乎是立刻来到的。可是他闭了眼睛,约有十秒钟,车子仍在向前驶,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原振侠又睁开了眼来,黄绢冷冷地家:“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认为我的车子会出事?”
  原振侠对于这种不断挑战,实在也有点疲倦,他只是问:“为什么?”
  黄绢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我们两个人与众不同,也是天人!天人看了天人的x光片,不会有意外发生!”
  原振侠立时道:“不对,黄教授是天人,已经有他的骸骨证明,黄教授就是在看调光片时发生意外的!”
  对于原振侠的话,黄绢的反应是紧抿着嘴,因为她无法反驳。当她在看了卡尔斯头部的调光片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之际,她就设想自己也可能是“天人”。
  这一点,本来是很容易证实的,只要她给x光片照射一下就可以了,可是她却提不起这个勇气来。如今原振侠提出的反证,是无可反驳的,那么,何以他们两人会没有意外呢?是那种神秘力量已经消失了,还是那种神秘力量单单放过他们?黄绢想不出原因来、只好不响,原振侠问:“有多少人看到过这调光片?”
  黄绢家:“我、你、和卡尔斯,一共三个。”她略顿了顿,又道:“卡尔斯在确知自己果然与众不同之后,狂妄得认为自己是天神的儿子,认为他在做的事,主是在完成真神的使命!”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家:“他本来就是一个狂妄之极的野心家。”
  黄绢侧了侧头,让她的长发,象瀑布一般地泻向原振侠的那一边,也使原振侠闻到了自她发端散发出来的那股幽香。她神情带着疑惑,道:“有一件事,相当怪诞的。”
  趁她停了一停之际,原振侠苦笑,道:“我想不出还有比人的脑中有一片金属更怪诞的事了。”黄绢象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微蹙着眉,陷入沉思之中,然后徐徐地道:“卡尔斯当知道自己是天人之后,就说要同天神作沟通,开始静坐,冥想——”原振侠几乎没有笑出来,卡尔斯这样的野心家,使用一切恐怖手段来巩固他的权利的人,忽然之间和静坐。冥想这种行为联系在一起,真有点不可思议。
  黄绢继续道:“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他的异想天开,谁知道他静坐了一天之后——”原振侠忍不住道:“怎么样,他得到了什么指令?”
  黄绢的口角向上牵了一下,有点不屑的神情,家:“他说,他有强烈的感觉,要到一个地方去,在那里,他可以找到他这类人的根源。”
  黄绢说得十分认真,原振侠不禁呆了半晌。黄绢又道:“我要他形容那种感觉,是不是有人在命令他,他非常生气,说全然是他自己的感觉,一种突如其来的意念!非常强烈,但完全是自己产生的!”原振侠在一时之间,实在有点无法接受这种的“感觉”,只是“嗯”了一声。黄绢道:“我认为,如果他所说的是可以实现的话,那么,他们这一类人是由何而来的,就可以有答案了。”
  黄绢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略为低沉;“所以我才请你来,因为这种神秘现象,毕竟是我们共同发现的。”
  原振侠望看黄绢,口中嗫嚅了一句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他实在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车子已驶进了市区,在街道上简直是横冲直撞,交通警察还特别拦住了别的年子。等到车子驶进了一幢华丽的别墅,门口的警卫,纷纷举枪致敬,车子驶过电控制的大门,直来到建筑物前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卡尔斯的吼叫声:“那小子怎么还没有来?”
  随着卡尔斯的怒吼声,两个军官象是兔子一样奔出来,两个人一个左颊通红,一个右颊通红。那两个军官奔出来,看到黄绢已驾车来到,神情比死囚遇赦还要高兴,真中一个忍不住低头在车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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