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基金

第41章


  这个诺下一豪斯,是一所华丽的花园住宅,并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城堡坐落在一个美丽的热带绿树成荫的花园之中,在它的周围,甘蔗种植园和棉花地伸向远方,东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尽管对岛子的开垦造成了雨水的减少,但池塘和小河里流动着永远清澈、凉爽的水。几条河流浇灌着开垦出来的土地,还有大量水层很浅的水井。
  总督把帕滕森先生和年轻的小伙子们让进了城堡宽敞的大厅,黑人仆人们则卸下他们的行李,并把它们搬进每一个人的房间,然后,韦尔先生把大家领进了客厅,凯伦・西摩夫人正在那里等着。
  这是位年逾花甲、银发碧眼、相貌俊秀、身材修长、气质高雅,和善慈祥的妇女。霍雷肖・帕滕森先生不失时机地对她用了一句维吉尔的诗句le patuit incessu Dea这位夫人向大家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她毫不掩饰自己接待安的列斯中学获奖学生的喜悦之情。
  罗杰・欣斯达尔代表同学们向凯伦・西摩夫人致答谢辞,这段致辞情真意切,罗杰・欣斯达尔烂熟于心,倒背如流,凯伦・西摩夫人听得十分入迷。继而赞不绝口,同时对机灵号的同学们宣布,在巴巴多斯岛逗留期间他们是她的宾客。
  帕滕森先生回答说,凯伦・西摩夫人的意愿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当西摩夫人向他伸出手时,帕滕森先生十分恭敬地吻了她的手背。
  凯伦・西摩夫人出生在巴巴多斯岛一个殷实的家庭。从殖民初期,这个家庭就对这个地区享有特许权。她把她的先辈卡尔里斯勒伯爵算作享有该岛特许权的人士之一。在这一时期,他的收入是转让土地而得的每年四十英镑的棉花地租。这些土地给她的家庭带来了十分可观的收入,特别是诺丁一豪斯的地产。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巴巴多斯岛的气候。该岛的气候与其他安的列斯群岛一样,也是十分有益身体健康的。海上吹来的微风使该岛的气候温和,岛上常有的灾难性黄热病从未在此施过淫威。岛上令人担心的则是可怕的、经常光顾这片海域的强飓风。
  设立在巴巴多斯岛的英属安的列斯群岛政府对凯伦・西摩夫人怀有崇高的敬意,这是一位心胸开阔,慷慨大方,乐善好施的夫人。不幸的人们尽可请求她无尽的恩惠。
  午饭准备在一楼大厅里,餐桌上摆满了岛上的产品,各种各样的鱼、野味和水果,香气四溢,宾客们感觉到这些菜肴真是名副其实。
  如果说他们对女主人的盛情款待十分满足,那么,女主人对坐在她周围的年轻小伙们也称心如意。尽管这些年轻旅行者的面颊彼海风吹成了红褐色,但却充满着喜悦和健康的神色。
  席间,当被问到在巴巴多斯岛的停泊期限时,凯伦・西摩夫人回答说:
  “我想,亲爱的孩子们,逗留的时间不应该少于两周,今天是九月七日,出发的日期定在二十二日,完全有理由相信你们能在十月中旬回到英国……我希望你们对在巴巴多斯的逗留不会感到遗憾……您觉得这个时间如何?帕滕森先生?”
  “夫人,我们悉听尊便。”帕滕森先生欠了欠身回答说。“我们的时间由您安排……”
  “说实话,我年轻的朋友们,如果按我心里想的,我不想让你们再回到欧洲去!……可你们的家人该怎么说呢?……您夫人看不到您回去又该怎么说呢?帕滕森先生?……”
  “事情已个光定好了,”领队回答说,“是的……除非机灵号消失了……许多年过去了而没有我的音信……”
  “啊,这事绝不会发生!”凯伦・西摩夫人肯定地说。“你们幸运而来,电将幸运而归,你们有一艘很好的船……帕克森船长是位十分出色的水手……”
  “这当然。”帕滕森先生补充说。“我们对他的驾驶技术极为满意!”
  “我不会忘记他的。”凯伦・西摩夫人回答说。
  “是的,下会忘记的,尊贵的大人,我们也将不会忘记那个我们能够向您表小我们最初敬意的日子。die albo notanda lapillo……就像马尔蒂阿所说的:hanc luccm lactea gemma notet,或像贺拉斯所说的:cressa ne careat pulchra dies nota,或像斯塔斯所说的:creta signare diem……”
  幸亏帕滕森先生在最后一段引言上停了下来,不然年轻宾客们就要用他们的“乌拉”声打断他了。
  凯伦・西摩夫人不可能听懂这些拉丁语句子,可她也不会误解这个能言善辩人的一番好意。另外,获奖学生们也可能没有完全听懂从马尔蒂阿、斯塔斯和贺拉斯那里引来的诗句。因此,当他们单独在一起时,罗杰・欣斯达尔向他询问道:
  “帕滕森先生,怎样准确地翻译creta signare diem……”
  “用粉笔记录下一个日子,这就等于用一块白石膏的记录,lacta gemma……怎么,您,欣斯达尔,您没有听懂,可凯伦・西摩夫人一定应该……”
  “噢!”托尼・雷诺高喊道。
  “是的……是的……”领队肯定地说,“这奇妙的拉丁语单独使用是会被理解的……”
  “噢!”该死的托尼又一次高喊道。
  “为什么要‘噢’?……”
  “因为拉丁语,即使是很奇妙的,也总是不容易单独搞懂,就像您所说的那些,帕滕森先生。”托尼・雷诺肯定地说。“那么,好吧,请允许我给您引用一个句子,然后请您把它翻译一下。”
  确实,这个“不可救药”的小伙子又要开玩笑了,他惯于搞这种事情。而他的同学们对他的用意是十分清楚的。
  “让我们来看看您引用的句子……请说吧……”
  帕滕森先生回答说,同时一本正经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就是这句:Rosam angelum letorum。”
  “啊!”帕滕森先生显得很惊讶。“那么,这句是从谁那里引来的呢?……”
  “一个无名作者……这无关紧要!……它是什么意思呢?”
  “它什么意思也没有,托尼!……这是些不连贯的词……Rosam,玫瑰,是宾格;angclum,天使,是宾格;letorum,幸运的人,是复数所有格……”
  “请您原谅,”托尼・雷诺反驳说,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这个句子有一个非常准确的意思……”
  “您知道它的意思?……”
  “知道!”
  “啊……那么,让我想想看……让我想想!”
  他的确应该想一想,而且还需要想好长时间,因为大家都在看着他。
  从这天起,停泊的时间在游览观光中一天天过去。凯伦・西摩夫人也经常参加到同学们的观光活动中,大家不仅要参观诺丁一豪斯的产业,而且还参观了东边的其他一些地区。布里奇敦并不是阔绰夫人和客人们唯一要参观的地方,他们把自己的考察观光一直推进到海滨一带的城市,凯伦・西摩夫人确实打心底里高兴他们对自己的岛所说的各类称颂的话。
  在整个停泊期间,由于大家忙于参观游览,机灵号便完全、彻底地被它的“乘客”们给遗忘了。他们没有一次机会再回到船上去,另外,哈里・马克尔和其他人一直保持着警惕,尽管没有任何意外事故连累他们,但他们还是急于离开巴巴多斯岛。这样,一旦航行在海上,他们就能躲避所有的意外情况,从而结束这场悲剧。
  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巴巴多斯岛是一座巨大的花园,盛产水果,鲜花遍地。在这座花园里,还有一个大菜园,在农业方面盛产大米和“巴巴多斯”棉花,这在欧洲市场上很受欢迎。蔗糖产量相当可观。还要补充说明的是,工业生产在该岛也呈现日新月异,繁荣昌盛的景象。事实上,巴巴多斯岛的工厂不少于五百家。
  学生们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参观了一些其他城市,他们每天游览的内容增多了,时间也延长了,白天都不能返回到诺丁――豪斯去。例外的是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要聚集在城堡大厅里畅谈观感。布里奇敦的达官显贵们,尊敬的总督大人,行政议会的委员们和一些高级公务员多次来到凯伦・西摩夫人府上与大家共进晚餐。
  十六日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至少有六十多位客人应邀前来,节日的庆祝以放焰火而告结束。年轻的获奖学生们不分种族都荣兴地受到礼宾的待遇。
  凯伦・西摩夫人反复说道:
  “我在这里既不想看到英国人、法国人,也不想看到荷兰人、瑞典人、丹麦人……不!不想看到!这里只有安的列斯人,我的同乡们!”
  音乐会上演奏了美妙动听的音乐,几张蕙斯特牌戏桌(桥牌的前身)已经支好。霍雷肖・帕滕森先生作为凯伦・西摩夫人的搭档,感到十分的自豪,他打出了一副十满贯的牌,这至今还被西印度群岛人所津津乐道。
  时间就这样如同白驹过隙,诺丁一豪斯的客人们只能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从身边划过。九日二十一日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来临。哈里・马克尔没有见到他们再回到船上来。再说,出发的日子定在二十二日,他们也并不急于回来。
  然而,出发的前一天,凯伦・西摩夫人表示要去探访机灵号。这对路易・克洛迪荣和他们的同学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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