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

她凑在他耳边，“好啊，我们逃走吧。”
  
  跟亲戚打过招呼，说是有事出去一下，让他们继续守岁。第一个地方，那个凉亭，初吻的发生地。两人还进去坐了坐，但墨偎在他怀里大发感慨：“十年了呀，现在想起来也没多久，转眼就到。”
  
  学莫亲亲她的发顶：“嗯…我可不想再一个人走一个十年，以后每个十年你都得陪着我。以前那些日子太漫长、痛苦。”
  
  “我也不好过啊，以后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
  
  “好，一定。”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都在安静的享受这美好的气氛。他安静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本来搂着她肩的那只手又开始不安分。那只手慢慢回收，圈住她的脖子移到她左腮，再蹭到她嘴唇旁边摩挲…摩挲…
  
  但墨忍了一会儿，不准备搭理他，最后干脆在他食指上咬一口。他笑：“老婆，我觉得我们该重温一下当年那种感觉。”
  
  她大脑有些短路的问：“怎么重温。”
  
  “我教你。”
  
  掰过她的小脑袋，四瓣唇相贴，“这样…”
  
  这个吻很温馨，吻完他还夸她一句：“不错，比当年进步很多。”
  
  她在他怀里扬起小脸，笑岑岑的望着他，还不断用嘴唇去札他的嘴，嘴里也在不断问：“真的？真的？真的？”
  
  他被她逗得心痒难耐，逮着又是一阵深吻。吻到呼吸有些紊乱才放开她，“再带你去个地方，今天我们重走一遍当年的路。”
  
  “是要去江边？”
  
  “嗯。”
  
  他本来只想坐在江边的车里跟她一起跨过这一年，但她还是要下去江边的岸堤坐坐，怕她被江风冻着，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把她裹起来。长长岸堤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肩而坐，小身影靠着旁边的人，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
  
  “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年的那个除夕，是我这辈子过过的最美好的夜晚。”
  
  “我也是，没有你在身边的这九个除夕，我每年那个时候就会不断回忆，想得心都痛了。”
  
  他说着还把她的手抓过来往自己心脏那里放，她心疼的给他揉揉。
  
  “以后我们每年过年都回来好不好，不过因为我工作的关系，可能不是每个除夕都能回来，但是只要是过春节，我们都回来好不好。”
  
  “好，我喜欢这样过年。”
  
  ……
  
  情人之间的轻声低语，情话不断，耳鬓厮磨。零点零分，四周齐齐喷发的烟火燃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整个江面。此时的江面就像一面镜子，倒映出夜空绚烂的花火，两两辉映。岸堤上那坐着的两人看着这跟十年前如出一辙的景色，互相对对方说：“新年快乐。”然后轻轻的相视一笑。
  
  短短的几天假期就在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中过去。杨女士在机场目送女儿、女婿离去。
  
  新年新气象，宋学莫上班时的气场都连着暖和了一些。只是这种暖和并没有给张晓带来什么好消息，因为他对她下了调动令，一周之后去美国担任那边一分公司的总经理。
  
  表面看上去还升职了，同事们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只是她在暖气开的很足的办公室里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全身上下都冷。
  
  坚持了九年，以为他早晚是自己的，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张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忙碌的芸芸众生。伸出右手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掌心的掌纹，纠缠出曲折的线条。看着四个指缝，缓缓收拢五指，空白的只有空气。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到底是在坚持些什么。走之前，还是的见她一面呢，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但墨，你完全不用做什么，他从来都是你的，我用尽了全力都没能让他正眼瞧过一眼。
  
  幽静的咖啡馆里，但墨百无聊赖的拿着小匙搅着面前的咖啡，咖啡都凉了她都没尝过一口。张晓坐在对面优雅的品着那浓郁的液体。
  
  “不打算问问我找你出来什么事？”张晓看她一眼。
  
  “其实没多大兴趣。”但墨的食指和拇指掌着勺子的一端捏着玩。
  
  “算了，我干脆直说。宋总他给我下了逐客令，我下周去美国。”
  
  “那很好啊。”嗯，你早就该消失了，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呵呵，是挺好的。我终于可以解脱。”
  
  “哦？好像没人逼你一直这样执着。”你自找的。
  
  “是，我自作自受。那你想不想知道九年前那次是怎么回事，上次在酒会上我是第二次看到你。”
  
  第二次？那说明在那之前张晓就亲眼见过但墨，难道是九年前那次？
  
  “那天晚上，你们刚分手没几天吧。你来他租的地方找他。我那次因为参加学校运动会崴了脚，要去姑姑家调养，他那天正好送我回来。路过那间饭馆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在那之前我就在他空间里看过你照片，所以一眼就知道是你。”所以前面酒会两人碰面那次，才说但墨是第二次见张晓，而张晓也是第二次见但墨。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好像很不单纯。从他转到我们班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非他莫属。所以见到你，我难免多用了点心思。我借口故意去他房子里坐坐，我想你一定在外面看着。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从姑姑家阳台上看到你还在那里坐着，我还是有点诧异，既然你这么不死心，那我再让你彻底死心一下好了。所以我又借着去叫他一起去上学的理由，再次踏入那房子去了他卧室，他那时正在洗漱，我去卧室拉开了窗帘，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往外面打望，我余光还能看到你那个往地上吐口水的动作，这动作让我很满意，所以到今天都还记忆犹新。”
  
  但墨拿着勺子的手听到这里只是小小的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你就不想发表点意见或者恨我一下？”
  
  “没必要，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何必呢。我跟他误会再大，时隔九年都还能重新走到一起，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其实，到现在这一刻，我突然同情你，你这九年来就算天天在他身边又能怎样？很多事现在去回想一下，你应该知道‘当时只道是寻常’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今天你也没必要找我来告诉我这些，我知不知道都一样，现在对我来说，过去那些纠葛都已经没什么意义。就像现在一样，我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而你却请我来这里。学莫也一样，他也不喜欢咖啡，可能你对他来说就像他不喜欢的咖啡一样，让他毫无胃口、完全没兴趣。”
  
  “我走了，你慢慢喝。”
  
  但墨离开，张晓又尝了一口咖啡，然后笑了，最后笑得眼泪都跑出来，毁了一脸精致的妆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重新看一遍捉了虫，今天下午清理了一下以前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口中的那什么的评论。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了。蓉荣说，一切都是浮云。
告一段落
  春节过去，转眼迎来宋学莫生日。趁着叔叔、阿姨还有小颖没有回美国，但墨合计着这生日得大家一起给他过。
  
  他们几个提前商量了一下，但墨早早下班去到他家里准备。学莫打电话说在公司还得开几个会议，要晚点回来。这正好，但墨跟那阿姨在厨房里忙活，小颖跟爸爸去外面定做蛋糕，宋林茂难得有这样的闲心。
  
  那阿姨去美国的这几年，把那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跟宋学莫之间的关系不是如亲人那么亲密，但到底还是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她跟宋学莫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她对但墨的印象从一开始就很好，但墨知道宋学莫对这阿姨比较疏离，但她觉得这阿姨人挺好的，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一代其实完全可以好好相处。
  
  开始说好今晚是但墨主厨，阿姨在厨房里切菜，那样子很高兴，比较热情的跟但墨聊天。但墨看着她忙活的快乐身影，从侧面看去她带着皱纹的眼角都是笑咪咪的，从她提起的学莫的语气都可以听出来这阿姨对学莫的喜爱都有些小心翼翼。有那么一瞬间，但墨有些心酸。也许，自己应该开始去尝试改变一下他们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但墨想，学莫也许可以试着去接纳这位母亲，他们一家人连着自己在内，完全可以家庭和睦、其乐融融。
  
  于是她问：“阿姨，你知道学莫在美国那几年喜欢吃什么特别的菜吗？”
  
  阿姨欢快的答道：“有啊，他在那边还是喜欢吃中国菜，我记得柠檬牛肉、脆皮乳鸽、泡椒鱼皮这三道菜他挺喜欢吃的。”
  
  “阿姨，那你来做做这三道菜吧，我不会，今天我们首先得最大限度满足他的胃。”
  
  “呵呵，你这孩子，鬼精。”阿姨也知道但墨是想帮忙促进一下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她还是跃跃欲试的拿起刀开始筹备这三样菜式。
  
  宋学莫风尘仆仆赶回家，他琢磨着那小妞这会肯定在厨房为自己这生日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