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浮生,乱了流年

第44章


    “我打算……”她翩然一笑,“生不如死,既然人人都护着你,那我就让你到一个谁都不待见的地方,那里什么都缺,缺钱,缺水,缺人,尤其是生育的女人,女人到了那种地方,只能是生孩子的工具,我想看看,被啸易哥保护的那么好的你,到了那种地方是什么样子,哈哈,光想想我就觉得十分期待。”
    方亚希抬起头恨恨的看着她,她原以为自己会被利落的了结,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盲山》,被拐卖到大山深处的女人们被看管,教化成完全的生育工具,山里的人民智未开,连警察解救都是采取的非官方的行动,近乎野蛮的村民围追堵截,警察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里解救出被拐少女,她们有的因为已经有了孩子,舍不得孩子,被迫留在了大山里面,花一般的年纪却被定格在那里,一辈子终老,那种野蛮与少女的悲凉,让她看完电影之后深深震撼。
    这样的眼神换来的就是另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又是一巴掌,而她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浑身酸软无力,只能被人挟制。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人,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好呆着吧,顺便憧憬下你未来的生活。”说完,又是一阵干瘪凄厉的笑声,方亚希闭上了眼睛,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是不是想着他来救你?”忽然一个声音贴着她的耳垂儿说,“别妄想了!”
    她没有回答,没有睁开眼睛,一阵锁门的声音,身边清静了许多,靠在阴冷的墙壁上,想着玉英提出的问题,在心底否决,不!她绝不希望是他来救她,从开始计划陷阱的时候,她就想着要和他一刀两断,现在是她自己蠢,落到这步田地,她不放弃希望,但绝不希望李啸易来救她。
    在小屋里呆了三天,吃得东西都是玉英送来的,面包,牛奶,要不就是盒饭,之前的几天东西没有问题,她吃了之后,没有再出现浑身无力的感觉,她打量了下这间屋子,不到二十平米,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张椅子,门是铁板,窗户外是一圈儿铁栏杆,想要从这里出去难于上青天,这个地方十分偏僻,从严密的窗户缝隙之中十分困难分辨这是哪里。第三天,她吃了一顿稀饭馒头咸菜的早饭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头晕,浑身无力,接着就又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在车上,路途颠簸,玉英看她一眼,“醒了?”她递给她一瓶水,“别着急,这就送你走。”
    她看着那瓶水,没有接,她靠在车子的后座,心底升起绝望,方亚希呀,方亚希,看来你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消失。
    玉英把水扔到她怀里,不再理会她。开车的司机戴着一墨镜,黑高个儿,四十左右,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窗外是一望无尽的公路,不是高速,不是省道国道,而是黄土小路,汽车颠簸的厉害,路上没有一人,没有路标。
    到了晚上,他们一行在一个荒僻的小村子里落脚,依稀听出已经带有西北方言的味道,原来已经开出了那么远,此时,一种名为绝望的感觉从她心底升起,一路上,她不停地对自己说,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可现在的情形却将她打击到绝望。
    他们住在一户农家里,只有老两口,方亚希见那黑高个司机给了他们钱,然后他们就去做饭了。
    她吃得很少,不能确定食物中是不是又放了什么东西,不过,看到玉英和那位司机如常的吃着,就专拣着他们动过的盘子下手,玉英看她一眼,冷哼一声。
    晚饭后,他们被安排到里外两间屋子,她和玉英在里间,那司机在外面把门,这屋子密不透风,只有一扇一人宽的小窗户,没有丝毫可以逃脱的可能,索性,她浑身乏力的感觉正渐渐消失,她抬头看着窗外那硕大的圆月,悲从心中来。
    “看什么呢?”玉英坐在对面的床上,懒懒的说。
    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爬上床,被子盖过头顶。
    第二天一早,天将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自动的醒了,没多久,玉英也醒了,她去洗漱的空当,这家里的那位老妇人进来,给她递了毛巾,又给了她一套衣服,想必是玉英让她看她一会儿。
    她看着那位老妇人,眉眼间没什么表情,几乎不怎么与她对视,一直低着头,司机在屋外活动身体,这会儿,房间里难得就她们两个人。
    想起司机曾经递给老两口的钱,她边换衣服,边思考,如此说来,他们与玉英也不算熟识,最多也只是拿钱办事,钱,可她现在可谓是身无长物,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脖子上,这是李啸易给她特意定做的,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她将镯子退下,和毛巾一起塞进了老妇的手里,那老人看她一眼,想将东西还回来,她赶忙握住她的手,眼里透出祈求,抿紧了唇,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嘴里轻轻的说,“别……”
    最后,那老妇把手撤回去,端起盆,出去了,她收了她的东西,将她沉入深海般绝望的心捞回了一点儿。
    没有吃早饭,她换好衣服,玉英就匆匆进来,很着急的模样,拽着她的手,就把她塞进车里。
    
第48章
    车里,只有引擎的声音,只是玉英时不时的瞪她几眼,最后狠狠的瞪着她,“别想着逃跑,没可能!”
    方亚希没有自讨苦吃,知道此时如果自己说了什么,势必会招来一两个耳光,她没有回话,扭头看着窗外,将自己的手腕藏好。
    路越来越难走,景色越来越荒凉,他们一刻都没有停下,如今漆黑一片,这车仍在路上颠簸,方亚希想,司机不累吗?与其被拐卖到不知名的深山里,还不如现在他们一起翻车,一起死在路上好。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剧烈的颠簸一下,哧的一声,不甘心的发出了引擎熄灭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我下去看看。”
    玉英狠狠的瞪了亚希一眼,她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她让车子抛锚的,如果真有这个能力的话,还用受制于他们那么久?玉英看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心头燃起一把火,啪的一下,就给了方亚希一个巴掌,嘴里骂着,“贱人!”
    又是一阵耳鸣,方亚希捂着右脸,嘴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她转过头来,瞪着玉英,“你发什么神经。”
    玉英见状,又要给她一巴掌,外面的黑高个发话,“车陷进去了,下来推车。”
    玉英打开车门,对着那人说,“你下去推,好好看着她,我来开。”
    那人点点头,顺便把方亚希从车上拉下来,这里是高原地区,层层的叠山,已经有了西北的黄土气势,身边是大大小小的土丘,在夜色中突兀于地面,让她想起了坟场,不吉利到极点。
    泥坑又深又泞,车轮子努力地想要挣脱困境,卷出了无数泥浆,却没有将自己从泥泞中救出。
    “陷得太深,恐怕……”
    玉英从车里出来,怒气冲冲打断,“不要告诉我这个,你只要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黑个儿司机说,“等,等天明,用别的车拉出来。”
    方亚希的心里瞬间开遍了烟花,明亮了许多,时间越多,希望越大。
    玉英握紧双拳,狠狠的瞪着方亚希,“贱人!”
    方亚希没有说话,刚刚那一巴掌她的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犯不着给自己找第二巴掌,她将头低下去。
    三个人又坐回到车里,黑个儿司机很快就闭上眼睛,传来微微的鼾声,这车里估计就他最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给玉英这么卖命,是拿了钱,还是欠了情?
    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圆月,慢慢的也闭上了眼睛,这种时候,无论如何她是睡不着的,虽说多了时间,但是等待永远是最难熬的,从来都是无神论的她,在心里默默的将各路神明敬拜了一番,希望能起到丁点儿作用。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轰轰的引擎声在这个荒僻的地方,很快传开,车里的三人纷纷睁开眼睛,玉英给了黑个儿一个眼色,他下车,冲着那辆车招手。
    一辆SUV渐渐驶来,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他们这辆车跟前,玉英对方亚希说,“老实点儿!”
    方亚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示,也没有再看那辆车。
    玉英已经要下车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辆车她不认识,不过,那横刀立马的车标她无比熟悉,那是他极其偏爱的一个牌子,她曾经问为什么,他简单的回答,“性能好。”
    她还不屑的嗤之以鼻,“性能好?该出事儿的时候也少不了。”
    对此,李啸易没有反驳,而是少见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了句,“孩子气。”
    那辆车摇下了车窗,黑个儿好像在和他交涉,车门打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黑个儿倒地,那人像是暗夜中的蝙蝠,速度飞快,近身到车前,玉英迈出车门的腿一顿,回身将方亚希拉出了车厢,她把她拽倒自己身前,接着一阵冰凉冷硬的触感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这种感并不十分陌生,只因为那种绝对冷酷的感觉让人神经绷紧,不敢呼吸。
    玉英轻轻的笑,“真的是你,啸易哥。”
    方亚希抬头看了一眼,真的是他,她的心里一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您还记得这把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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