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

  “……嗯。好。”
  灵洛让弑玥松开手臂，自己慢慢动着身子，娇嗔道，“说停就停，也不顾人家的感受……”
  ……
  完事后，弑玥要从灵洛的身体里退出来。灵洛一把拉住他，“别……”
  弑玥拍拍他，细语，“起来清理一下，乖。留身体里久了不好。”
  “不怕！”灵洛耍无赖。
  弑玥继续耐心地一边拨弄灵洛汗湿的发一边细语，“饭菜要凉了。快去吃东西。”
  “凉了叫他们热。”
  “灵儿。乖。”
  “死小鬼，听话！”看见弑玥嗔怒的目光，灵洛扑哧笑了，腻歪歪地圈着弑玥，“好弑玥，让我多抱会儿。”
  弑玥只好由着灵洛。
  灵洛小狗一样蹭着弑玥。蹭了一会，说，“弑玥的身体好温暖。不像小鬼，水似的凉。”
  他抬起头看着弑玥的黑瞳，“玥……你出什么事了？”
  弑玥语诘半晌，不自然地笑，正要张口，灵洛却阻止了他要出口的狡辩。
  “最开始我不敢相信幻影就是你，你不认我就算了。后来我知道幻影就是你，我跟幻影说了那么多那么多，你还是不肯认我……我曾经以为你是还没原谅我，可我已经解释过，而且你不原谅我不可能扔下影栩追到晗菱……我曾经以为是我和夕那在一起又让你误会……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一路上照顾我。但是，那天我问幻影，‘你爱我吗？’迟迟都没有回答……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如果你因为我给夕那‘暖床’而嫌弃我，我、我……可假如你嫌弃我为什么又和我一起？我完全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好害怕！怕得要死！在格莱镇的时候你不要我，我还可以硬着头皮活下去，可现在，如果你又说不要我……我……我……”
  弑玥紧抱灵洛，闭着眼听灵洛在耳边哽咽的声音，喉头肿涩得厉害。
  灵洛努力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说，“可是回到影栩，居然发现现在的君主是希索！看模样，我猜一定是你自己禅位的……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你一定出事了，所以你早早地退了帝位，所以你死活不肯认我……对不对？”灵洛看着弑玥的眼睛，贴过去，额头嘭地撞在弑玥的额上，闭上眼，忍了多日委屈的泪再也忍不下去，无声无息地劈里啪啦往下掉，“你知不知道，你，弑玥——不是以幻影的姿态——坐在那里，那么决绝毫不迟疑地对我说‘不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判了死刑！你知不知道我用尽一辈子的勇气去吻你，我发誓如果你还说不爱我就真的杀了你！然后不火化，让你的灵魂离不开你的尸身……我天天守着，让你再也跑不了……”灵洛不管疼不疼，骑坐在弑玥身前，用头一下一下磕弑玥的额头，“到底发生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从我在萨罗看见幻影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灵洛停下来贴着弑玥的额头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弑玥只能抱着灵洛，用轻柔绵长的吻吮干他不断流下的泪，以此安慰。
  他轻柔地推倒灵洛，再次在他的体内驰骋，十指紧紧交握，细细地吻遍他身体的每一方寸，用缠绵的爱抚告诉他他有多爱他。
  
  “小傻瓜，你想多了。我不是不认你，我是不敢认你。我知道我伤你太深……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会退帝位，只是我想你再不肯跟我回来……那我就一直默默跟着你，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弑玥告诉灵洛。
  这当然都是真的。
  虽然只是真实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假条：
我要飞去面试。
于是乎，10月底（20号之后）开始更文。
在此之前，如有更新……嗯哼！一直看到现在的亲们，你们知道我的毛病的……
chapter35
  弑玥发现自己忽视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灵洛知道自己每次被夕那折磨的时候晗妃都在身边看着……他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和“如果灵洛知道他每次被夕那折磨的时候自己都在旁边看着会怎么样”一样让弑玥头痛。
  而且那招“解灵”实在棘手。一个不小心就会灵力尽失变作废人。
  当年为救佐雅而修习黑魔法，如今却因为修习了黑魔法再也救不了他……上苍对他们真是极尽讽刺之能事。
  倒是夕那这个人，让弑玥越来越想不透。
  解灵，是要达到57格玛才能够修习的，上古时代的大法师们为对抗从死界来的恶鬼而传承下来的究极大魔法。后来灵界出现，生界再无恶鬼侵袭，人们变得贪图安逸而很少再出现高灵力的魔法师。纵然再天生灵力禀异，也不过30格玛左右。由于级别越高提升越困难，灵力禀异的人终其一生能达到40格玛已属不易，而57格玛，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讲，绝对是遥不可及的级别。
  弑玥知道勉力提升格玛级别要担多大的风险。当初他为了佐雅不顾一切，而且当时有星萦相助。……那夕那呢？他又为了什么？
  尽管从灵洛的口中得知也许夕那和晗妃之间有过什么，弑玥依旧无法合理解释现在的一切。
  每次夕那折磨灵洛，灵洛被弄得半死不活可能看不到，可自己在冰壁的另一边看得真真切切——夕那看灵洛的神情，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疼惜，越来越疯魔……
  他还看着灵洛从一开始的拼死挣扎（挣扎到夕那控制不住的时候，夕那就会用幻术让另一个听话的灵洛出来。而每当看到那个灵洛，弑玥都痛苦到无法呼吸，心似被一片片剥开、掐拧、碾碎……那个灵洛，分明就是千万年前还什么都不懂的佐雅，那个张口闭口叫冥炫“主人”的佐雅……），到后来变得病弱无力反抗，再到后来麻木地接受……
  弑玥不知道他被锁在天牢里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尽管听玫希的意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灵洛医治。但弑玥觉得，绝不止。
  因为，灵洛跟他说起夕那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厌恶情绪，哪怕夕那冰封了他母后并以此要挟他杀了自己的爱人。
  弑玥跟灵洛商量，要灵洛呆在影栩，他想办法把灵洛的母亲救回来。却被灵洛一口回绝了。
  灵洛说那是他和夕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些事情，他必须自己回去跟夕那说清楚。
  那时候，灵洛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千年前佐雅提起冥炫，而他弑玥是个根本无法在他二人之间插足的人一般。
  
  在还没有任何对策的时候，灵洛已经抓着弑玥上路了。
  弑玥说都怪我意志不坚定不够狠心继续骗你，否则你杀了我什么都解决了。
  灵洛说你继续骗我才是真的狠心。况且我从来没想过杀你。
  弑玥说那你这可算缓兵之计？
  灵洛摇摇头，“我想你。如此而已。”
  “……”
  “从你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我眼前，满脑子里就只有你……仿佛母后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知道她还活着……我是不是很不孝？”
  弑玥伸过手轻轻覆在灵洛执缰绳的手上。
  灵洛侧头冲他淡然地笑笑，“我就一不孝子。”说罢一抖缰绳，夹紧马肚向前跑去。弑玥立刻策马跟上。
  
  弑玥深知灵洛救母心切，也便不多说什么，陪他连日兼程。
  两人一直话不多，各有各的心事。
  弑玥是真的不想让灵洛回去见夕那。他完全想不懂夕那为什么会放灵洛回到他身边，回去之后夕那会怎么处置他们也完全无法预测。
  放开这些不谈，单是灵洛对夕那的暧昧态度就让弑玥担心。而“夕那”二字就如同“佐雅”二字一样，是二人间的禁忌。无法挑明的一切，让弑玥毫无对策可想，哪怕他知道这一去不过是羊入虎口。而灵洛的坚持，他只能默默地跟随。
  灵洛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他不敢跟弑玥说话，怕一说话就露出破绽。
  对于弃不知在何处受苦的母后于不顾，只图一晌贪欢的自己，他充满了罪恶感，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怕弑玥吃不消，他恨不得日夜兼程飞回晗菱。
  而关于夕那，自己实在是对弑玥多有隐瞒。他没法告诉弑玥自己曾经怎样被夕那折磨，没法告诉弑玥夕那受伤他会心疼，没法告诉弑玥在影栩的那些天他除了母后最放不下的人竟然是夕那。他没法跟弑玥说弑玥弃他不顾的那一个月，他被夕那弄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他真的恨死了弑玥，他真的心灰意冷了。
  所以，他才去勾引夕那。
  夕那对他做的种种，灵洛莫名其妙的可以理解。他得出的结论就是，夕那真的很在意他，很喜欢他，把他当做珍宝一样。而喜欢和爱，只有一线之隔。万念俱灰的灵洛，要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起拉进地狱。哪怕他对夕那的感情是恨还是什么都无法言明，至少，夕那在乎自己，想把自己无时不刻的拴在身边。这样，自己就再也不会孤单。所以，灵洛处心积虑地勾引夕那跨过了那条线。
  如今，弑玥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得到了救赎，夕那却因为自己的一时邪念而愈陷愈深。对夕那的那种毫无缘由的怜悯，让灵洛觉得必须要跟夕那说清楚。
  但最让灵洛心绞的，却是那晚希索对他说的话。他说，陛下命不久矣。而这一切，都是他灵洛害的。
  
  二人赶回萨罗找到一处旅馆已时近深夜。灵洛把弑玥赶进浴室洗热水澡，自己抓紧下厨房保了热粥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