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妖孽

第35章


酒楼,杏花村酒楼,两个喝个大醉的男人,他们面前装杜康酒的器皿不是杯,也不是碗,而是坛!地上已散放着不少空坛,桌上还有数坛未开的杜康酒。
江彦弛边抱着酒坛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边说:“风飞扬,你不是说承欢没有死吗?那她在哪里?你说她到底在哪里?”
风飞扬醉眼朦胧地答:“江彦弛,我要是知道承欢在哪里,我还在这里喝酒浇愁?我早就抢了承欢回斜阳岛去了!”
江彦弛马上大叫:“风飞扬,你犯规!你不是说找到承欢,等承欢自己抉择吗?你耍赖皮!”顿了片刻,江彦弛哽咽地说:“只要找到承欢,只要承欢还活着,只要承欢开心,你想耍赖皮就耍吧。飞扬,承欢这辈子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她活得好可怜,好可怜!”
风飞扬喝了口酒,拍着酒坛子说:“彦弛,你知道我在什么情况下见得承欢?承欢被五个男人欺负着,她像离水的鱼样躺在坚硬的地底,没有挣扎只有绝望,我本已走过,可我回头看时,承欢柔弱无助的眼神如浮萍样哀伤,那一刻,我的心莫名的疼痛,她真得可怜到人的心灵深处。”
江彦弛一仰脖,把一整坛杜康灌入喉咙,他趴在桌边哭起来:“飞扬,如果可以,我不想做江彦弛,不想做漕帮的帮主,我只想做个普通的男人,守着承欢平安过日子的普通男人。”
风飞扬笑,他的笑里泛起了泪花,他喃喃地说:“彦弛,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可怜承欢,我一直不相信我会爱上承欢,我不想承认!我不停地拒绝!可是我骗不了内心的感情,自我初见到承欢,她就如魔力吸引着我,她如一株水莲花暗自绽放,让我此生都不能忘怀。”
此时,承欢在太湖鼋头渚一处隐蔽的双坡青瓦院落,这是宏远镖行秘密的总部。
楚离抱着满脸都是泪的承欢,承欢在梦中不停哭着呼喊:“凶手!杀人凶手……!我不是野狗堆的弃婴,我有爹爹,我有娘亲……!我不是妖孽,我不是祸害!我不是……!”
楚离神色黯然地看着承欢,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妈妈抹着眼泪说:“少爷,您不要太难过,您自己千万要保重,您身上百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如果您不按时喝药,一旦毒气攻心,您又怎能照顾承欢?”
楚离端过妈妈递来的药,叹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缓缓说:“妈妈,金蝉脱壳只能骗住外人,但瞒不过江彦弛和风飞扬!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去东瀛,聂远已在东瀛等候了。妈妈,我这身子能熬到现在已算是奇迹了,日后聂远会照顾你和承欢。”
妈妈捂着嘴抽抽搭搭地哭,她看一眼梦中的承欢,哀哀地说:“少爷,您这一生为承欢操碎了心,我知道您为什么会从打狗棒下救下乞讨的聂远,我知道您为什么会栽培聂远,我也知道您为什么要开镖行,您是为了让聂远永远保护承欢,您是为承欢的一生做种种打算啊!”
【第077章】杀父弑母的仇人
承欢在梦中见到她的爹爹、娘亲,她哭着喊:“爹,娘,带我走,带承欢走,承欢一个人好害怕!”她哭着哭着醒了过来,楚离伸手擦承欢的泪眼,承欢仇恨地低头咬住楚离的手,利齿之下,牙痕深深。
妈妈一把推开承欢,怒道:“承欢,你的爹娘不是少爷杀的,少爷找到你爹娘时,他们已经死了!少爷为了你,日日受着断肠草的折磨,不仅如此,江彦弛竟在少爷的药引子蛇上面下了剧毒!让少爷即将康复的身体,又受到致命的摧残!你知道少爷每次百毒发作时有多痛苦、多难受?这种痛苦比凌迟的死还难受!可少爷为了你,一次一次挣扎着挺了过来!因为少爷不放心你,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尘世中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受苦受难!”
承欢红着眼睛喊:“骗人!你们骗了我十六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骗人的话吗?”
楚离看着承欢,幽幽地说:“承欢,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爹娘不是我杀的。我是很恨你的娘,我恨她薄情寡义,我恨她气死了养她十六年的父母!我也恨你爹,如果不是你爹,你的娘不会惨死!我更恨我自己,恨我太娇惯宠溺你娘,让她任性地丧了命!但我确实没有杀死你的爹娘,那年九月初九,我赶到雪梅谷时,他们已经咽了气。只留下你张着嘴巴‘嗷嗷’得哭泣。蒙面的凶手没料到我会闯入雪梅谷,为了杀人灭口,他出其不意给我下了断肠草的毒,没想我竟活到如今。”
承欢尖叫:“你不用装假了,你就是凶手!”
楚离不理会承欢射出的怨恨目光,缓缓又说:“承欢,明早我就带你到东瀛,那里没有恩怨情仇,那里没有世事纷争,你在那里会过得平静安全。”
承欢歇里斯底地喊:“我不走,我死也不跟你到东瀛去!”说完她使劲推开脸色变青的楚离,往门外跑,楚离刚想拽住承欢,却倒在地底浑身颤抖。
妈妈飞奔拉住承欢,点了她的软骨穴,她边扶楚离起来,边哭着骂:“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和你娘一样狼心狗肺!你知道少爷抱着你回家时是什么状况?他七窍全淌着黑色的血滴,连马身上都是血,可你却被少爷包裹得干干净净!你的爹娘这么对少爷,少爷没有捏死你,就是善心人,可他为了救你,为了不让你饿死在路上,他跑遍了附近的村子,到处找有奶的女人,乞求她们喂你,以至于延误了少爷排毒的时间,断肠草的毒全沁到少爷的五脏六腑里!少爷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才回的家,我刚接过你,少爷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大夫们都说没治了,让我们准备后事,我抱着你不停地哭,我不停地跟少爷说,不要走!不要走!活下来照顾你!少爷竟流着泪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放不下你,他牵挂你,挣扎着从鬼门关回来照顾你!”
承欢眼里有丝动容,但雪园的往事又刺激着她,她看着痛到极致的楚离,哭着说:“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他既然活着比死还痛苦,那就死好了!”
妈妈气极重重打了承欢一巴掌,承欢咬着牙说:“你要打就打死我,只要我不死,我会笑着看他死!”
妈妈气得浑身打颤,楚离猛然吐了一口血,他拉住妈妈说:“妈妈,把我扶到隔壁房间去。”
妈妈怒视着承欢,把楚离扶到相邻的房间,不一会,惨叫,压抑不住的惨叫传来。这惨叫声让承欢惶恐不断,紫萝端了点心走进屋,承欢哭着对紫萝说:“紫萝姐姐,救承欢,承欢不想到东瀛去。”
紫萝同情地看着承欢,但她站着没有动,承欢伤心地又说:“紫萝姐姐,承欢不想挨打!承欢不想被关起来!紫萝姐姐,承欢没有爹,没有娘,什么也没有,你要是不救承欢,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救承欢,承欢不想死啊!”
承欢悲伤的眼泪,让紫萝神色不停变幻,终于她拖着瘸腿,缓缓解了承欢的穴道,把承欢抱上了马背。
夜,冷寂的黑夜,凄凄阴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飘浮的叶子如鬼魂般在无边的深渊飞荡!承欢心惊胆寒地伏在马脖子上紧抓缰绳,一个黑衣人挡住了承欢的去路,他不等承欢挣扎,瞬间就把承欢提上了他的马。
【第078章】缘来缘去已随风
承欢抬眼看,是一个和她有着深深血缘关系的人!是一个笑容永远不落下的人!是一个慈祥如父的人!
承欢压住心慌,问:“伯伯,您怎么知道承欢在这里?”
江一然诡异地笑:“好菜啊!百步闻香鸭确实是一道上品的好菜!”
江一然怪异的笑脸吓得承欢汗毛倒立,她胆怯地又问:“伯伯,您要把承欢带到哪里去?”
江一然用没有起伏的音调说:“承欢,伯伯带你回家。”
江一然此后不再说话,他一路沉默无语策马前行,承欢一路忐忑不安暗暗猜疑,当承欢闻到非常熟悉梅果的香气时,江一然把承欢抱下马,带到一间蛛网遍布的屋子里。
承欢惊惧地问:“伯伯,这是哪里?您把承欢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江一然沉着脸,点燃桌上积满灰尘的火烛,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烛如鬼火般发出荧光。
江一然看着惊恐的承欢说:“承欢,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当年你的娘勾引了江烨,就是在这里生下了你这个孽障!”
没预兆的一声闷雷打得屋子摇晃颤抖,瓢泼的大雨顿时如柱般倾盆而下,承欢哆哆嗦嗦地说:“伯伯,您怎么知道我生在这里?难道您早已知道我的爹娘是谁?”
江一然‘嘿嘿’地冷笑着:“不错,从你踏进漕帮我就知道你是谁!起初我按捺住对你娘的憎恶,想着你是二弟唯一的骨肉,我疼惜你!可你跟你娘一样是祸水!跟你娘一样是祸害漕帮的妖孽!我不能让你害了漕帮,毁了彦弛。”
江一然腾腾的杀气如炼狱里的修罗,死亡的气息顿时弥漫着空洞的屋子,湛蓝的闪电照射着江一然血腥的赤目,承欢在魂飞魄散中仿佛看到了另一双沉静、一直呵护她的眼睛,她凄然道:“我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爹娘,是你!不是三郎,是你,你才是凶手!”
江一然变了脸色,语无伦次地叫:“不是我……不是我!二弟……你跟我回漕帮,我不想让你死…….我只想让那个妖孽下地狱!你为什么要替她挡这一掌?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在祖宗面前发得誓?你难道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二弟,跟大哥回家,跟大哥回漕帮!”
江一然狂乱得叫着,印有红色胎记的手掌,变得如漆一样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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