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

第47章


  “好,”哈特拉斯说。
  “这就明确了,”医生回答,后悔几乎挑起了一场国家竞争的大讨论。
  “那么看看我们此刻踏上的这片土地吧,”哈特拉斯又说,“我不知道它在最近的地图上有个什么名字!”
  说到这里,他目光直逼阿尔塔蒙,后者没有低头,回答:
  “你可能搞错了,哈特拉斯。”
  “我搞错了!什么!这片陌生的土地,这新的地域……”
  “已经有名字了,”美国人平静地回答。
  哈特拉斯沉默了,他的嘴唇颤抖起来。
  “什么名字?”医生问,他对美国人的说法感到有点奇怪。
  “我亲爱的克劳伯尼,”阿尔塔蒙回答,“这是习惯,如果不是权利的话,即任何航海家给他第一个踏上的大陆取名字,在我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我应该使用这无可争辩的权利……”
  “可是……”约翰逊说,阿尔塔蒙那种断然的冷静令他不快。
  “我看很难说,”后者又说,“‘珀尔布瓦兹’没有登上这个海岸,即使承认它是经由陆地而来,”他注视着哈特拉斯补充道,“这也不成问题。”
  “这种说法我无法接受,”哈特拉斯严肃地回答,他克制着自己。“要取名字,至少要有所发现,这不是您所做的事情,我想。如果没有我们,您在哪儿,先生,您居然来向我们提条件?您在20英尺的雪里!”
  “没有我,先生,”美国人激烈地反驳道,“没有我的船,您现在成了什么?冻饿而死!”
  “我的朋友们,”医生说,他尽力调解,“好啦,镇静点,一切都会得到解决的,听我的。”
  “先生,”阿尔塔蒙指着船长接着说,“他可以给他发现的所有其他陆地命名,要是他发现的话;但是这块陆地属于我!我甚至不能忍受他叫两个名字,比如格林内尔领地,也叫阿尔伯特王子领地,因为一个英国人和一个美国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它。这里,这是另外一回事;我先来,这个权利是不可置疑的。在我以前,没有一个人踏上这片陆地,所以,我为它命名,它的名字会流传下去的。”
  “什么名字?”医生问。
  “新美洲,”阿尔塔蒙回答。
  哈特拉斯在桌子底下攥起了拳头。但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
  “你们能向我证明,”阿尔塔蒙又说,“一个英国人曾在一个美国人之前踏上这片土地?”
  约翰逊和贝尔不说话了,尽管他们对他们对手的趾高气扬的确定神气与船长一样感到愤怒。但是答不上来。
  经过一会儿难堪的沉默之后,医生接过话茬:
  “我的朋友们,”他说,“人类的首要法则就是公正的法则;它把其余一切法则包容其中。我们要公正,不要生出不良之心。我看阿尔塔蒙的优先权是不容争辩的,没有什么可讨论的,我们以后再补偿吧,英国在我们未来的发现中会占很大一部分。就让这块陆地叫新美洲吧。但是,阿尔塔蒙如此命名之后,我想,您对它包括的海湾、海角、岬角和岬无权使用了吧,我看不会有人阻止我们把这海湾叫做维多利亚湾了吧?”
  “没有,”阿尔塔蒙回答,“除了深入大海的那个岬角叫华盛顿角。”
  “约翰逊您应该,先生,”哈特拉斯喊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选一个让英国人听起来不那么刺耳的名字?”
  “但美国人听起来再亲切不过了,”阿尔塔蒙得意洋洋地说。
  “好啦!好啦!”医生回答,他为维持这个小世界的和平可得做很多事情,“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应该让一个美国人对他的伟人感到骄傲!他随便给他到过的地方用天才人物命名,因为阿尔塔蒙有他的选择,现在说说我们和我们的名字。让我们的船长……”
  “医生,”后者回答,“这是一片美国陆地,我想我的名字不要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决定?”医生说。
  “绝对,”哈特拉斯回答。
  医生不再坚持了。
  “好吧,轮到我们了,”他转向老水手和木匠,“在这里留下我们经过的踪迹。我提议把三海里之外的一个岛叫约翰逊岛,对我们的水手长表示敬意!”
  “噢!”后者说,他有点难为情,“克劳伯尼先生!”
  “至于我们在西边见到的那座山,我们叫它贝尔山,要是我们的木匠同意的话!”
  “这份荣誉我可承受不起,”贝尔回答。
  “这才合理,”医生回答。
  “没什么更好的,”阿尔塔蒙说。
  “只剩下我们的城堡没有名字了,”医生又说,“在这方面,我们没什么可讨论的,这既不是仁慈的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也不是华盛顿的恩惠,我们此刻栖身在这里,而是上帝的恩惠,他把我们聚在一起,把我们拯救了。就把这城堡叫做上帝的堡垒!”
  “找的正合适!”阿尔塔蒙又说。
  “上帝的堡垒,”约翰逊说,“这名字真响亮!如此看来,我们从北部远征回答,经过华盛顿角,来到维多利亚湾,那里有上帝的堡垒,我们在医生的房子里获得休息和食物!”
  “就这么定下来,”医生回答,“往后,随着我们逐步发现新的地方,我们还要取别的名字,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争论,我希望,因为,我的朋友们,在这里应该互相支持,互相爱戴,我们在这片海岸上代表整个人类;不要沉湎干扰乱社会的令人厌恶的欲望,我们团结起来,坚强无比,不可动摇,抵抗敌人。谁知道在我们回到祖国之前,上帝是否还会让我们冒险和受苦!让五个人结成一体,把那些没来由的竞争抛在一边,这里比别处更应如此。您明白吗,阿尔塔蒙?还有您,哈特拉斯?”
  两个人没答话,但是医生做出他们好像已经回答的样子。
  然后他们谈起了别的事情。谈的是要组织打猎,好将肉类换换花样,随着春天的到来,野兔、山鹑乃至狐狸,还有熊都要回来了;他们决意不放过任何一个好天气,用来勘探新美洲的土地。
       
  第八章 维多利亚湾北部的远行
  第二天,太阳才射出第一缕光线,克劳伯尼就爬过了医生的房子倚靠的岩石的墙壁的陡坡;这堵墙的终端是一个突兀的圆锥台。医生并不轻松地爬上了顶端,他从那里俯看起伏不定的大地,看起来像是某种火山震动的结果;一幅巨大的白色幕布覆盖着陆地和海洋,简直无法分辨出彼此来。
  医生意识到这个最高点统领着周围的所有平原,他有了一个主意,认识他的人对此丝毫不感到奇怪。
  他的想法,他将它酝酿成熟,反复思量,绞尽脑汁,当他回到雪屋的时候已在他的意识里占了上风,他告诉了他的同伴们。
  “我想,”他对他们说,“在我们头上矗立的圆锥台顶上建一座灯塔。”
  “一座灯塔?”大家喊了起来。
  “是的,一座灯塔!它有双重好处,一方面当我们远行回来的时候为我们在黑夜中指明方向,另一方面在八个月的冬季里照亮平原。”
  “显然,”阿尔塔蒙回答,“这样一种装置将是一件有用的东西,但是您怎样建立起来?”
  “用‘珀尔布瓦兹’号上的一个提灯。”
  “没问题,但是用什么供给您的灯塔的灯?难道用海豹油吗?”
  “不!这种油产生的光没有足够的亮度,它几乎无法穿过雾气。”
  “您难道想从煤中提取氢,用煤气为我们照明?”
  “对了!这种光还不够强,它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要消耗我们的一部分燃料。”
  “那么,”阿尔塔蒙说,“我不知道……”
  “在我看来,”约翰逊回答,“自打有了水银子弹,冰透镜,建造上帝的堡垒,我相信克劳伯尼先生无所不能。”
  “好啦!”阿尔塔蒙又说,“您能跟我们说说您打算建造什么样的灯塔吗?”
  “很简单,”医生回答,“一个电灯塔。”
  “一个电灯塔!”
  “毫无疑问,您在‘珀尔布瓦兹’号上没有一节性能良好的本生电池吗?”
  “有,”美国人回答。
  “显然,带上了它们,您就可以看到一个实验怎么做了,因为什么也不缺,不缺完全绝缘的导线,也不缺促使元件活动必需的酸,我们很容易获得电光。我们看东西更清楚了,而且不费什么力气。”
  “这真不错,”水手长说,“我们就会少浪费一些时间……”
  “好,材料在那里,”医生回答,“我们在一小时之内就会竖起一根10英尺高的冰柱,这就足够了。”
  医生出去了;他的同伴一直陪他到冰锥顶上,冰柱很快就竖起来了,冠以“珀尔布瓦兹”号上的一盏提灯。
  于是医生将连在干电池上的导线接在上面,干电池放在雪屋的客厅里,借助炉火的热量防冻。导线从那里一直升到导航灯那里。
  所有这些很快就安置好了,他们等待日落以享受这个成果。夜里,装在灯里,保持适当距离的两个岬角的煤被拉近了,风既不能减弱也不能熄灭的强大的光束从提灯里射出来。这是一派壮观的景象,颤抖的光线发出耀眼的光亮,可以与白色的冰原媲美,鲜明地勾勒出周围一切凸起的影子。约翰逊忍不住拍起手来。
  “看啊,克劳伯尼先生,”他说,“制造阳光,就在现在!”
  “总要什么都来点才好,”医生谦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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