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国的唯一爱

最近，选君活动已经拉开序幕，告示也张贴出来一阵了，民间自愿报名也已经进入后期。
    因为前几次出门都惦记着肖云天的事，或者便是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小酌聊天，倒没有时间好好看看民间的反响，只是听宁青旋和陈绮玉说起，今年报名似乎是盛况空前。芷蕊决定微服私访到各处走走。
    虽然已经跟秦轩然解释过，不过既然已经开始选君了，而且报名参选的还如此之多，虽然秦轩然已经相信芷蕊的感情，不过秦轩然仍然是担心这次芷蕊真的将其他人纳入后宫，所以芷蕊也不敢在秦轩然面前多提起，只能加倍的对秦轩然好。
    不过随着报名工作的开始，秦轩然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芷蕊自然不敢再带着秦轩然出门给他添堵。所以一个人出了宫门，准备先独自去看看，回头再去会会宁青旋和陈绮玉。
    因为京城报名点难免会有达官贵人、世袭贵族的子侄来报名，报名点的管理人员有很多又是京中的官员，怕被认出来，芷蕊骑马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顺陵城。
    这顺陵城的知府原本是赵明媚，不过因为那次青楼事件早就下了大牢，这赵琴徵毕竟是赵明媚的亲姨母，打掉骨头连着筋，虽然不敢放人了事，可是在刑部审理的时候多多少少给了些暗示，查来查去赵明媚也无非迷恋青楼，行为不检的罪名，且并无实证。
    芷蕊大怒，找到秦雨，让秦雨举荐一可信之人查办赵明媚，秦雨想了想，倒是想起顺陵城之前的一个小知县——梁芸。
    当年秦雨曾到顺陵城走访，无意到了梁筝所在的顺应县，却发现这个以前顺陵城最贫困的县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无比繁华，地方不大，却是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秦雨问及随行的官员，才知这里刚换了一年的新知县，而新知县竟是和秦轩然一届的当年的文状元梁芸。
    这梁芸秦雨倒是印象深刻，内阁学士梁筝的独女,长得一表人才，写得一手好文章，当年在大殿回答先皇的提问也是从容不迫，侃侃而谈，颇得先皇赏识。
    先皇当年欲将梁芸封为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谁知梁芸却称不愿在京中时时受母辈庇护，更愿做一方父母官，保一方安定，建一方兴盛，主动要求去偏远的地方做个七品的小知县，虽把其母梁筝气得几天下不了床，先皇却颇为赏识。允了梁芸的请求。
    谁知这梁芸却是到了这顺应县，而且将这个原本贫穷的小县治理得如此之好，当时秦雨便有心一见，只是当日还有其它事务缠身，未得相见，后来先皇驾崩，太女继位，秦雨也差点将这梁芸忘记了。
    芷蕊提起这顺陵城，秦雨倒是一下子想起了梁芸。
    芷蕊宣了梁芸入宫，梁芸不似女尊国一般女子的强壮魁梧，也有别于宁青旋的英气，陈绮玉的俏丽，而是五官清秀，透着书卷气，典型的读书人模样，可是虽只是个七品的知县，在当今皇上面前，梁芸始终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又有了些不同于一般读书人的大气。
    芷蕊只问了梁芸两个问题。第一：如何为官？
    梁芸答：“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原出自宋•吕祖谦，释：当官的办法有三件事要特别注意：一是清廉、二是谨慎、三是勤政。）
    芷蕊的第二个问题是：如果朕要你查办比你官职更大且颇有靠山的官员你会怎样？
    梁芸答：“微臣一直认为律法面前没有官大官小之分。”说好又是一笑：“而且微臣相信这兮凤国没有比皇上更大的靠山了吧？！”
    芷蕊也不禁大笑，当即让梁芸着手查办赵明媚。
    也活该这赵明媚倒霉，先是得罪了芷蕊，现在又栽到梁芸手中，梁芸当日就带人先搜了赵明媚的家，从家中搜出各种远不是知府该有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又将赵明媚在任期间很多存有疑问的案卷重申，纠了一批冤假错案，然后才公开将赵明媚提审，设了专门的告诉处，让百姓检举赵明媚的恶行。
    原本百姓大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可是梁芸素有清廉的名声，加上先是搜家再是冤案重申，百姓慢慢开始相信这赵明媚是真的要垮台了，所以举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梁芸派人一一核查。
    原以为赵明媚不过贪污受贿，强占民男，结果这一查才知道赵明媚在任期间，竟然大肆搜刮，强占百姓店铺上百、良田万顷，强取豪夺，手中弄出的人命案就不下10条，甚至有的还牵涉到赵琴徵。
    对赵琴徵毕竟证据不足，却也不可能为一些小的牵涉将赵琴徵如何，所以芷蕊并没有动赵琴徵，只是将各种罪证尤其是牵涉赵琴徵的部分掷在赵琴徵面前。
    赵琴徵是冷汗涔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正要喊冤，芷蕊冷声道：“朕自然相信丞相大人，不过丞相大人以后也应好自为之。”拂袖离去。
    所以当后来赵明媚被处斩时，赵琴徵再未提出任何异议。此事之后芷蕊直接让将梁芸接了赵明媚的职务，做了顺陵城的知府。
    现在看来这顺陵城被梁芸治理得相当不错。
    芷蕊到各个报名点转了转，发现果然宁、陈二人所言非虚，这选君的报名真是盛况空前，快达到了白热化，按说报名已经接近尾声，可是现在每个报名点前仍都是长长的人流，不过排队的大都是贫困人家的男儿或者官家和富裕人家派出替大家公子排队的书僮和小厮。
    不过梁芸倒是安排得很周到，每个报名点都派了两人专门维持秩序，让队伍长而不乱，负责登记的女子也都是和颜悦色，询问得很细致，即使报名的男子看起来衣着贫寒或者年龄偏大，也不会露出鄙夷的神色，想来梁芸选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芷蕊随意找了个队伍靠后的男子询问，“以前选君都有这么多人报名吗？”
    男子看起来跟秦轩然年龄相仿，衣着朴实，长得不算美艳，却让人看着顺眼，听到芷蕊发问，脸不由微红，“往年不会有这么多人的，起码我们这样的就不能来报名。”
    芷蕊笑道：“皇上就真的有这么好，是美是丑你们也没见过，怎么就这么多男子愿意来参选呢？”
    被问话的男子脸更红，神情有些焦急，“小姐且莫要乱说，当心被人听见可不好。”
    前后排队的几个男子也听到了芷蕊的话，见芷蕊生得好看，人也温和，也都不由好心提醒：“对皇上不敬可是株九族的大罪！”
    芷蕊不由失笑，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却忘了这是在古代，也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皇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各位公子提醒。”
    这排在后面的大多都是贫家的男子，或是某家的小厮，见芷蕊穿着富贵，气宇不凡，却称呼极为客气，态度也谦逊，都是极为高兴，主动小声跟芷蕊聊起来，“小姐难道不知道吗？现任的皇上是出了名的兮凤国第一美人，而且又年纪尚轻，从未娶夫，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美不美也没有关系，一旦入宫绫罗绸缎、富贵荣华就享之不尽了。”
    “以前我们家贫的根本就没有机会，这次告示说了不论论家世、不论贵贱，一视同仁，是难得的机会。”
    “年龄也放宽了，而且前三审也省了，即使选不上，试一试也没有那么难。”
    “就是选不上做侍君，还有机会做男官或者赏黄金呢，难得的机会呀!”
    ……
    一时间，七嘴八舌，芷蕊倒是有些后悔了，报名的人太多也并非好事，而且毕竟大多人还是为了进宫而去吧。还好要求最后进京参选的人有限制，否则芷蕊就更该头疼了。
    不过芷蕊一开始询问的男子反而一语不发了。芷蕊不禁问道：“这位公子也是想做王君或者其他吗？”
    男子微微摇头，“我这样的相貌年龄怎会有那等奢望，不过也就是碰碰运气，也许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芷蕊好奇问：“公子有什么愿望呢？”
    男子原本微低的头，却突然完全抬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柔和向往，竟令整个人变得生动耀眼：“我只想做一个真正的私塾先生，有足够的钱光明正大的建许多的’闲云堂’！”
    男子说这些话时有意放低了声音，尤其是说到“闲云堂”时声音压得更低，芷蕊也知道必是不愿意让其他人听到。
    芷蕊想想在这里继续问也不合适，于是移步到了报名处必经的一个街角茶楼要了一壶茶，坐下慢慢的喝茶，等到一开始问话的男子报完名往这边走来，才向男子走去，“这位公子留步。”
    男子初听到留步声有些诧异，转头看是芷蕊，倒是了然的笑笑：“小姐是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芷蕊笑笑：“今天和公子相见也是有缘，本不该冒昧留下公子，不过看公子也是爽朗不拘小节之人，这才斗胆。冒犯之处望公子见谅。”
    “小姐不必客气。”
    “我叫肖寒雨，公子怎么称呼？”
    男子倒是落落大方，“周荣若。”
    芷蕊笑：“周公子怎知寒雨是有事相问？就不怕寒雨别有所图？”
    周荣若这次倒是露出了笑容：“肖小姐气质不凡，非富即贵，荣若一介平寒书生，且无过人之资，实不用担心小姐有所图，肖小姐是想问’闲云堂’之事吧？”
    芷蕊笑：“正是。”
    周荣若犹豫了一下，说到：“’闲云堂’的事在顺陵城并不算秘密，只是昊公子一向不喜太宣扬，一般大家也不随意外传，不过肖小姐眼神清澈，举止坦荡，相信也不是心怀恶念之人，告之小姐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