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红颜

“我答应了林越的妈妈，答应她离开这里。不让林越找到我。”
“这有钱有势的人，也太欺负人了！”她压根没有把童画当成是林家的人，所以说起林家的人就像说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自然。王亚娟生气地说， “这青州又不是他们家，凭什么不让人呆呀。”
“亚娟姐。”紫漪苦笑，“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林越看起来挺通情达理的，挺知冷知热的一个小伙子。” 自从林越知道了童画是自己的女儿，便很少来这里了，即使是要找紫漪，也只在楼下要电话。王亚娟知道，林越是怕她多心，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说，“唉，怎么她妈妈就这么仗势欺人呢！”
“亚娟姐，没关系。我跟林越没那个缘分。”
“唉！”王亚娟一个劲地叹气，“我还没有给童画说这事呢，我怕说了她哭着不让你走。”
紫漪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她使劲眨着眼睛，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拭泪，又坐近了拉住王亚娟的手说：“亚娟姐，不要说，千万不要说，我也怕童画知道了，会伤心，等我走了，你再慢慢告诉她。我也舍不得童画。”紫漪终于忍不住，用手捂着脸抽噎起来。
“哎，我不说，我不说。”王亚娟一边擦泪一边拍着紫漪的背。
“亚娟姐，”紫漪手里揉着纸团，抬起了头说， “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早把童画，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是分不开的一家人。哎，紫漪啊，你到了加拿大一定常给我打电话呀。”
“我会的，亚娟姐。”
“这样也好，毕竟父母在那里。到了那里，一定记得给我要电话啊。”
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看看谁来了。”王亚娟说着去门口。
“水灵？快进来。”开了门，水灵笑嘻嘻地进来了。
“嘿嘿，亚娟姐”水灵一进来东眺西望，“童画呢？”
“童画上学去了，紫漪在屋里，你去吧。”
“哎。”水灵说着进了紫漪的卧室。 
“紫漪。”水灵看到紫漪在收拾东西，凑过来惊奇地问，“你还真的准备投降啊？”
“不是投降，是退出。”紫漪看也不看水灵，继续叠她的衣服，“你坐。”
“我坐个屁呀，我坐！”水灵没好气地说，“你已经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了，你们已经走过了那么多坎坷，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柳暗花明，见过了那么多的又一村，为什么，这次你要退出呢？”
“因为。”紫漪的手停下了，目光暗淡下去，“我再也看不到花明了，我再也看不到又一村了。”
“紫漪，你会后悔的。”水灵说着几乎掉下泪来，她十二万分的不想让紫漪和林越分和，可是那个该死的林越，上次自己去他办公室，他那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看来这次是铁了心了。
“不后悔。”紫漪说完，把叠好的衣服往箱子里一放，泪，又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水灵气极了，她恨死了林越，转身出了门，咚咚地跑着下楼了。
她跑到小区一个空旷的地方，拨通了林越来越的电话。
林越在那头刚刚“喂”了声，她便再也忍不住开始咆哮起来。
“林越！”水灵的的语调像泼妇骂街，把林越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手机，又听到里面传来水灵的吼声，“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紫漪不要，偏要去和那个什么楚云结婚？那个楚云她不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吗？有个市委书记做爸爸就可以把你勾引走啊？有个美籍华侨的姑姑你就把持不住自己了？那她要是有个总统爸爸，你是不是就要上天了？瞧你那点出息吧！紫漪要是跟你，真是白玷污了她。你还别忘了，她的爸爸妈妈，比那什么市委书记爸爸差不到哪去！哼！”
不等林越说话，她啪地挂了电话。
水灵骂得稀里哗啦意气风发，林越听得晕头转向应接不暇。
挨了水灵一通骂，林越并不生气，而是想起紫漪，他心痛。
不过他的痛楚，没有人能体会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把自己卖给了楚云。林氏现在危机四伏，如果没有那五千万，怕是难以自保。 
这是紫漪在青州的最后一夜。她又来到了喷泉广场上，花依旧，草依旧，人已远去。 
“林越，我想你，好想你，你听到了没有，林越！”寂寥的星空下，他的音容笑貌清晰如昨，想他，想他，疯狂的思念啃噬着她脆弱的心，那美丽的过往，如涌动的潮水，一波一波漫过她受伤的心海，潲水退后，寂寞依旧。
“我听到了，紫漪，我听到了！”
幻想中，是他温柔如昔的声音，太过于思念便会出现幻觉。不过，她还是循了声音望去，泪光中，那真的是林越吗？
“是你吗，是你吗林越？”紫漪惊喜地轻喊。
直到一个紧紧的拥抱把他抱住，直到深深地嗅到那熟悉的气味，紫漪才在惊愕中确定，是她朝思暮想的林越。
彼此没有言语，只是泪如泉涌。
紫漪的身体被林越的胳膊死死地箍住，她真想在此时死去。
“林越，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紫漪知道，这对林越来说是个不小的伤害，然而在离开之前，她需要求得一声他的原谅，这样，她走得才会心安。
“住口”林越温柔地阻止她，“不要再说了！我们不提以前的事好不好？”
“可是……”
林越俯身吻住她冰凉的唇，深重的绝望吻，在她的唇间留下细细密密的血痕。
泪，交织在一起，痛，滑过彼此的肌肤。
很久很久之后，林越放开了她。
“林越！”紫漪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才忽然记起，明天林越要结婚，“你怎么来了？你明天还要结婚的，你怎么跑来了？”
“紫漪。”林越捧起她的脸，凑着仲夏夜的明朗的月光，仔细端详，他的声音夹杂着凄楚，“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我没有办法，我无力阻止许多事情的发生。紫漪，你不要恨我。”
“不恨！不舍得！”
“好想，好想你，想得彻夜难眠。”
“我也好想，好想，想得我的心好痛，我多少次拿起电话，却总是打不通，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林越右手开着车，左手握着紫漪的手，送她回去。
到了童画家楼下，林越熄了车，没有松开紫漪的手。
有时候，生离比死别会更椎心刺骨。
“明天，几点的婚礼？”
“十一点，在教堂。”林越侧过脸来望着她，这是他一如既往爱着的容颜，再看一次吧，再吻一次，最后一次。“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的飞机”
“告诉我航班号。”
“CA1507，上午十一点。” 
   
 
148. 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
第二天上午，楚云在休息室等林越去换衣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却找不着林越。
林越一直盯着表，他的心根本没有在婚礼上，他想着这会紫漪是在出租车上还是在机场候机室里，有没有上飞机。
洗手间的镜子前，林越泪流满面地看着钱夹中紫漪的照片。
“紫漪，你一定一定要保重，一定一定要幸福。”
楚云走过来，夺过他手中的钱夹，委屈得泪流满面。
“林越！你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马上！可你却还在这里看这个女人的照片，你对得起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林越急忙把照片放起来，拭去眼泪，说：“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解决问题了吗？林越，在你心中难道我就这么低贱吗？”
“楚云，不是这样的，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林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一点点点也可以？”
“楚云，走吧”林越挽起她的手，“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时，听到楚妈妈在外面喊：“小云，找到林越了吗，小云？”
“哎，妈，就来了”
庄严肃穆的教堂里，林越和楚云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向前走去。
林越想：紫漪，紫漪，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娶你。
楚云想：杰克，现在，我好想嫁给你，杰克，你在哪里？
牧师问：“林越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楚云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林越又幻化地觉得她面前的是紫漪，他定了定神，看清楚了这是楚云，说：“我愿意。”
牧师又问：“楚云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林越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楚云犹豫不定，没有开口。
这时，有个天籁般的声音传进教堂：“楚云，我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楚云回过头去看，是杰克。
“杰克？”楚云错愕地叫着。
“楚云，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杰克意气风发春风扑面地捧了一束花跑过来，“对不起，应该早上就到了，可飞机晚点，感谢上帝，但愿我没有晚点。”
“送给你！” 杰克把花递到楚云面前，“我永远的女神，上帝保佑你一生幸福。”
“杰克，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那么，现在，你还爱我吗？”
“当然！当然！永远都爱！”
“那好，我问你，现在，你还想娶我吗？”
“哦！我的上帝，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
楚云望了一圈参加婚礼的人，对着大家庄重地宣布说：“我宣布，今天的新郎是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