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再有终南山

60 第一稿的结尾,权作番外


比较喜欢看帅哥的沦落《午夜彩虹》
    “开船,还是坐水上飞机?”上岛之前,Chris让颜昇和赵真颜选择。
    赵真颜不假思索:“当然是坐水上飞机,我还没坐过。”
    是一架小小的只能坐一、二十人飞机,刷成鲜艳的橙色,看不出特别之处。
    小飞机从陆地上起飞,一路低空滑翔,越过码头上空之后,慢慢探低、再探低。
    “飞机伸出‘蹼’了。” Chris经常往返于陆岛之间,虽然看不到飞机的正下方,也知道正在伸出滑水板,准备落到水面上。
    果然,一阵并不明显的晃动,飞机已经稳稳地落好,擦着水面,略微减速前进。一时间,侧窗外都是扬起的水花。
    透过正前方的大玻璃,那座匍匐着深绿色岛屿已经可以望见了。
    阳光充盈而不强烈,恰到好处地把天空衬地瓦蓝瓦蓝,在深蓝的海水中捣碎了一片金色,又在天的边缘,过渡出莹白的边。Sandhamn岛,就安静地顶着那一圈莹白的天使光环,躺在蓝与蓝之间,美的不可思议。
    岛和岛有多大不同呢?
    她这些年走遍国内山山水水,也去过不少岛屿,好像没有见过这一类的。
    沿着岛随便逛。
    住户真的不多,所以每一家,都有大地令人发指的花园。所有院子的墙都很矮,只表示领地,不用来防盗。
    6月正是蒲公英井喷的时节,一阵风掠过,便有丝丝絮絮的小绒球在空气中飘散开去。花开的到处都是,团团簇簇,院里院外。
    热闹只聚集在码头,帆船都靠在码头上随波荡漾,过来度假的孩子们穿着救生衣,舔着冰淇淋,打打闹闹。
    “大人呢?怎么光看到孩子。”两人都好奇。
    “都在船上,或者岛上的某个角落二人世界去了。” Chris冲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女郎挥手,又解释说,“那是我女朋友。”
    女郎带他们去自己的餐厅,很雅致,露台正对着一处小小的湾,阳光、海水、白色的飞鸟、帆船,都是最好的布景。她亲自为他们准备晚餐。一场雨忽然到来,露台上竖起一把极大的蓬布伞来,伞下用餐,别有趣味。
    夜宿在Chris女朋友家,那是是一处灰枚红的房子。
    “独一无二。我们这,每一家都的色彩都不一样。”她提到岛,总有一种敝帚自珍的骄傲。这种心里很安宁的女孩子,总会特别讨男人喜欢吧,赵真颜心想。
    她家院子前有一口看起来沧桑的钟。
    “集合用的。岛上孩子都是自己父母教,有时候我有空,就敲钟召集孩子们一起到这里来玩,也算一所非正式学校。”
    已经是晚上11点了,太阳却还赖在地平线上不肯回家。
    四个人在院子里喝着伏特加,聊着一些趣事。
    间或就是一阵急雨,可谁都没有躲避的意思。
    赵真颜好像也已经入乡随俗,觉得就着雨喝酒,体内蒸腾而体外浸凉,分外惬意。
    颜昇与Chris很谈的来。按理说,Chris是大老板的助手,但从来没有提过OMX的哪怕一边一角。休假是休假,工作是工作,Chris分的很清楚。颜昇也格外乐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又是一场雨过后,忽然从岛的边缘升起一道彩虹,贯穿依然亮堂的天空,直接飞入云端。
    那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边两人却觉得如逢祥瑞。
    赵真颜晃一下颜昇:“几点了?”她没有带表的习惯。
    “快晚上12点了。”
    “午夜彩虹!”赵真颜兴奋的忘乎所以,“是午夜的彩虹。”
    她端起大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桌上其他三个杯子一一撞一遍:“cheers!”
    ……
    ……
    Sandhamn,赫尔辛基,北京,家乡。
    这一年,他们就在这四个地方来回走。
    终于等到他闲下来,她硬拉他去走圣地亚哥朝圣之路。
    “朝圣,难道不要徒步过去吗?”颜昇怀疑地看她,“这样雇辆车行不行的?这还能灵验吗?”
    “唉,走过去太累了嘛。”
    到了车也走不了的地方,他们总算徒步了一段。
    “一直向西,向西就对了。”她指着夕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走着。
    爬上临着海的一块礁石,她也累了,一屁股坐下来,揉着脚。
    然后把鞋脱下来,放在礁石上。
    看颜昇坐着不动,就催他:“跟我的样子学,快。”
    “脱鞋?”
    “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
    “这是个仪式来的。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西班牙最西的Fisterra角,朝圣之路的终点。来到这,要脱了鞋,再把衣服也烧掉,象征同过去告别。再把心愿写在纸条上,用彩色丝带栓在木桩上,两个人就能白头偕老、心想事成。”
    礁石下的木桩之上,果然系了很多五颜六色的丝带,随风飞舞。
    “脱鞋可以,要烧衣服吗?”颜昇可怜巴巴地说,“烧了衣服我们怎么回去。”
    “我带了衣服换,哎呀忘了给你带了,你裸着回去吧。”她笑的咯咯的。
    他伸出手抓她。平时她总能及时跑开,成功逃开魔爪,今天却一动不动。
    “颜昇,我有孩子了。”她很小心地挡开他的手。
    他呆立在那里。
    “楞什么,我们有孩子了。”她把手放在肚子上,脸上流光溢彩的美,“要不是担心,我肯定会徒步走完全程。”
    “你——”他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你又瞒了我多久?”
    “对天发誓,我早上才测到的。”
    他打横抱起她,佯怒道:“那你还上窜下跳,太不负责任了。这么大的风,会受凉的,赶紧回去。”
    “放下我,你抱着我走这片礁石滩不是更危险?”赵真颜探出头去,她其实还不想这么早走。
    这景色太美了啊,在陆地的最西边,面对浩瀚无边的大西洋,太阳在亲吻蓝色的海平线……
    “老实点,我会走的稳当。”他这才发觉刚才欣喜地竟然忘了穿回鞋子,不过扎人的砾石又算什么?
    夕阳在她脸上镀上一层烫金,她眼角上的一条细纹清晰可见。原来,他的小龙女也开始变老了。不过这样也好,原来她一副不受岁月侵袭的样子,直让他觉得抓不住。现在,他倒是心安多了。
    这一程,他脚下的步子果然很稳。
    怀抱着一生的幸福彼岸,他怎么可能不稳。
    《墨宝》
    林团长搓了一下眼睛。
    没错,前面广场上那个男人,不是颜昇又是谁?
    她之所以怀疑了一下,完全是因为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还背在前面,一副时刻准备着挤公交车防盗防偷的架势。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的包,慢慢地来回踱步,又像是逡巡游弋的地下光碟小贩。
    不过,即使神态再可疑,偷拍下来传到网上,那也是史上最帅□□光碟贩子。
    “颜昇!”林团长试探性地高声叫他。
    那个男人果然循着声源望过来,嘴上噙着笑。这下她确信无疑了,这迷死人的笑容,不是当年的小颜院长又是谁呢?
    等到走近,她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那根本不是什么书包,而是一个抱婴带,就是屡屡出现在好莱坞明星街拍中的最黑最正点的抱婴带。
    一个圆不隆冬的宝宝,正被竖直地“夹”在颜昇和抱婴带之间。他的头正贴在颜昇的胸膛上,好奇地打量着花花世界。一只手握着拳头放在胸前,一只手伸在嘴里吮,整个身体只剩两条小肥腿伸出来。难怪她远远的没看出来。
    “啧啧啧,好漂亮的宝宝啊!”林团长挨近了看那宝宝,由衷地说。这辈子,她夸人家宝宝漂亮,至少夸过几百上千次,其中真心话的比例绝对少于30%。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的。这小朋友的眼睛圆圆亮亮,眉毛清清楚楚,皮肤白白嫩嫩,头发浓黑浓黑,标准的尿不湿广告模特。
    小朋友只看见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嘴巴一张一翕,觉得十分好玩,竟笑起来。林团长的心都融化了,恨不得伸手撅撅他胖乎乎的脸。
    “你儿子?多大了?”她便冲小朋友做鬼脸边问颜昇。
    “六个月零两周。”
    小朋友果然喜欢逗弄,见到林团长捂着脸和他躲猫猫,从无声的笑演变成咯咯大笑。
    “好久没见,听说你都不怎么在国内了。说起来,设计费的事,还是感谢你。要不是你啊……”林团长上次因为颜昇催讨设计费,差点没愁白头发,还好颜昇只是吓唬吓唬她,最终也不了了之。
    “过去就算了。”颜昇有意识地轻轻把宝宝的头引向另一边看,躲避着飞沫。
    “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去过了?”
    “的确,回来也是在北京。”他边回答,边无奈地发现,宝宝看来很喜欢这个眉飞色舞的大脸,又转回头来。
    林团长心花怒放,终于没忍住揩了一把油:“哇,这营养好啊,肉都是实实在在的!”
    “超重了。”颜昇苦着脸说,“医生说指标超高超重。”
    “没关系的,宝宝嘛,营养当然要保证。诶,宝宝妈妈一定很漂亮,小孩的基因才这么好……”正在天花乱坠地夸,就看见赵真颜走了过来。
    “林团长?你也来看‘桃李杯’的?”赵真颜坐在最前面,所以散场的时候就比别人都晚出来。
    “是啊。哎,现在的桃李杯都是军艺的天下了,没劲!还不如在家看CCTV电视舞蹈大赛呢!”林团长根正苗红,舞蹈商演可以不看,但每一届的“桃李杯”舞蹈比赛她必到现场。
    “其实还好啊,军艺这几年的确出了不少人。”赵真颜边说边发现小朋友正在吃手指,不禁冒火,“怎么又让他吃手指呢?”
    说罢从背带的网兜里找出一个安抚奶嘴,不由分说地给塞上。
    颜昇好脾气地在讲道理:“对他来说,手指比安抚奶嘴带来的愉悦感要多……”
    “两个都不行,应该在他手指上抹辣椒水,他以后就再也不敢吃了。”林团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本能地亮出老一辈的理念。
    那两人看她像看阶级敌人一样,不约而同地选择“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懒得跟她讨论育儿观。
    “你看比赛,他就在外面站着?”林团长又有新推断。这不是二十四孝又是什么。
    “我们就住在附近,他说过来接我,顺便带宝宝晒太阳的。”
    颜昇扬起手上的表给她看:“谁说五点能结束的?我俩等你半小时了。”
    这一看不要紧,“伪表迷”林团长在颜昇手腕上发现了一块花花绿绿类似电子表的东西。“这?他从前可是戴百达翡丽古董表的人,最次也是欧米茄,何以品味能这样雨打风吹去?
    赵真颜仔细一看:“没错嘛,现在才五点过十分而已。”
    颜昇再算一遍,发现的确是自己加错了:“夫人,我被这块表彻底打败了。”
    那块表十分特别,表面上只有两排数字,上面一排是“1、2、4、8”,下面一排是“1、2、4、8、16、32”。每个数字各对应一个LED孔灯,有的亮着,有的暗着,时不时还明灭转换一下。
    “007?”林团长思维跳跃。
    赵真颜乐坏了:“就是一个二进制表。我发现颜昇有‘看表强迫症’,经常下意识看时间,焦虑的很,就给他买了这个二进制表。小时数是上一面一排亮灯数字的和,分钟数是下面一排亮灯数字的和,他每次看表都要算半天,慢慢就讨厌看表了。”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表的名字叫‘The One’,是情人节礼物,我才勉为其难戴上。”颜昇又皱眉毛了,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地骗他。
    林团长没功夫听他们争辩,她正拉着颜昇的手腕在算时间:
    上面一排,亮灯的数字是1、4。
    下面一排,亮灯的是1、2、8。
    加起来,正好是5点11分。
    “这也太麻烦了,要我宁可不看表了。”她感叹道。
    “就是!时间是为我所用的,不必被它赶着走。”赵真颜冲颜昇眨眨眼。
    他现在相信了,这表可能真叫The One,但主要目的不是用来表白的,是用来戒他的恪守时间瘾的。
    “宝宝叫什么名字啊?”林团长问道。
    小朋友在这时有些不耐烦了,挣扎起来。
    赵真颜便拉着小朋友的手冲林团长挥手再见,预备挽着颜昇的胳膊回家。
    颜昇总算没忘了回答:“叫宝宝。林团,我号码没变,以后再聊。”
    “呃,我是问大名啊,不是小名。”其实就随口一个问题,但被人敷衍总是不好。
    颜昇已经走开了几步,闻言又转头笑道:“名字就是宝宝啊。”
    林团长觉得颜昇不仅品味下降,连智商都下降了。她难道问的不清楚吗?她掉转头,悻悻走了,心里还在为颜昇不值。她的观点和几年前一样——比赵真颜强的女孩多得去了,赵真颜哪配得上他?近墨者黑,从前风度卓然的小颜院长就沦为一个戴电子表、前面抱着一个孩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人了,真乃人间惨剧。
    “颜墨宝,你不能这样的。明明还没到睡觉时间!”赵真颜从来像对大人一样对小朋友说话。
    颜昇隔着海绵轻拍歪头酣睡的小朋友,对赵真颜说:“让他睡吧。”
    安抚奶嘴早被被颜昇偷偷拔下来了。墨宝含着自己的手指,满意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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