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清风走过

第33章


“活不过三十岁!!!”矞昉脑海里浮现秦仪苍白的面色,心绪一下就乱了起来。
“这很正常啊,你在瑶琼谷难道就没有关于天煞门的记录?”慕容箫冷淡的表情就像在说这一件最常见不过的事了。
“有过。一时忘了。”矞昉垂下头,心隐隐作痛,原本玩的兴致都没有了。“看鬼也没劲,先回去吧。”转身落寞离去,慕容箫跟皇甫徽对矞昉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夜,皎洁的月光字窗外照在仰躺在藤椅的矞昉身上,他闭上眼就怕看见秦仪死去后冰凉的模样。藤椅规律地摇摆着,咯吱咯吱的响声,若非矞昉心里有事,旁人见了这番景象定然吓得浑身发抖。
“公子——”柔柔的熟悉声音从窗外飘来,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矞昉面前。
“小兰风?”矞昉看着面前的柔美少年,略有些不措手不及。
“公子还记得我啊——小兰风好感动哦——”小兰风的声音不再像那晚一样媚骨,阴测测的让人发寒。
“你来有什么事啊?”矞昉皱眉看着愈来愈接近的小兰风。
“那夜没能与公子享受欢愉,如今小岚风依旧念念难忘啊,呵呵……”那阴冷的笑声听到矞昉浑身不自在,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测了一下高度,自己跳下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们毕竟人鬼殊途,小兰风你另寻所爱吧。”矞昉说着就越出窗去,轻盈的身姿看得楼下的人都以为是鬼魅落下。
落到地面,矞昉也不管旁人或是旁鬼惊异的目光,径自朝一个方向走去,他要去找秦仪,或许他能为他做点什么。走到一个偏僻的转角,矞昉隐约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轻手轻脚地靠到墙角,偷偷看过去,竟然是宓笙和一个堪称风华绝代的男子正相拥在一起絮絮低语。
“离离,我没想到这个销魂香会要了你们的命,对不起,对不起——”宓笙抚摸着离离绸缎般顺滑的青丝,愧疚地说道。
“那不怪你,是我自作主张点了它,本以为那只会影响到在房间里的人,没想到却要了整个天仙阁的人的命。是我的错,我的错——”梨花带雨的离离在宓笙怀中看来楚楚可怜。
“如果我没有因为父亲的命令而离开你,也不会让你没有了生念。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真想——”宓笙心痛地说着,最后的话却被离离吻化了。
“毕竟是离离身份卑微,又生为男子妄想高攀。”离开宓笙的怀抱,离离轻抚着那小小的香囊,“瑶琼谷将这个东西穿了三代,也该结束了。我的怨气其实早就消散了,没有去投胎是为了可以再见你一眼——”说完,那小小的香囊就在他的手中化作沙粒,随风飞散。
“离离——”宓笙惊呼,离离随着香囊的消失,他的身影也跟着淡却了。
“我要去投胎了,有缘的话,来世再见吧——”离离不舍地回头看着宓笙,最后一滴泪也在风中干涸了。
看了一场悲情戏,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矞昉的心情也更加沉重起来,相爱之人却无法相守到老,最后各自离散,留给他们的只有遗憾啊。
这条路是走不了了,矞昉摇摇头,这几天他将这个更夜城的路大致都记住了,去天煞门的路有好几条,只是这条最近。换了一条路,矞昉快速移动着脚步,到了一个路口忽然闪出一个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矞昉惊得后退,来人竟然是慕容箫。
“我想看看,你彻夜难眠,现在要去哪里?”慕容箫冷冷地说道,他早就知道矞昉来夜城的那晚跟秦仪不知在哪里过了一夜,手下也有线报说他们二人是如何的“依依惜别”的。如今又见到矞昉在听到秦仪可能活不过三十后,夜半出门去天煞门,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危机与愤怒。
“我认为这是我的自由。”敛下眉矞昉不悦地说道。
“那好,我陪你去。”慕容箫缓了缓面色,压下心底的不满。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矞昉也不知怎么地,此刻看到慕容箫站在自己面前就好像是种障碍一样。
慕容箫走到矞昉的跟前,平声说道,“你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不管,只是,我想求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矞昉警惕的看向慕容箫。
“你还爱我吗?”问出这句的时候,慕容箫的语气柔软起来。
“为什么这样问?”矞昉心好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与慕容箫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翻江倒海,好疼好疼,这是怎么了!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肯放下另外一个人,难不成你也想左拥右抱?那你准备我是妻还是妾?!”慕容箫冷冷地字句,仿佛冰锥扎在矞昉的心头。
“对不起,慕容。我也不想,可是……”矞昉痛苦地看着慕容箫,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对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先招惹他的,在他放下一切来找自己时,却有犹豫不决不能兑现他的爱。
“如果对不起有用,我们也不用这样了,不是吗?”慕容箫自嘲地说道,“大概我还没有到你为我不顾一切的时候,小乌烛,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像当初一样了。”
“求你不要这样,我们总会有办法的。”矞昉咬唇,他真的舍不得慕容箫。
“我不想你是舍不得我而这样的。”慕容箫抚着矞昉薄薄的唇,是谁说过薄唇之人即薄幸,矞昉也许注定就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慕容——”矞昉握住慕容箫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也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明天我就回菰洲,我们各自都需要冷静一下。”低头覆上矞昉因心慌而殷红的唇,慕容箫难过地想,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这样好好地抱住他了。
再如何地缠绵也不过须臾,狠下心来放开矞昉,慕容箫最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蹲下身,矞昉忍不住捂着脸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温暖地怀抱从上面笼罩了矞昉,好像疼痛的心被敷上了良药。
“你——怎么会是你?”怅然抬头,矞昉本以为是慕容箫,见的却不是他。
温柔乡
“我觉得你在找我啊。”秦仪没有心机的笑容看得矞昉放松了许多。
“现在大概就只有你能收留我了。”擦掉眼泪,矞昉也回抱着秦仪,“好像我过去都是在造孽。”
“真的?”秦仪瞪大眼睛,“那你对我也是吗?”
“呵呵……刚才你都听到了?”矞昉倒也没顾忌那么多,他此刻指想好好地拥着秦仪。
“我不是有意的,你们太大声了。”秦仪无辜地说道,又轻轻拍了拍矞昉的背,“我们该换个地方吧。”
“嗯。”轻声应道,矞昉此刻觉得能够依偎的就只有秦仪的体贴了。
空旷的天台,皎洁的满月装饰夜色。草地上相拥的两人,轻柔缠绵的唇舌毫无间阂的交谈着,思念好似要在这刻全部宣泄。
“我想你。”微喘着气,秦仪枕着矞昉的手臂,抚着对方脸颊熟悉的弧线。
“嗯,我也是。”矞昉吻了吻秦仪流露着爱意的眼眸,轻声回答道。
“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秦仪拉起矞昉的手,亲了亲然后说道。
“对不起。秦仪。”矞昉垂下眼,他好像不能给任何人承诺。
“我想我可以跟你这样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一辈子能遇到自己爱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秦仪伤感地说道,“人生匆匆啊。”
“秦仪,你是否真的活不过….?”没来得及说完,秦仪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不要说,这不是好事。”秦仪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从我神位秦家人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只有这个命运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矞昉心疼地问道。
“又有如何?长命百岁就会一定是好事吗?”秦仪反问道。
一时语塞,矞昉抬头看向天上那轮明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地的规律从来就是周而复始,不可逆转的。或许秦仪说得对,徒有长寿,却不得欢愉,活着也只会是行尸走肉了。
“有时候,我总想,若我是女子,兴许就比现在好很多了。”秦仪撑起身,伏在矞昉的身上,微笑说道。
“秦家的鬼神之术传男不传女,你要是女子,确实会比现在好很多。”矞昉眯眼看背着月光,眼睛却异常明亮的秦仪配着苍白的面色,真有些鬼魅的味道。
“我要是女子,就可以嫁给你了。”秦仪嬉笑着说道,“那样做瑶琼谷谷主夫人可比作这个天煞门的门主风光很多。”
“真会胡思乱想,你现在做我的夫人我也不介意啊。”矞昉本是无意说的,看到秦仪听后微红的脸,才想惊觉语意间的调戏之意。
“我曾听说,有过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秦仪说这话时,总觉得有些难为情,“那我们好像以后会没完没了啦。”
“其实我不介意。”矞昉想了想笑道。
“可是你早晚要离开这里的,我们、我们怕是再难相见。”秦仪呜咽地说道,“我舍不得你。”
“你是我的缘,不是我的劫。”矞昉轻言安慰道,抱紧了秦仪瘦弱的身体,“听过没有,有缘千里来相会!”
各自的身体不自觉地靠拢,原始的欲望被唤醒,忘情交缠着。月亮躲到了云层后面,似乎也怕打扰到深情交合的二人。
结束
窗外鸟叫清脆,刺眼的阳光晒在睡得正沉的人身上。软绵绵的被褥,不禁让矞昉想起了昨夜躺在怀中的人儿。
“你还真是能睡,都什么时辰了?!”宓笙一脚踹开门,形象高大地背光而立。
“太爷爷,我昨晚可是半夜才睡着的,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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