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黑海历险记

第52章


尊贵的萨拉布尔相比之下也毫不逊色。至于她选择的未婚夫范密泰恩他从离开特拉布松以来就有点沮丧,现在只能唯命是从了。 
  此外,他们对于前进的方向没有任何怀疑。显而易见,向导对这个地区的一切弯路没有不知道的,按照凯拉邦的说法是了如指掌,按照阿赫梅的说法是了解得太过分了。因此叔叔称赞向导,侄子则由于怀疑这个人的行为而不能同意。还需要补充的是在这一天里,这个人没有片刻离开过他们,一直走在这支小队伍的前面。 
  事情的进展似乎都合情合理,只不过道路本来就有点难走,因为它们盘旋上山时非常陡峭,而在刚刚被雨水冲刷的地方又颠簸不堪。然而马匹却想逃跑,但反正是最后一段路了,可以让它们异乎寻常地用力拉车,以后它们有的是休息的时间。 
  小驴子可不是这样,它轻快地拉着车子,凯拉邦大人因此对它很有好感。 
  “以安拉的名义起誓!它使我很中意,这头动物,”他一再地说,“为了更加辛辣地嘲笑奥斯曼帝国的当局,我真想骑在它的背上到达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岸上!” 
  人们会承认这是一个主意——一个凯拉邦式的主意!——不过没有人和他争论,以免他真的忍不住这样做。 
  经过了真正的劳累的一天之后,在将近晚上9点钟的时候,根据向导的建议,这支小队伍停了下来,开始安排宿营。 
  “我们现在离斯居塔里高地还有多远?”阿赫梅问道。 
  “还有五六公里,”向导答道。 
  “那为什么不向前走了?”阿赫梅又说。“用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到达……” 
  “阿赫梅大人,”向导回答说。“在这个省份的这个地区,我在夜里有可能迷路,我不想冒这个风险!明天则相反,借助拂晓的光亮,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中午之前我们就能到达旅途的终点。” 
  “这个人说得有道理,”凯拉邦大人说。“不要着急得把事情搞糟了!在这里宿营,侄儿,我们一起吃旅途当中的最后一顿饭,明天上午10点钟以前我们就在向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海水致敬了!” 
  除了阿赫梅之外,所有的人都同意凯拉邦大人的意见。于是大家动手,尽可能把旅途的最后一夜安排得舒适一些。 
  再说这个地方向导也选择得很好。这是一条相当狭窄的隘道,夹在两山之间,严格地说,这些山可不是安纳托利亚西部地区的丘陵了。这条隘道的名称叫内里萨峡谷。峡谷深处的一块高地的山岭之间是巨大的岩石,左面是半圆形的梯级,右面是一个很深的洞穴,完全可以容纳这支小队伍,对它进行考察的结果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这个地方适于旅行者休息的话,对干渴望吃东西和休息的马匹也同样如此。离这里几百步远,在曲折的峡谷之外有一块草地,那里有水也有草。尼西布要把马匹牵到那里,并且像以往的夜间休息一样由他负责看守。 
  尼西布于是向草地走去,阿赫梅陪着他,去看看那个地方,以便核实那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阿赫梅确实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迹象。这块草地荒僻无人,西面环绕着一些起伏的丘陵。夜幕宁静地降临,明月要在将近11点钟的时候升起,很快就会把这里照亮。高高的云彩之间有一些一动不动的星光,似乎在天穹顶上沉睡。空中连一丝风也没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赫梅极其专心地观察着地平线周围。今天晚上附近丘陵的顶上又会出现什么灯光吗?夜里向导会来发现什么信号吗?…… 
  草地的边缘没有出现任何灯光。原野的远处也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阿赫梅嘱咐尼西布守夜时要保持最高度的警惕,命令他在发生意外事件而无法把马匹带到营地时也要立刻返回。阿赫梅说完以后,又急忙到内里萨峡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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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游黑海历险记--第十二章
  环游黑海历险记--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尊贵的萨拉布尔和她的新未婚夫的一些谈话 
  当阿赫梅回到同伴们中间的时候,吃饭和睡觉的事情都已经妥善地安排好了。卧室,或者不如说集体宿舍,就是高大宽敞的洞穴,里面有些隐秘的角落,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躺在什么地方。餐厅是营地的平坦的地方,一些倒塌在地上的岩石和石块就成了凳子和桌子。 
  从小驴子拉的车子里取出了一些食品——驴也在宾客之列,受到了它的朋友凯拉邦大人的特别邀请。把带着的许多饲料给了它一些,就保证它在盛宴上获得了足够的一份,它也就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 
  “吃吧,”凯拉邦高兴地喊道,“吃吧,朋友们!随便吃喝!这样就可以让这头勇敢的驴少拉点东西到斯居塔里去了!” 
  不用说,在由几支树脂火把照亮的营地当中吃这顿野餐的时候,每个人的姿势都是无拘无束的。最里面的凯拉邦大人端坐在一块岩石上,是这次聚会中的真正的上座。阿马西娅和纳吉市互相挨在一起,就像两个朋友——不再有主仆之分——那样坐在两块最小的石头上,还给阿赫梅留了一个位置,他马上会到她们这里来的。 
  至于范密泰恩大人,当然是夹在中间,左边是躲不掉的亚纳尔,右边是分不开的萨拉布尔,三个人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碎片面前,未婚夫的叹息应该使这块石头也能为之感动了。 
  布吕诺从来没有这么瘦,一边吃一边哼哼唧唧地走来走去,侍候大家吃饭。 
  凯拉邦大人不但像一个万事如意的人那样心情很好,而且习惯于用玩笑话来表达自己的快乐,而这些话主要是直接针对他的朋友范密泰恩的。是的,这个可怜的人出于对他和他的同伴们的忠诚,在婚姻上碰到了这种奇遇,这件事情总是使他忍不住想挖苦一番。确实,再过12个小时,这个故事就会结束,范密泰恩再也听不到别人谈论库尔德兄妹了!因此凯拉邦大人自以为把这位旅伴尽情地取笑一下是不无道理的。 
  “喂,范密泰恩,很顺利吧,不是吗?”他搓着双手说道。“您现在是心满意足了!……有好朋友伴随着您!……您在路上幸运地碰到的一个可亲的女人陪伴着您!……当您成为安拉的一个最忠诚的信徒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为您做更多的事了!” 
  荷兰人撇着嘴唇看着他的朋友,但是没有回答。 
  “怎么,你不说话?”亚纳尔问。 
  “不!……我说……我在心里说!” 
  “对谁说?”尊贵的库尔德女人猛然抓住他的手臂专横地问道。 
  “对你,亲爱的萨拉布尔……对你!”窘迫的范密泰恩言不由衷地说。 
  接着他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哎唷!” 
  亚纳尔大人和他的妹妹同时站了起来,跟着他走来走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萨拉布尔以温柔得使人不能有任何异议的声调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在斯居塔里只呆几个小时好吗?” 
  “如果我愿意?……” 
  “你不是我的主人吗?”她又讨好地说。 
  “不错!”布吕诺自言自语,“他是她的主人……就像是一条随时可以咬断你脖子的看门狗的主人一样!” 
  “幸亏,”范密泰恩心里想道,“明天……到斯居塔里……分手拉倒!……可是。吵成什么样子!” 
  阿马西娅怀着真正的同情心注视着他,但是不敢为他大声叫屈,只能向他忠实的仆人说几句。 
  “可怜的范密泰恩先生!”她一再对布吕诺说。“他到这种地步毕竟是出于对我们的忠诚!” 
  “和对凯拉邦大人的卑躬屈节!”布吕诺答道,他不能原谅他的主人软弱到这种程度。 
  “哎!”纳吉布说,“这至少证明范密泰恩先生有一颗仁慈而勇敢的心!” 
  “太勇敢了!”布吕诺反驳说。“而且自从我的主人同意跟随凯拉邦大人进行这样一次旅行以来,我就一直不断地对他说他早晚要倒霉的!结果遇到这样一种不幸,给这个恶魔般的库尔德女人当未婚夫,哪怕只有几天,我也是永远不能想象的……不能!永远不能!与第二个范密泰恩夫人比较起来,第一个夫人就是一只鸽子!” 
  这时荷兰人换了一个位置,依然被两个警卫夹着,布吕诺给他拿过去一些食品,但是范密泰恩觉得没有胃口。 
  “你不吃吗,范密泰恩大人?”萨拉布尔盯着他问道。 
  “我不饿!” 
  “你确实不饿!”亚纳尔大人反驳说。“在库尔德斯坦,人们总是饿……哪怕吃完饭也饿!” 
  “哦!在库尔德斯坦?……”范密泰恩回答时服从地吞下了两块面包。 
  “现在喝酒!”尊贵的萨拉布尔又说。 
  “可是,我……” 
  不过他不敢说: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否对胃有好处!” 
  “喝吧,既然有人叫你喝!”亚纳尔大人又说。 
  “我不渴!” 
  “在库尔德斯坦,人们总是渴……哪怕吃完饭也渴!” 
  在这段时间里,阿赫梅一直保持警惕,专心地观察着向导。 
  这个人坐在一边,吃着他的那份饭,但是掩饰不住有点焦急的样子,至少阿赫梅相信看出了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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