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之NC改造计划

68 番外二


    “不过,”老管家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又去询问了别的医生,有的医生说从胎儿的大小看出的怀孕时间,有时候也会有误差……”
    费云帆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云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鑫月红肿着眼睛,强颜欢笑,把手中保温瓶的盖子打开献宝,“看!是我亲手熬的鸡汤!”
    费云帆微笑看着她:“谢谢你,月牙儿。让厨娘做就行了,你怀了孩子,就不要这么辛苦了。”他看看鑫月身后的楚濂,“楚先生是来探望我的吗?真是谢谢了。”
    “没关系。你以前说过,更喜欢吃我做的嘛。”鑫月盛了一碗,汤勺递到他的嘴边,“温度正好,快来尝一尝吧!”
    鑫月虽然不太熟练,不过好在费云帆很配合,所以一碗鸡汤很快就喝完了。
    老管家阻止了鑫月去盛第二碗:“夫人,医生说先生现在身体虚弱,不易食用过多,一碗就够了。”
    费云帆自嘲道:“我毕竟是老了,不如年轻人恢复的快啊。月牙儿,等我出了院,我带着你去普罗斯旺看薰衣草花田,我们可以在太阳下野餐。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那个城市的。”
    鑫月听着费云帆的话,想到他的腿,眼眶就红了,拿着一方小手帕捂住了眼睛。
    费云帆很疑惑:“月牙儿?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鑫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云帆,云帆!”
    “怎么了?”费云帆想到之前查出的孩子的事,以为鑫月要跟他坦白,向他认错,“有什么事?月牙儿,告诉我吧,不管什么事都没有关系,我受得住。”
    “……云帆,你的腿,你的腿……”鑫月擦擦眼泪,“云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的腿?”费云帆疑惑着。随后,他惊恐万分的发现,他的腿没有知觉了!无论他怎样对他的腿发号施令,被子下面都是一动不动。费云帆惊慌的伸手伸去掀被子,只看到了两天空荡荡的裤腿!
    “我的腿……我的腿……”费云帆失神的喃喃着,两只手抱住头,开始尖声大叫。
    “云帆!云帆!”鑫月扑上去想要抱住他,被费云帆一胳膊挥开了。
    “滚!滚!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都滚出去!”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鑫月还想往前扑,被老管家一把抓住,扶了出去。
    “先生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夫人您又有身孕,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先生一会儿情绪平稳下来就好了。”老管家一边说,一边叫了医生来给费云帆打镇定剂。
    打了镇定剂的费云帆很快就睡着了。
    “我留下来看护着先生,夫人,您先回家吧。”
    “不!”鑫月激烈的反对,“我是云帆的妻子,我要留下陪着他!现在是他最艰难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我的!”
    ……难道她面前的科尼是隐形人?科尼可是从费云帆青年时期就在他的家里做管家的!而且……即使他的身边只有你,可是你的身边,是只有他一个吗?
    老管家心里不满,面上还是很严肃:“夫人,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请爱惜自己的身体。先生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认为您的健康才是先生最重视的。请您回去休息吧,夫人。”
    鑫月被他说服了。她耷拉下脸,在楚濂的陪伴下,转身慢慢离开了。
    科尼站在走廊里,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费云帆再次醒来之后,突然感到人生无趣。
    他多年来经营的事业,现在正在走下坡路;他已经年近五十,青春不再;娶过四个妻子,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父母早亡,唯一的哥哥也和他断绝了关系;妻子怀孕了,却不是他的孩子。
    他的事业走下坡路,其实就是因为每每陪着鑫月,不专心公事;唯一的亲人和他断绝关系,就是因为他坚持要娶鑫月;而这个害他失去亲人的鑫月,现在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费云帆叹息一声,他因为鑫月,真的是失去了太多太多。就连着一双腿,也是因为去查妻子的奸|夫的时候被车碾断的。当初以为的“真爱”,如今却变成了这样……这段充满的悲惨和欺骗的婚姻,还要继续下去吗?他疑惑着。
    “先生,您醒了。”老管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中端着一杯清水,慢慢的给他喂了下去。“您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费云帆静静的望着天花板,突然开口:“科尼叔叔,……你觉得,我当年为了和鑫月结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值得吗?”
    “主人的行为,管家是没有资格评价的。”老管家严肃的说,“一切都看先生的心意。不过,”他顿了顿,“相对爱情,大部分人都会把亲人看得更重要一些。”
    “是啊,”费云帆苦笑,“我却为了这‘真爱’,付出了全部。科尼叔叔,鑫月她现在在哪?”
    “夫人上午一直陪着您,大约十分钟之前,夫人说要去医院前的花园透透气。”
    费云帆挣扎着坐起来,对老管家说:“请帮我找一部轮椅,我要去找她。”
    “是的,先生,都已经准备好了。”老管家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色,直接就在门边推进来一副轮椅,是他得知费云帆双腿断了之后就准备好的。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扶着费云帆,慢慢的把他从床上挪到轮椅上,推着他离开了病房。
    费云帆吹着室外的温暖的微风,左顾右盼的在花园里寻找。终于在花丛的后面,他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身影。
    他盯着那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人,狠狠攥紧了拳头。那两个人亲的难解难分,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费云帆转过头,一言不发,示意老管家把他推回病房。
    半个小时之后,鑫月提着一盒乳酪蛋糕回来了。
    她看看费云帆,把蛋糕递给老管家,说:“云帆他,还没有醒吗?”
    老管家坐的笔挺:“先生四十分钟前醒过一次,刚刚喝过水,又睡着了。”
    鑫月叹口气,坐在病床边整了整费云帆的被子,说:“云帆这样的好人,老天怎么能这样对他?失去双腿的打击,一定让他伤透了心了!”她站起身,拿起珍珠手袋,“我先回去了。云帆今天晚上就劳烦你照顾了。”
    “夫人,您请放心。”
    鑫月点点头,带着动人的忧郁的表情离开了。
    她一走,费云帆接着睁开眼睛,冷笑一声:“让我伤透心的,是我的妻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科尼叔叔,请你给我的律师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明天就需要。”
    老管家微鞠一躬,转身也离开了病房。
    “什么?离婚!”鑫月惊叫,“为什么?云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我还陪在你身边。要是没有了我,你该怎么办呢?请不要说离婚!我爱你啊,我不在乎你现在的样子!”
    “我在乎。”费云帆冷笑,“我昨天醒来,让科尼叔叔推着我去花园逛了逛。月牙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嘴上说着爱的,结婚五年的妻子,在和不是她丈夫的人接吻!”看着鑫月惊恐睁大的双眼和颤抖的身子,费云帆感到一种残酷的快意。
    “不,云帆,你听我解释,我们只是……不,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只是一个礼貌的吻,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相信我,云帆!”
    “一个礼貌的吻?那需要那么难舍难分吗?需要花上五分钟吗?”费云帆现在对鑫月已经没有一丝情意,他现在不吝于把鑫月往最坏、最恶毒的方向去想,“不,你们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还有,我离开你三个月,等我回来之后,你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这个,恐怕就是你们‘非同一般的感情’的证明吧?”
    “不!不!云帆,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是你的孩子!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也许是医生弄错了,可是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真的!我们那样相爱,我怎么会背叛你呢?相信我吧,云帆!”鑫月紧紧抓着费云帆的手,快要哭出来了。
    费云帆把手抽回来:“抱歉了,鑫月小姐,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用了。请不要纠缠不休了,签上字吧。”
    “云帆,云帆!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云帆!”鑫月不断的嘶叫着。
    费云帆不看她,盯着她身后的楚濂,问:“那么楚先生认为呢?”
    楚濂正巴不得他们离婚,费云帆一问,接着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提出来,我还准备让鑫月提呢。昨天我就和她谈过了,要不是鑫月心善,不愿意打击你,我们早就离开了!”
    “不!不!楚濂你胡说!这是云帆的孩子!是云帆的孩子啊!云帆你相信我!”鑫月眼泪流的想小溪。
    事已至此,鑫月再哭也没用。等她哭够了,终于不甘不愿的签上了她的名字。
    “鑫月小姐,虽然是你先不义,不过我不能不仁。那栋在你名下的房子,还有你的首饰衣物,仍然是你的。如果你能够仔细打点,这些就够你过一辈子了。更何况,”费云帆把视线转到楚濂身上,“你还有追求者陪在你身边。我想,你可能很快就会再次结婚了,请允许我在此拒绝你的结婚请柬。我累了,科尼叔叔,打个电话,让佣人把我放在鑫月小姐的房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还有,请把这两位请出去吧。”
    鑫月抹着眼泪,还想说什么,被楚濂给拉走了。
    病房终于清静了,费云帆又对老管家说:“科尼叔叔,请你出面,把我的公司都卖掉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站在商场上和人竞争了。趁着我车祸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赶快卖个好价钱。等我出院之后,我要换一个城市,或者去别的国家。科尼叔叔,你要留在这里,还是陪着我一起隐居?”
    老管家微笑:“先生,陪伴您是我的荣幸。”
    之后,费云帆和他的老管家离开了法国,带着他丰厚的存折,去了另一个风景宜人的国家休养。一生再也没有回过法国。
    楚濂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球赛,孩子突然的哭声让他忍不住皱眉。
    “鑫月!你那破孩子又哭了!赶紧让他闭嘴!”
    洗衣服的鑫月疲惫的站起身,随手在身上擦擦了擦手上的水,进屋去为孩子换尿布。
    他们两个在鑫月离婚之后就结了婚。刚开始,确实过了一段舒服奢侈的日子。可是财物本来就是有限的,鑫月在费云帆多年的宠溺和纵容下,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只要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去买。而楚濂也不是个节俭的主,在几年的苦日子之后重新得到的富有,让飘飘然。两个人肆意挥霍着费云帆留给鑫月的钱,没钱了,就卖那些珍贵的首饰;首饰卖光了,就把房子卖了。没过一年,两个人就把鑫月的财产挥霍一空。
    当钱没了之后,争吵也随之而来。楚濂不得不出去干活来养活鑫月和孩子。以楚濂的脾气和自视过高的性格,差一点的工作他看不上,好的工作人家不要他。他也做过几个还不错的工作,都因为他的刚愎自用和惹人厌的性格而被辞退了,每每都在他的简历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最后,楚濂沦落到只能再火车站给人扛包——就连看停车场这样的活都不要他,因为他容易得罪人、惹是生非。
    而鑫月,只好在家里做家务,是楚濂的出气包,兼职他的妻子。失去了优渥的生活和那些昂贵美丽的衣服和化妆品、保养品,鑫月以极快的速度老下去,那张娇嫩的小脸已经变成了中年妇女的大饼脸,再也没有两年前的美貌。
    鑫月忙不过来,支使楚濂说:“楚濂,你别光顾着看电视了,去给孩子泡一瓶奶粉,行吗?”
    楚濂不乐意了:“凭什么!这又不是我的孩子!别想让我照顾他!养着他我就够仁慈的了!有本事啊,你让他爸爸费云帆那个老瘸子来照顾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跑出去找过那个老瘸子吧?可惜啊,他不知道去哪了,不然我就能摆脱你们两个累赘了,说不定还能管他要一笔赡养费呢!”
    “当初要不是你坚持说孩子是你的,云帆也不会非要和我离婚!我们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都怪那个庸医给我少写了一个月!你现在又来嫌弃我们,那你当初就不要来接近我!”鑫月愤怒的大叫。
    “嗬,还敢顶嘴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婆娘!”楚濂扔下遥控器,拽着鑫月的头发挥起了拳头。“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叫你再顶嘴!贱人!再有下次我打死你!”
    楚濂出够了气,得意的坐回电视跟前了。
    鑫月摸着脸上的青紫,咬咬牙,扶着墙慢慢走进厨房,把一包灭鼠灵扔进了做好的午饭中。然后抱起孩子,出门了。即使出去讨饭,也比每天受到这样的毒打要好!
    楚濂全部心思都在球赛上根本没有注意鑫月的离开。等到球赛结束,楚濂摸摸扁扁的肚子,去厨房端出他的午饭,一边吃,一边咒骂着不知跑到哪里去的鑫月……
    一个星期之后隔壁的邻居再也受不了他们家传出的臭味,前来敲门,这才发现了尸体,报了案。警察调查了现场和邻居,却怎么也找不到嫌疑最大的被害人的妻子。这宗案子变成了众多的悬案一直。
    而在另一个城市,多了一个因为没有身份证,找不到工作,只能靠着乞讨和捡破烂来生活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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